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天祥的《指南录后续》文言文的翻译

文天祥的《指南录后续》文言文的翻译

德佑二年二月十九日,我受任右丞相兼枢密使,统率全国各路兵马。当时元兵已经逼近都城北门外,交战、防守、转移都来不及做了。满朝大小官员会集在左丞相吴坚家里,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正当双方使者的车辆往来频繁,元军邀约宋朝主持国事的人前去相见,大家认为我去一趟就可以解除祸患。国事到了这种地步,我不能顾惜自己了;料想元方也还可以用言词打动的。当初,使者奉命往来,并没有被扣留在北方的,我就更想察看一下元方的虚实,回来谋求救国的计策。于是,辞去右丞相职位,第二天,以资政殿学士的身份前往。
刚到元营时,据理抗争,言词激昂慷慨,元军上下都很惊慌震动,他们也未敢立即轻视我国。可不幸的是,吕师孟早就同我结怨,贾余庆又紧跟着媚敌献计,于是我被拘留不能回国,国事就不可收拾了。我自料不能脱身,就径直上前痛骂元军统帅不守信用,揭露吕师孟叔侄的叛国行径,只要求死,不再考虑个人的利害。元军虽然表面尊敬,其实却很愤怒,两个重要头目名义上是到宾馆来陪伴,夜晚就派兵包围我的住所,我就不能回国了。
不久,贾余庆等以祈请使的身份到元京大都去,元军驱使我一同前往,但不列入使者的名单。我按理应当自杀,然而仍然含恨忍辱地前去。正如古人所说:“将要有所作为啊!”到了京口,得到机会逃奔到真州,我立即把元方的虚实情况告诉淮东、淮西两位制置使,相约他们联兵讨元。复兴宋朝的机会,大概就在此一举了。留住了两天,驻守维扬的统帅竟下了逐客令。不得已,只能改变姓名,隐蔽踪迹,奔走草野,宿于露天,日日为躲避元军的骑兵出没在淮河一带。困窘饥饿,无依无靠,元军悬赏追捕得又很紧急,天高地远,号呼不应。后来得到一条船,避开元军占据的沙洲,逃出江口以北的海面,然后渡过扬子江口,进入苏州洋,展转在四明、天台等地,最后到达永嘉。
唉!我到达死亡的境地不知有多少次了!痛骂元军统帅该当死;辱骂叛国贼该当死;与元军头目相处二十天,争论是非曲直,多次该当死;离开京口,带着匕首以防意外,几次想要自杀死;经过元军兵舰停泊的地方十多里,被巡逻船只搜寻,几乎投江喂鱼而死;真州守将把我逐出城门外,几乎彷徨而死;到扬州,路过瓜洲扬子桥,假使遇上元军哨兵,也不会不死;扬州城下,进退两难,几乎等于送死;坐在桂公塘的土围中,元军数千骑兵从门前经过,几乎落到敌人手中而死;在贾家庄几乎被巡察兵凌辱逼迫死;夜晚奔向高邮,迷失道路,几乎陷入沼泽而死;天亮时,到竹林中躲避哨兵,巡逻的骑兵有好几十,几乎无处逃避而死;到了高邮,制置使官署的通缉令下达,几乎被捕而死;经过城子河,在乱尸中出入,我乘的船和敌方哨船一前一后行进,几乎不期而遇被杀死;到海陵,往高沙,常担心无罪而死;经过海安、如皋,总计三百里,元兵与盗贼往来其间,没有一天不可能死;到通州,几乎由于不被收留而死;靠了一条小船渡过惊涛骇浪,实在无可奈何,对于死本已置之度外了!唉!死和生,不过是昼夜之间的事罢了,死就死了,可是像我这样境界险恶,坏事层叠交错涌现,实在不是人世间所能忍受的。痛苦过去以后,再去追思当时的痛苦,那是何等的悲痛啊!
