厚望斋主人韦家定老师自述:我从彩云之南走来--我的教育梦导读:一、我这样做父亲二、我这样做儿子三、我这样当丈夫四、我这样当老师 (1)我这样教书(2)第一次辞掉公职(3)告别公职五、我有幸认识的几位老人(1)刘毅先生(2)赵慕熹先生(3)孟公广恒(4)刘丙辛教授(5)王有声先生一、我这样当父亲十年前,我因破产从小康陷入困顿,得当小包工头的表弟四张火车硬座票的资助,携母挈妇将雏从昆明苍凉漂到北京来,成了都市五口之家的大蓬车车主。现在,我是一名自由教师,先是挂靠单位办个少年新闻写作俱乐部,后来自己开个书斋,教点作文过简单的日子,近期,愚公移山的精神感动了上帝,“他就派了两个神仙下凡,把两座山背走了”。 我有一子一女,现在儿子上高二,女儿上初三。身为人父,百味莫名,现将几年来的所作所为所感公之于众,作引玉之砖,以求从各位当父母亲的朋友中“掏”出更别致有效的高招。有知识就能生存 我破产后并没有明确的目标,但离开令人尴尬的故乡是必然的,一是我心力交疲之余想出来走走,预想换一个全新的环境会有一个全新的心情;二是想出来试试,我一生所学的东西是不是真值得我那么自负;三是让孩子知道,有知识就能生存。决定来北京,是因为当时有一个和我关系挺不错的学生在中国新闻学院带薪读书并兼做一些出版中介一类的生意,多少有个照应。来到北京后,我那学生给了我一千元钱作“启动基金”,我把家人简单安顿下来后就开始找工作,找工作的经历也就成了向孩子灌输“有知识就能生存”的活教材。我找工作,要么直接带儿子跟着,要么回家后向全家详细汇报,进行分析讨论。我只会教书写作,并且年龄已经超过了不知谁规定的却又几乎是异口同声的“三十五岁”,凭着三四公斤重的一包获奖证书和作品,我决定找学校或文化出版单位。我找了几所学校,领导看了我的简历、获奖证书和论文后都表示欣赏,愿意考虑接纳;但听说我有两个学龄孩子要“傍读”,又都以不同的方式婉拒了。我再作调整,准备再降低要求。我从那学生那儿借了一些报刊杂志,偶然间,我看到了一家很有名的国家级出版社办的一本月刊,上面竟然有不少错别字、标点符号甚至语病;我又专门买了两期新的,舛谬照样多,我笑了,告诉孩子我有工作了,他们茫然。第二天,我给那家杂志的总编室打了个电话,简要述说了我的发现,他们很感兴趣,要我去面谈,我带着被我画得花里胡哨的三本杂志去了那家出版社,谈的结果是,我给他们当兼职校对,每期薪酬800元。旗开得胜,孩子们已经完全相信知识的有用。接下来,我又用同样的方式找了一家杂志,也是兼职,月薪是600元。再在一家文化公司当编辑,月薪是1200元。干了一段时间后,我觉得有一种无法形容的空虚和恐慌,静下心来想,原来我是从办学“败家”的,虽然已经没了经济条件,但从未死心过,我想到了办班。知道这意图后,新认识的同乡前辈、中国新闻学院前副院长李成野先生郑重地告诉我:先找一家这类的机构干一段时间,积攒点见识再说。我听从了老先生的忠告,应聘进了北京最大的中小学生业余教育学校——北京精诚文化学校。我在精诚教研中心得到了领导和许多同行前辈的热心帮助,我得与在云南时早已闻名的许多特级教师、专家共事,王校长亲自打电话帮我的孩子插到和平街中心小学,还免了赞助费。我认认真真地干了两年,学了两年,才出来张罗现在这个俱乐部。这一段时间,孩子们每天中午都到精诚和我一起吃午餐,除了熟识同办公室的赵慕熹爷爷、刘丙辛奶奶外,我还不失时机地给他们指认进出我们办公室的人:这位是全国统编教材中学历史教学参考书的主编孟广恒爷爷,这位是人民大学著名的英语教授张锦芯奶奶,这位黄纬文叔叔是从英国留学回来的硕士,这新到我们办公室来的叔叔是北京师范大学的在读博士,这位管精诚网站的小朱叔叔才是大学三年级的学生,但他每天来这儿上半天班,一个月可以拿一千五六百元的工资呢……我发现,孩子们开始崇拜知识了。做普通人,做好人 我的两个孩子在云南时上的都是条件比较好的全寄宿制学校,刚进和平街中心小学几天,我问他们的感受,女儿懵然不知,儿子说,条件还没他们原来在昆明时的学校好。我没说什么,只是到周末时带他们去参观了非常简陋的几所打工子弟学校,他们说,和平街中心小学应该算非常好的学校了,我说不是,又带他们参观了几所条件特别好的学校,再告诉他们:咱们是普通人,上的是普通学校。我又借着编定北京市中小学生“我与奥运”征文的机会让他们明白学习条件和学习结果的关系。为了让孩子有平静的心态,我带他们参观了许多不同条件的工作环境、住宿环境,带他们夜间步行两个多小时从我们当时住的中日友好医院附近到天安门广场看升旗,从石景山沿永定河步行两个多小时去参观芦沟桥,从鲁谷步行四个半小时到天安门……我们观察上下班时地铁里拥挤的人群,观察天不亮时就忙着拉菜摆摊的小贩,我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要孩子们明白,我们是再普通不过的普通人。