《天朝的奔溃》摘录1

如题所述

第1个回答  2022-06-04
空间距离的接近,常使我感到时间跨隔的缩短。

中国的历史学,最注重人物评价。打开史籍,善恶忠奸分明,好人坏人一目了然。

琦善为官办事,好用诡道怪行,但也多验明效。他为人傲慢气盛,但官场结交甚广。他勇于任事,好大喜功,任职中的失败几乎与成绩一般多。道光帝也特别看重他敢于闯创、敢于负责的品格。

若说有钱人就不会受贿,当然不能成立。但作为家赀丰裕的琦善,大约不会见了自鸣钟、玻璃盏之类的新奇洋货便心旌荡漾。在中英交涉中,他若要受贿,就绝非小钱,而必然是一笔大数目。

鸦片战争之前,中华文明一直是相对独立地发展的,并以其优越性,向外输出,在东亚地区形成了以中国为中心的汉文化圈。

因此,清王朝在对外关系上,自以为是居于他国之上的“天朝”,不承认与之平等的国家的存在,即所谓“敌国”。从某种意义上讲,“天朝”对外体制,使中国成为一个世界,而不是世界的一部分。

清朝傲视“四夷”的“天下”观念,部分是因为儒家文化的优越和外传的历史传统,部分是由于长期以来中国社会经济水平,并不低于西方。16世纪西方人初至,中国乃是世界上最发达的国家;17、18世纪之交,康熙大帝的文治武功,使中国进入一个新的“盛世”;即使是在18世纪英国工业革命前,中国的社会生产力仍不低于西方各国,生产总量则远远超过之。

由于文化背景的不同,英国最先进的事物,经过儒家教义的折光,顿时变为最荒谬不堪的东西。君主立宪,在皇权至上面前,有如大臣擅权;经商贸易,在农本主义面前,显为舍本求末;追逐利润,在性理名教面前,只是小人之举;至于女王主位、男女不辨,更是牝鸡司晨之类的“夷俗”;即便令人兴叹的西方器物(钟表、玻璃、呢羽等),享用赏玩收藏之余,仍可斥之为“坏人心术”的“奇技淫巧”。无怪乎海通200余年后,中土的官僚士子们并未折服于西方,反坚信于中华文物制度远胜于“西夷”,尽管他们在一个事实方面已经达成了共识:西方“船坚炮利”。

时代的背景,规定了琦善的思想,而琦善的思想,又制约着他对英绝无卑媚仍不失傲慢的举止。

忠奸的理论所能得出的最终结论是,为使忠臣得志,奸臣不生,就必须加强中国的纲纪伦常,强化中国的传统。也就是说,鸦片战争所暴露出来的,不是“天朝”的弊陋,不是中华的落伍;反而是证明了中国的圣贤经典、天朝制度的正确性,坏就坏在一部分“奸臣”并没有照此办理。于是,中国此时的任务,不是改革旧体制,而是加强旧体制。

“善善”“恶恶”是中国史学的传统准则。它附粘于史籍,却着眼于现实。

历史学最基本的价值,就在于提供错误,即失败的教训。所谓“以史为鉴”,正是面对错误。

从这个意义上讲,一个民族从失败中学到的东西,远远超过他们胜利时的收获。胜利使人兴奋,失败使人沉思。一个沉思着的民族往往要比兴奋中的民族更有力量。历史学本应当提供这种力量。

《天朝的崩溃》(茅海建)三维立体的鸦片战争辩证思考录,好书!
也就是说,鸦片战争所暴露出来的,不是天朝的“鄙陋”,不是中华的落伍,反而是证明了中国的圣贤经典、天朝制度的正确性,坏就坏在一部分“奸臣”并没有照此办理。于是,中国此时的任务,不是改革旧体制,而是加强旧体制。 由此又可以得到一种解释,那些没有办法找到中国失败真正原因的史料作者和著作家...

《天朝的崩溃》摘录23
“天朝”是一个梦,一个难以惊醒的梦。

《天朝的崩溃》摘录24
我在研究鸦片战争史时,很快便得出结论:清朝迎战必败,应当尽早与英国缔结一项对其相对有利的和约。这当然是一种假设。可是,这么一来,我就遇到来自内心的两项驳难:一、按照这一判断,清朝就不应当抵抗,英国军舰一开到中国海马上就投降?二、按照这一判断,在战场上英勇抵抗的清军将士的血都是白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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