我在患难中,有时用诗记述个人的遭遇,现在还保存着那些底稿,不忍心废弃,在逃亡路上亲手抄录。现在将出使元营,被扣留在北门外的,作为一卷;从北门外出发,经过吴门、毗陵,渡过瓜洲,又回到京口的,作为一卷;逃出京口,奔往真州、扬州、高邮、泰州、通州的,作为一卷;从海路到永嘉、来三山的,作为一卷。我将把这诗稿收藏在家中,使后来的人读了它,为我的志向而悲叹。
唉!我能死里逃生算是幸运了,可幸运地活下来要干什么呢?要求做一个忠臣,国君受到侮辱,做臣子的即使死了也还是有罪的;要求做一个孝子,用父母留给自己的身体去冒险,即使死了也有罪责。将向国君请罪,国君不答应;向母亲请罪,母亲不答应;我只好向祖先的坟墓请罪。人活着不能拯救国难,死后还要变成恶鬼去杀贼,这就是义;依靠上天的神灵、祖宗的福泽,修整武备,跟随国君出征,做为先锋,洗雪朝廷的耻辱,恢复开国皇帝的事业,也就是古人所说的:“誓不与贼共存”,“恭敬谨慎地竭尽全力,直到死了方休”,这也是义。唉!像我这样的人,将是无处不是可以死的地方了。以前,假使我丧身在荒野里,我虽然正大光明问心无愧,但也不能掩饰自己对国君、对父母的过错,国君和父母会怎么讲我呢?实在料不到我终于返回宋朝,重整衣冠,又见到皇帝,即使立刻死在故国的土地上,我还有什么遗憾呢!还有什么遗憾呢!
这一年夏天五月,改年号为景炎,庐陵文天祥为自己的诗集作序,诗集名《指南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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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个回答  2011-06-29
德佑二年二月十九日,我受任右丞相兼枢密使,统率全国各路兵马。当时元兵已经逼近都城北门外,交战、防守、转移都来不及做了。满朝大小官员会集在左丞相吴坚家里,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正当双方使者的车辆往来频繁,元军邀约宋朝主持国事的人前去相见,大家认为我去一趟就可以解除祸患。国事到了这种地步,我不能顾惜自己了;料想元方也还可以用言词打动的。当初,使者奉命往来,并没有被扣留在北方的,我就更想察看一下元方的虚实,回来谋求救国的计策。于是,辞去右丞相职位,第二天,以资政殿学士的身份前往。
刚到元营时,据理抗争,言词激昂慷慨,元军上下都很惊慌震动,他们也未敢立即轻视我国。可不幸的是,吕师孟早就同我结怨,贾余庆又紧跟着媚敌献计,于是我被拘留不能回国,国事就不可收拾了。我自料不能脱身,就径直上前痛骂元军统帅不守信用,揭露吕师孟叔侄的叛国行径,只要求死,不再考虑个人的利害。元军虽然表面尊敬,其实却很愤怒,两个重要头目名义上是到宾馆来陪伴,夜晚就派兵包围我的住所,我就不能回国了。