让孩子有普通人的心态不是很容易的,孩子们会有意无意地对比。为了不让孩子太自卑,我们只住了半年的平房,让孩子们了解怎样生炉子烧水取暖煮饭后就租住了楼房;我们家在95年时就购置了多媒体电脑,破产后孩子们常常提到电脑,我又赶紧买了一套二手的。家长——特别是当父亲的平静了,孩子才能平静。我从来没要求孩子必须考多少多少分、考第几名,只是定了一个大框架:应该把老师教的大部分东西学懂了,如果说80分都考不到,就是不懂的太多了。至今,我儿子女儿没拿过第一名,也没考过100分,但都爱观察思考,兴趣健康而广泛——上高一的儿子虽然所谓的主科经常只考八九十分,但就连史地生物科技之类的课他也学得津津有味,也能考八九十分,我已经觉得很坦然了。在为人处世方面,我给他们也画了一个做普通好人的框架:舍己为人的是圣贤,一般人很难做到,也不一定非做到不可;利人利己的是好人,要努力做到;损人利己的是坏人,千万不能做。在考虑利己的同时还考虑怎样让对方或第三者也获利,就够一个人努力一生了,做到这一点也就是好人了。有爱心和让世界充满爱这类主题比较空洞,我经常给孩子们分析有关的现象:要从心里真心希望大家都过得好,都富裕。大家都有过得愉快,就没人拿你来撒气;大家都有钱了,你不论干哪行钱都好赚了。爱心要从对人开始表现,如果一个人对自己的家人非常冷漠而对别人很热心,那是虚伪;如果一个人见到别人有困难有灾难也不管不顾,却收养些残猫病狗来表现“爱心”,那是变态。自由与自觉是正比例关系 孩子渴望自由,那是人类的天性,但世上没有绝对的无条件的自由,我的教条是:自由来自自觉,自觉程度越高,获得的自由就越多。不论是在家、在学校还是今后走进社会,都是这个理:在家里,你对爸爸妈妈说要出去玩一个小时,你能按时回来,下次这类要求就容易得到满足,反之,你就没了自由;在学校里,有的同学总是被老师牢牢地盯着,有的却很自由,偶尔做错了老师也很宽容,这很大程度上是按这些学生平时自觉的程度认定的……在这方面,我除经常给孩子们举实例外,落实到他们身上也是不折不扣的。有一个寒假,放假前一个多月,两个孩子迷上了做电脑动画,把课外时间都挪用光了,提醒他们几次没有效果,期末考试都打了败仗——两人的英语和数学都没达到我所定的宽松界限,我没责备他们,但这假期,他们失去了自由:他们得按我的作息时间,和我一起体验我的工作。我负责的俱乐部都是课外班,假期和周末是我忙碌的时候,每天早上六点就得起床,他们得跟着起;一起做早点吃了,再步行四十分钟去上课;我上课时他们自习,我休息时他们也休息;我吃什么午餐就跟我吃什么,晚上才一起步行回家。风雪无阻,整个假期中只有春节休息三天,一个假期下来,他们都有了深刻的体会:一方面是感到了失去自由的悲惨,再是理解了家长的辛苦,还看到了那些同学为了将来的竞争而牺牲假期、金钱上课外班的热情。有了体会,家长“要自觉”的提醒效果就好多了。我算不上成功者,但自认为算是跌倒了爬得起来的普通人,我也希望我的孩子们今后能有这点精神。二、我这样做儿子我不是一个优秀的儿子--让七老八十的娘亲跟着漂泊,居无定所。但我自问是一个尽心的儿子,我虽然走南闯北,关山万里,也没有扔下过老娘,不论走到哪儿,都记得把老人家携带着。我父亲在我上高一时中风,熬了七八年,我工作后四年,他扔下自己的父母妻儿西去,我祖父母都是我老娘送的终。我成家后调到县城,虽然离老家不太近(四十来里山路),她也只是一两个星期来看孙子孙女一眼,直到远走昆明时她才长期相从。从滇东南跑昆明的时候,老娘还没有语言障碍,没事时与周边的那些老人聊一聊,也自得其乐;到北京后可就惨了,她听不懂普通话,更不会说,没法和人交流,孩子们要上学,妻子要做事,我也总是无休无止地忙着,且早出晚归,一天说不上几句话。前些日子母难日,我仿《梦游天姥吟留别》诌了这么一串文字:生日歌奉老娘来客谈故洲,关山万里信难求。电视出乡语,音容灿烂如可睹。乡语在京如鸟言,尴尬无伴说真诚。京城四万八千路,笨儿欲孝无时领。我常苦笑非为别,老娘总问农历月。农历离我远,怪我泛俗溪。九九八字今尚在,布包线裹独稀奇。脚著自造屐,身常上电梯。早晚才见儿,总说想养鸡。奔波辗转时不定,迷座倚窗娘未眠。听车听步忘矿泉,栗车啸兮惊楼巅。目凄凄兮无语,心灼灼兮生烟。偶得休憩,笑颜生辉。郁闷之言,訇然齐开。慈祥兴奋不见底,见我如见金银台。忆昔事兮牛和马,喜盈盈兮纷纷从脸下。虎狼事兮如对稚,予儿事兮列如麻。常魂悸以魄动,总惊起而长嗟。惟闲时奉简席,得心中之闲暇。人生多故亦如此,古来母爱如江水。
温馨提示:内容为网友见解,仅供参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