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个回答 推荐于2017-11-25
宋、元间词人。字胜欲,号竹山。阳羡(今江苏宜兴)人。生卒年不详。度宗咸淳十年(1274)进士。宋亡,深怀亡国之痛,隐居不仕,其气节为时人所称。
蒋捷的词大多情调凄清。他没有正面地直接反映时代的巨变,而是采用"待把旧家风景,写成闲话"(〔女冠子〕)的方式,于落寞愁苦中寄寓感伤故国的一片深情。如"飞莺纵有风吹转,奈旧家苑已成秋"(〔高阳台〕),"星月一天云万壑,览茫茫宇宙知何处"(〔贺新郎〕),"梦也梦也,梦不到,寒水空流"(〔梅花引〕)等,都包含着山河易色、无处容身的悲哀。〔虞美人〕《听雨》通过听雨一事,概括了作者少年、壮年和晚年三个时期的不同感受,身世家国之感极为痛切,其中"壮年听雨客舟中,江阔云低断雁叫西风"二句尤其悲壮苍凉。但他的词又不尽是低沉暗淡的情调,时而振起一笔,开扩意境,呈现清丽色彩。如〔贺新郎〕《秋晓》本写"万里江南吹箫恨",却于月影微黄的院落中点缀上青花、红枣,再推向白雁横天、楚山隐约的远景,使词中所表现的忧伤苦闷之情不致于过分沉抑。〔一剪梅〕写"舟过吴江",其中"风又飘飘,雨又萧萧","红了樱桃,绿了芭蕉"等句,也冲淡了伤逝怀归的悲凉气氛。所以周济称其"思力沈透处,可以起懦"(《宋四家词选》)。这当然与其词"炼字精深,调音谐畅"(《四库全书总目》)也是分不开的。对竹山词的评介,前人意见分歧很大。贬之者如冯煦,认为其"词旨鄙俚""不可谓正轨"(《宋六十一家词选例言》);陈廷焯更认为在南宋词人中"竹山虽不论可也"(《白雨斋词话》)。那是用姜夔、张炎的词作为标准来衡量的,实属偏见。刘熙载的看法与此相反,他说:"蒋竹山词未极流动自然,然洗炼缜密,语多创获,其志视梅溪较贞,其思视梦窗较清。刘文房(刘长卿)为五言长城,竹山其亦长短句之长城欤。"(《艺概·词曲概》)称竹山为长短句之长城,固属过誉,但他从词品与词法两方面充分肯定了竹山词,还是颇有见地的。
总之,竹山词思想内容较充实,写作方法和风格多样化,不失为南宋高手之一。本回答被网友采纳
第2个回答 2013-06-04
蒋捷年青时曾贵为一介公子,宋亡后保持气节,隐居竹山不仕。其一生饱经战乱流离之苦,颇富忧患意识。现存九十余首词,多体现人生遭际、表达故国之思,《虞美人;听雨》即为词人深谙人生况味的艺术结晶。
在这首词中,蒋捷以五十六字的概括之笔极写自我人生历程和生命体验。其构思之巧妙、手法之独特、含蕴之深刻足令后人津津乐道,实为《竹山词》中代表篇目。“悲欢离合总无情”,经历世事纷纭的词人回味一生,感慨万端。他已没有晏欧们的潇洒闲适,没有秦柳们的优游快意,没有东坡们的豪迈旷达。时光飞逝,他曾道“流光容易把人抛。红了樱桃。绿了芭蕉”(《一翦梅;舟过吴江》);忧离伤乱,他曾道“此际愁更别。雁落影,西窗愁月”(《秋夜雨;秋夜》);经历风雨飘摇,意蕴层层沉积,终在暮年“凄凉一片秋声”(《声声慢;秋声》)的心境中凝结为小令词:《虞美人;听雨》。这首词言简意深,不仅以其贮存的丰厚的人生意蕴即唐宋词“第一生命力”
耐人咀嚼,更因其独到高妙的艺术表现而卓立词坛。
三部曲式的线性历时结构