不久,贾余庆等以祈请使的身份到元京大都去,元军驱使我一同前往,但不列入使者的名单。我按理应当自杀,然而仍然含恨忍辱地前去。正如古人所说:“将要有所作为啊!”到了京口,得到机会逃奔到真州,我立即把元方的虚实情况告诉淮东、淮西两位制置使,相约他们联兵讨元。复兴宋朝的机会,大概就在此一举了。留住了两天,驻守维扬的统帅竟下了逐客令。不得已,只能改变姓名,隐蔽踪迹,奔走草野,宿于露天,日日为躲避元军的骑兵出没在淮河一带。困窘饥饿,无依无靠,元军悬赏追捕得又很紧急,天高地远,号呼不应。后来得到一条船,避开元军占据的沙洲,逃出江口以北的海面,然后渡过扬子江口,进入苏州洋,展转在四明、天台等地,最后到达永嘉。
唉!我到达死亡的境地不知有多少次了!痛骂元军统帅该当死;辱骂叛国贼该当死;与元军头目相处二十天,争论是非曲直,多次该当死;离开京口,带着匕首以防意外,几次想要自杀死;经过元军兵舰停泊的地方十多里,被巡逻船只搜寻,几乎投江喂鱼而死;真州守将把我逐出城门外,几乎彷徨而死;到扬州,路过瓜洲扬子桥,假使遇上元军哨兵,也不会不死;扬州城下,进退两难,几乎等于送死;坐在桂公塘的土围中,元军数千骑兵从门前经过,几乎落到敌人手中而死;在贾家庄几乎被巡察兵凌辱逼迫死;夜晚奔向高邮,迷失道路,几乎陷入沼泽而死;天亮时,到竹林中躲避哨兵,巡逻的骑兵有好几十,几乎无处逃避而死;到了高邮,制置使官署的通缉令下达,几乎被捕而死;经过城子河,在乱尸中出入,我乘的船和敌方哨船一前一后行进,几乎不期而遇被杀死;到海陵,往高沙,常担心无罪而死;经过海安、如皋,总计三百里,元兵与盗贼往来其间,没有一天不可能死;到通州,几乎由于不被收留而死;靠了一条小船渡过惊涛骇浪,实在无可奈何,对于死本已置之度外了!唉!死和生,不过是昼夜之间的事罢了,死就死了,可是像我这样境界险恶,坏事层叠交错涌现,实在不是人世间所能忍受的。痛苦过去以后,再去追思当时的痛苦,那是何等的悲痛啊!
我在患难中,有时用诗记述个人的遭遇,现在还保存着那些底稿,不忍心废弃,在逃亡路上亲手抄录。现在将出使元营,被扣留在北门外的,作为一卷;从北门外出发,经过吴门、毗陵,渡过瓜洲,又回到京口的,作为一卷;逃出京口,奔往真州、扬州、高邮、泰州、通州的,作为一卷;从海路到永嘉、来三山的,作为一卷。我将把这诗稿收藏在家中,使后来的人读了它,为我的志向而悲叹。
唉!我能死里逃生算是幸运了,可幸运地活下来要干什么呢?要求做一个忠臣,国君受到侮辱,做臣子的即使死了也还是有罪的;要求做一个孝子,用父母留给自己的身体去冒险,即使死了也有罪责。将向国君请罪,国君不答应;向母亲请罪,母亲不答应;我只好向祖先的坟墓请罪。人活着不能拯救国难,死后还要变成恶鬼去杀贼,这就是义;依靠上天的神灵、祖宗的福泽,修整武备,跟随国君出征,做为先锋,洗雪朝廷的耻辱,恢复开国皇帝的事业,也就是古人所说的:“誓不与贼共存”,“恭敬谨慎地竭尽全力,直到死了方休”,这也是义。唉!像我这样的人,将是无处不是可以死的地方了。以前,假使我丧身在荒野里,我虽然正大光明问心无愧,但也不能掩饰自己对国君、对父母的过错,国君和父母会怎么讲我呢?实在料不到我终于返回宋朝,重整衣冠,又见到皇帝,即使立刻死在故国的土地上,我还有什么遗憾呢!还有什么遗憾呢!
