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萌芽》10年3月(或是其他的)里有一篇文章《致站台》

《萌芽》10年3月(或是其他的)里有一篇文章《致站台》其中有一句话是“从站台跨进车厢。某种意义上来说,也就是走进了一个陌生的世界。”,求原文。邮箱:weidao0510@qq.com

走出候车厅,空气一下子好了起来。拉杆箱下的小轮受惊般骤然停止了抱怨,我则从围巾中探出鼻子,轻轻嗅着空气中的寒意。扭过头去,琳琅商品后的小贩正定定望着我,还没等我报以微笑便再次低下头去。
于是空空荡荡的站台上,我的目光顿时再找不到焦点,只好也低下头去,盯着脚旁略显污浊的地面。
从前读到《离骚》里“悲莫悲兮别离”的句子,便信以为真,慢慢长大才明白尽信书则不如无书,悲过别离的事物简直数不胜数。比如今天,马上要离开这座生活了十几年的城市,却无人相送-----革命同志们应该正在期中考试,而家人已经早我一步,抵达了那个陌生的地方。
嗨,站台。只剩我们在这里等待了。

深秋的北方,白日不觉中已开始变短,抵达目的地后应当正是子夜。夜里的站台该是我记忆中的样子,空旷、冷冰、不发一言。月光照在地上,仿佛洒了满地的盐,白花花一片。
我没法不怀念从前的每个夏天。那时的夜仿佛被折断的乌鸦翅膀,在空中盘旋而下,然而还没有到达地面,羽毛就被风化成灰尘,风吹过后便又是一个白昼——它们庞大且数量繁多,仿佛一个无比昌盛兴隆的朝代,有着安闲自得的神情与浓绿的条纹。在那些闪烁着阳光的日子里慢慢行走,每个人都会产生错觉,好像脚下的路永远不会走到尽头。
事实上,那些绵绵无期的夏日,就在我脚下的站台,戛然而止。
我把自己将要离开的消息告诉朋友们,他们或是尖叫,或是惊愕,或是微笑,却都没忘记走过来给我一个大大的拥抱。这只令我更加负疚。我们都知道转了学籍后,考入一所理想的学校将容易得多。只是谁也没说起。
走前一天,同桌包子趴在难得的明媚阳光里面静静翻着地理书。“不能去送你了……”她低低的声音一顿,手指向气旋图示,“嗨,你知道么?”她望向我的双眼,“我们正在台风的风眼里呢。”
于是我垂下眼去望着地面,一如现在,定定地望着脚下的站台,像个逃兵。我知道包子并没有怪我的意思,只是即使身处暴风雨后的云开日出,心里也一清二楚,就算沿站台铁轨一路逃离,也终究逃不过接下来那另一场风暴。
站台。我曾像许多人一样执拗地厌恶这个别离的地方。其实心里也明白,正如灞陵不该随那么多离愁别绪一样,站台是不该随那么多伤痛与思念的。
只是我始终不懂,为什么你等待了许久,挥别了许多,却依然能够平静如此?

被告知列车会晚到时,我并不奇怪。并不是所有你所期盼的事物都会如期而至。那些等待,甚至会充斥并燃尽我们的整个生命。
更何况我并不知道,在平行延伸的铁轨的另一端,我所等待的——或者说正等待着我的——究竟是什么。
我把双手插进温暖的口袋,天色正一点一点暗下去,不知为什么便想起那个《胭脂扣》的故事。如花等了十二少一辈子,等来的不是朝夕相守,而是双双吞烟自尽,十二少又被人救活,只剩她在阴阳两世徘徊,不肯散去魂魄。仍旧是等,等到十二少也垂垂老去却仍无法同她相认,才恍然大悟,或许他本不是值得等待的那个人。
她只是说,“我不再等了。”于是便离去。
可是是这样吗?我问自己。我无法像如花那样淡然,对于迟迟不来的等待,能决绝的转过身去。我更不愿意放弃,不甘在冗长的坚持后懦弱逃离。
或许只因为,我在心底认定了自己所等待的将会到来吧。
一个似是而非底气不足的答案。脚下的站台似乎也听到了问题,突然震颤了起来,然后是隐隐的车轮声,夹带着风声呼啸,在空旷的候车厅里兀自回想——这便是你的回答了。

从站台一步跨进车厢。某种意义上来说,也是走进了一个陌生的世界。
未来,未知的将来。然而无论深秋隆冬,总能等到下一个连绵无期的闪烁着光亮的夏季。“悲莫悲兮生别离”紧接着便是“乐莫乐兮新相知。”
每个人都是等待着的站台,可同时也是浩荡而去的列车。从素不相识到相伴相知,从陌生到熟稔,从此岸到彼岸,从生到死。也许正如博尔赫斯所言,跨越大洲也好,抵达另一个星球也好,都不过是宇宙中小小的旅行。
我扭头望向窗外。车身略略迟疑便开始移动,一直屹立不动的站台正朝着与我相反的方向,以一种无可企及的速度飞驰而去,直到驶出我的视线。
也许我还无法像你一样,平静的等待与离开——但我不会忘记,在这个橘黄色的秋日黄昏里,你所告诉我的:
离去的已然离去,未到的还在路上。
再回,站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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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萌芽》10年3月(或是其他的)里有一篇文章《致站台》
于是空空荡荡的站台上,我的目光顿时再找不到焦点,只好也低下头去,盯着脚旁略显污浊的地面。从前读到《离骚》里“悲莫悲兮别离”的句子,便信以为真,慢慢长大才明白尽信书则不如无书,悲过别离的事物简直数不胜数。比如今天,马上要离开这座生活了十几年的城市,却无人相送---革命同志们应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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