词人对自己的一生际遇回忆体味,撷取少年、壮年、暮年三个代表性时段,选择歌楼、客舟、僧庐三个典型地点,以“听雨”这样常见而又贴切的背景情节为贯穿始终的纽带,珠珠相串,井然有序,连缀“上”、“中”、“下”成为一个浑然有机的整体。“词之难于令曲,如诗之难于绝句。。”(《白香词谱笺》p8)这首词即画面简洁,颇富概括性,无一处闲笔:第一幅画面,少年时代,闲适浪漫不更世事,色调轻艳迷离。第二幅画面,中年乃多事之秋,人在漂泊流转中,色调慷慨苍凉。。第三幅画面,而今正值暮年,词人由跋涉而停顿僧庐。阅尽世间沧桑,深味悲欢离合,参悟之下心境并未静如止水,尚有无奈痛苦之潜流,色调黯然低沉。
蒙太奇手法的借用
蒙太奇是法文“montage”的音译,原为建筑学用语,意为装配、构成、组合。在影视艺术中,这一术语指画面、镜头和声音的组织结构方式。这首词恰以淅沥不断的雨声为画外音,在同样的“听雨”背景中,表现出不同时段人生剧目的镜头切换和叠加。词人如一高明导演,借用蒙太奇手法,创造出这一词篇时空的统一性、连续性,完成对生存环境及典型事件的描述,表达具有内在逻辑联系的思想和情感,创造出这一词篇时空的统一性和连续性。这一手法不仅使虚构的时空具有了一定意义的逼真性,由此还产生了意想不到的影视效果,引人无限遐想和回味。
意象化词语及象征手法的使用
诗词尤重意象,意象是构成诗词意蕴的基本单位。这首词没有用抽象的叙述来加以概括,三幅画面均以意象化词语连缀而成,含蕴深厚。“诗的价值并不存在于表现抽象概念的诗行或散文诗中,而在于通过意象的美妙编织,能唤起情绪和沉思。然而观念在这里是作为一种组织原则在发生作用的,他帮助我们在一种既是理性的,又是情感的方式中去把握整个的意义。” ()诸如:“歌楼”、“客舟”、“僧庐”,暗寓人生主要行迹,蕴涵着不同情绪。由“上”至“中”而“下”,色调也随之发生相应的变迁。而在每一场景中,所用词语大都含寄托,富象征,具有符号性。如:“红烛”、“罗帐”描绘“少年不识愁滋味”的适意快活;“断雁”(即孤雁)、“西风”渲染了词人的漂泊身世与孤寂心境,有游子怀乡之情愫。“僧庐”则点明词人遍尝悲欢离合,晚年引身而退,看似无情实则痛楚无限。 言近旨远,寄慨遥深 词人匠心独运,以“听雨”为线索,并构成整个画面的背景。下雨本自然现象,人力难违。词人借“听雨”寄寓人生历程多风雨之意,实迁想妙得。岁月匆匆,转眼已是人生暮年。人到老年尤爱回忆往事,此时深沉的情感乃其一生的积淀。于是,淅沥不断的雨声点点滴滴敲打着词人的心扉,他最终在隐退生活中发出了看似通达实则痛苦的慨叹:“悲欢离合总无情,一任阶前点滴到天明。”既对一生情感、生活进行了总括,也包含着历尽波折起落而对生命的执著。“一任”,用语恰当,虚字传神,暗点词人斯时心境:人生如梦,往事如烟,风雨之中细追寻。随着词人的渐悟,这首词也从感性渐至理性,并因其普遍性的意义终致耐人寻味之妙。
《虞美人;听雨》充分体现了古典诗词兴发感动的审美特质。其传神的形象性、鲜明的画面感、含蕴的深厚性,皆令全词语尽而意不尽,意尽而情不尽。这首词虽为小令简笔,看似“语语纤巧”、“字字妍倩”(毛晋《汲古阁词跋》),但深衷浅貌,绝非用力雕琢者所能为,这些都使它得以久擅词场而不衰。元末之际纷纭的社会环境给善感的文人提供了忧患的舞台,同样经历末世情境的蒋捷成为他们留连的对象,这首寄寓一生遭际的词篇自然跃入眼帘。文人韩奕偶然得观蒋捷词《虞美人;听雨》,深有感慨:“夫听雨,一也。而词中所云不同如此,盖同者,耳也;不同者,心也。心之所发,情也。情之遇于景,接于物,其感有不同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