这一年夏天五月,改年号为景炎,庐陵文天祥为自己的诗集作序,诗集名《指南录》
第2个回答  2011-06-23
指南录后序
南宋文天祥作。是作者诗集《指南录》的序之一。文中回顾了作者出使元军被扣留,逃出后历尽艰险,多次濒临死亡的经过,抒发了誓死报国的慷慨豪情。 宋恭帝德佑二年(1276),元军进逼南宋首都临安,文天祥赴元营谈判,被扣押,后乘隙逃归。他把出使被扣和逃归途中所写的诗结集,取集中《渡扬子江》“臣心一片磁针石,不指南方不肯休”的句意,命名为“指南录”。作者写这篇序之前,已经为诗集写了《自序》,故本篇为“后序”。
  《指南录》后序选自《文山先生全集》卷十三(《四部丛刊》本)。有删节。《指南录》,文天祥诗集名。作者曾在《渡扬子江》诗中写道:“臣心一片磁针石,不指南方不肯休。”宋恭帝德佑二年(1276),元兵进逼南宋首都临安,文天祥奉命赴元营谈判,遭扣押。后乘隙逃归福州。此集就是他出使、被扣和逃归途中的纪行诗集。后序,此集前面有《自序》《后序》两篇,这篇课文就是《后序》,并不在诗集的后面。文天祥(1236—1283),字宋瑞,又字履善,号文山,庐陵(现在江西吉安)人,南宋著名的民族英雄。   作者通过叙述《指南录》诗集的成书经过,表达了自己的坚定信念和巨大毅力。作者的悲剧遭遇是双重的:既有来自敌人的悬购追捕,又有来自内部的误解和中伤。因此,这非同寻常的九死一生的经历,越发昭示出他信念的崇高和毅力的非凡。指南录后序   〔宋〕文天祥   德祐二年二月十九日,予除右丞相兼枢密使,都督诸路军马。时北兵已迫修门外,战、守、迁皆不及施。缙绅、大夫、士萃于左丞相府,莫知计所出。会使辙交驰,北邀当国者相见,众谓予一行为可以纾祸。国事至此,予不得爱身;意北亦尚可以口舌动也。初,奉使往来,无留北者,予更欲一觇北,归而求救国之策。于是辞相印不拜,翌日,以资政殿学士行。   初至北营,抗辞慷慨,上下颇惊动,北亦未敢遽轻吾国。不幸吕师孟构恶于前,贾余庆献谄于后,予羁縻不得还,国事遂不可收拾。予自度不得脱,则直前诟虏帅失信,数吕师孟叔侄为逆,但欲求死,不复顾利害。北虽貌敬,实则愤怒,二贵酋名曰“馆伴”,夜则以兵围所寓舍,而予不得归矣。   未几,贾余庆等以祈请使诣北。北驱予并往,而不在使者之目。予分当引决,然而隐忍以行。昔人云:“将以有为也”。至京口,得间奔真州,即具以北虚实告东西二阃,约以连兵大举。中兴机会,庶几在此。留二日,维扬帅下逐客之令。不得已,变姓名,诡踪迹,草行露宿,日与北骑相出没于长淮间。穷饿无聊,追购又急,天高地迥,号呼靡及。已而得舟,避渚洲,出北海,然后渡扬子江,入苏州洋,展转四明、天台,以至于永嘉。   呜呼!予之及于死者,不知其几矣!诋大酋当死;骂逆贼当死;与贵酋处二十日,争曲直,屡当死;去京口,挟匕首以备不测,几自刭死;经北舰十余里,为巡船所物色,几从鱼腹死;真州逐之城门外,几彷徨死;如扬州,过瓜洲扬子桥,竟使遇哨,无不死;扬州城下,进退不由,殆例送死;坐桂公塘土围中,骑数千过其门,几落贼手死;贾家庄几为巡徼所陵迫死;夜趋高邮,迷失道,几陷死;质明,避哨竹林中,逻者数十骑,几无所逃死;至高邮,制府檄下,几以捕系死;行城子河,出入乱尸中,舟与哨相后先,几邂逅死;至海陵,如高沙,常恐无辜死;道海安、如皋,凡三百里,北与寇往来其间,无日而非可死;至通州,几以不纳死;以小舟涉鲸波出,无可奈何,而死固付之度外矣!呜呼!死生,昼夜事也,死而死矣,而境界危恶,层见错出,非人世所堪。痛定思痛,痛何如哉!   予在患难中,间以诗记所遭,今存其本,不忍废,道中手自抄录。使北营,留北关外,为一卷;发北关外,历吴门、毗陵,渡瓜洲,复还京口,为一卷;脱京口,趋真州、扬州、高邮、泰州、通州,为一卷;自海道至永嘉、来三山,为一卷。将藏之于家,使来者读之,悲予志焉。   呜呼!予之生也幸,而幸生也何为?求乎为臣,主辱,臣死有馀僇;所求乎为子,以父母之遗体行殆,而死有余责。将请罪于君,君不许;请罪于母,母不许。请罪于先人之墓,生无以救国难,死犹为厉鬼以击贼,义也;赖天之灵、宗庙之福,修我戈矛,从王于师,以为前驱,雪九庙之耻,复高祖之业,所谓“誓不与贼俱生”,所谓“鞠躬尽力,死而后已”,亦义也。嗟夫!若予者,将无往而不得死所矣。向也,使予委骨于草莽,予虽浩然无所愧怍,然微以自文于君亲,君亲其谓予何?诚不自意返吾衣冠,重见日月,使旦夕得正丘首,复何憾哉!复何憾哉!   是年夏五,改元景炎,庐陵文天祥自序其诗,名曰《指南录》。   ——选自《四部丛刊》本《文山先生全集》编辑本段翻译
  德祐二年二月十九日,我被授予右丞相兼枢密使,统率全国各路兵马。当时元兵已经逼近临安城外,交战、防守、转移都来不及实施了。满朝大小官员会集在左丞相吴坚家里,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正当双方使者的车辆往来频繁,元军邀约宋朝主持国事的人前去见他们,大家认为我去一趟是可以解除祸患的。国事到了这种地步,我不能顾惜自己了;估计元方也是可以用言词打动的。当初,使者奉命往来,并没有被元扣留的,我就更想察看一下元方的虚实,回来谋求救国的计策。于是,辞去右丞相职位,第二天,用资政殿学士的身份前往。   刚到北营时,陈词不屈,意气激昂,元军上下都很惊慌震动,他们也未敢立即轻视我国。可不幸的是,吕师孟早就同我结怨,在元人面前说我的坏话,贾余庆又在暗中讨好敌人献媚,于是我被拘留不能回国,国事就不可整治了。我自料不能脱身,就径直上前痛骂元军统帅不守信用,列举吕师孟叔侄的罪状,只求一死,不再顾及个人的安危。元军虽然在表面上表示尊敬,实际上却很愤怒,两个贵官名义上是到宾馆来陪伴使者,夜晚就派兵包围我住的地方,我就不能回国了。   不久,贾余庆等以祈请使的身份到元京大都去,我被元军驱使一同前往,但不列入使者的名单。我按理应当自杀,然而仍然含恨忍辱地前去。正如古人所说:“将要有所作为啊!”   到了京口,得到机会逃往真州,我立即全部把元方的虚实情况告诉淮东、淮西两位制置使,约定来联兵讨元。宋朝由衰落而复兴的机会,差不多就在此了。留住了两天,驻守维扬的统帅竟下了逐客令。不得已,只能改变姓名,隐蔽踪迹,在荒草间行进,在露天下休息。日日与元军在淮东路相遇。困窘饥饿,无依无靠,元军悬赏追捕得又很紧急,天高地远,高声呼喊,无人应答。不久得到一条船,避开元军占据的沙洲,逃出江口以北的海面,然后渡过扬子江口,进入苏州洋,展转在四明、天台等地,最后到达永嘉。   唉!我到达死亡的境地不知有多少次了!痛骂元军统帅该当死;辱骂叛国贼该当死;与元军头目相处二十天,争论是非曲直,多次该当死;离开京口,带着匕首以防意外,差点想要自杀死;经过元军兵舰停泊的地方十多里,被巡逻船只搜寻,几乎葬身鱼腹;真州守将把我逐出城门外,几乎彷徨而死;到扬州,路过瓜洲扬子桥,假使遇上元军哨兵,也不会不死;扬州城下,进退两难,几乎等于送死;坐在桂公塘的土围中,元军数千骑兵从门前经过,几乎落到敌人手中而死;在贾家庄几乎被巡察兵凌辱逼迫死;夜晚奔向高邮,迷失道路,几乎陷入沼泽而死;天亮时,到竹林中躲避哨兵,巡逻的骑兵有好几十,几乎无处逃避而死;到了高邮,制置使官署的通缉令下达,几乎被捕而死;经过城子河,在乱尸中出入,我乘的船和敌方哨船一前一后行进,几乎不期而遇被杀死;到海陵,往高沙,常担心无罪而死;经过海安、如皋,总计三百里,元兵与盗贼往来其间,没有一天不可能死;到通州,几乎由于不被收留而死;靠了一条小船渡过惊涛骇浪,实在无可奈何,对于死本已置之度外了!唉!死和生,不过是昼夜之间的事罢了,死就死了,可是像我这样处境艰难,险恶,坏事层叠交错涌现,实在不是人世间所能忍受的。痛苦过去以后,再去追思当时的痛苦,那是何等的悲痛啊!   我在患难中,有时用诗记述个人的遭遇,现在还保存着那些底稿,不忍心废弃,在逃亡路上亲手抄录。现在将出使元营,被扣留在北门外的,作为一卷;从北门外出发,经过吴门、毗陵,渡过瓜洲,又回到京口的,作为一卷;逃出京口,奔往真州、扬州、高邮、泰州、通州的,作为一卷;从海路到永嘉、来三山的,作为一卷。我将把这诗稿收藏在家中,使后来的人读了它,为我的志向而悲叹。   唉!我能死里逃生算是幸运了,可幸运地活下来要干什么呢?要求做一个忠臣,国君受到侮辱,做臣子的即使死了也还是有罪的;要求做一个孝子,用父母留给自己的身体去冒险,即使死了也有罪责。将向国君请罪,国君不答应;向母亲请罪,母亲不答应;我只好向祖先的坟墓请罪。人活着不能拯救国难,死后还要变成恶鬼去杀贼,这就是义;依靠上天的神灵、祖宗的福泽,修整武备,跟随国君出征,做为先锋,洗雪朝廷的耻辱,恢复开国皇帝的事业,也就是古人所说的:“誓不与贼共存”,“恭敬谨慎地竭尽全力,直到死了方休”,这也是义。唉!像我这样的人,将是无处不是可以死的地方了。以前,假使我丧身在荒野里,我虽然正大光明问心无愧,但也不能掩饰自己对国君、对父母的过错,国君和父母会怎么讲我呢?实在料不到我终于返回宋朝,重整衣冠,又见到皇帝,即使立刻死在故国的土地上,我还有什么遗憾呢!还有什么遗憾呢!   这一年夏天五月,改年号为景炎,庐陵文天祥为自己的诗集作序,诗集名《指南录》 。编辑本段读《指南录后序》有感
  漫游诗书拜奇文,先生光辉耀如今。   耿耿正气塞天地,杲杲丹心照乾坤。   身似飘蓬历百劫,志若鲲鹏望一心。   强虏灰飞烟灭日,信公九泉应笑慰。编辑本段文言基础知识
字词解析
  ①注意释义   予除右丞相兼枢密使(除:授官。意思是除去旧职,授予新职。枢密使:枢密院长官,掌管国家兵权)   都督诸路军马(都督:统率。路:宋代地方行政区域名称,大致相当于今现在的 “省”)   相见:见他们。(见:代词,此为他们)   士萃(cuì)于左丞相府(萃:聚集)   觇(chān) (窥视)   北亦未敢遽(jù)轻吾国(遽:匆忙,马上)   吕师孟构恶(è)于前(坏事。构恶:做坏事。)   予羁(jī)縻(mí)不得还(羁、縻:都有束住、系住的意思,文中是被拘留的意思。)   贾余庆等以祈请使诣(yì)北(诣:到……去。)   天高地迥(jiǒng)(迥:远)   避渚(zhǔ)洲(渚:水中小块陆地。洲:水中陆地,比渚大。)   诋(dǐ)大酋当死(诋:斥骂。)   几自刭(jǐng)死(刭:自杀。)   境界危恶(è)(恶:困难。)   阃(kǔn)(本意门槛,这里借指守边关的将领)   殆例送死 (殆:几乎,差不多。例:类,列,引申为等同、等于。)   即具以北虚实告东西二阃(具,详细)   ②通假字   缙绅(缙,通“搢”。插)   贾家庄几为巡徼所陵迫死(陵,同“凌”。欺侮)   层见错出(见,通“现”。出现)   臣死有余僇(僇,通“戮”。罪)   即具以北需,实告东西二阃(具,通“俱”,全,都)   ③词性活用   A.名词作状语   北虽貌敬(貌:表面上)   予分当引决(分:按本份)   草行露宿(草:在荒野里。露:在露天下。)   日与北骑相出没(日:每天)   夜趋高邮(夜:在晚上 )   B.名词作动词   道海安、如皋(道:取道)   则直前诟虏帅失信(前:走上前)   庐陵文天祥自序其诗(序,为……作序)   道中手自抄录(手:亲手)   名曰《指南录》(名:命名)   C动词作名词   贾家庄几为巡徼所陵迫死(巡徼:巡徼的人)   D形容词作动词   北亦未敢遽轻吾国(轻:轻视)   ④一词多义   [间]   A名词jiān   得间奔真卅(机会)   彼节者有间,而刀刃者无厚(缝隙《庖丁解牛》)   扁鹊立有间(一会儿《扁鹊见蔡桓公》)   出没于长淮间(之间)   B动词jiàn   中间崩倒之声(夹杂《口技》)   肉食者谋之,又何间焉(参与《曹刿论战》)   C量词jiān   安得广夏千万间(《茅屋为秋风所破歌》)   D副词jiàn   间以诗记所遭(间或,有时)   间令吴广之次所旁丛祠中(悄悄地,秘密地《陈涉世家》)   [靡]   A动词mǐ   吾视其辙乱,望其旗靡,故逐之(倒下《曹刿论战》)   相如传目叱之,左右皆靡(后退《廉颇蔺相如列传》)   B动词mí   徒靡弹药,无益吾事(浪费《冯婉贞》)   C形容词mǐ   众人皆以奢靡为荣(奢侈《训俭示康》)   D副词mǐ   天高地迥,号呼靡及(无,不。靡及:达不到)   [如]   A动词   如扬州,过瓜洲扬子桥(往……去,到……去)   劳苦功高如此(像《鸿门宴》)   固不如也(比得上《鸿门宴》)   杀人如不能举,刑人如恐不胜(唯恐,就怕《鸿门宴》)   B介词   绝无有者,则治之如所言(按照《狱中杂记》)   其如土石何(“如……何?”固定句式,“把……怎么样”《愚公移山》)   ⑤古今异义   穷饿无聊,追购又急(无聊 古:没有依托。今:单调,没有价值。)   以至于永嘉(至于 古:到达。今:表示退一步的连词。)   初至北营,抗辞慷慨(慷慨 古:十分激烈。今:大方。)   为巡船所物色(物色 古:搜寻。今:寻找需要的人才或东西。)   几彷徨死(彷徨 古:走投无路。今:犹豫不定,不知往哪里去好。)   国事遂不可收拾(收拾 古:挽回 今:整理)   不复顾利害(复 古:再 今:重复 利害 古:个人安危 今:利益安危)   以父母之遗体行殆(遗 古:赠予 今:遗留)   众谓予一行为可以纾祸(行为 古:行动。今:受思想支配而表现在外面的活动。)   意北亦尚可以口舌动也(可以 古:可以用。 今:表示可能或能够。)   ⑥偏义复词   不复顾利害(偏指“害”危害)   死生,昼夜事也(“死生”偏“死”)   ⑦源于本文的成语   痛定思痛──悲痛过后再回想痛苦的情景。含有令人感慨深思的意思。定:平静、止住。
句式解析
  ①所+动词,组成“所”字结构的名词性短语。宾语后置   莫知计所出(此句活译为“谁都想不出办法来”。)   夜则以兵围所寓舍(“住的……”作“舍”的定语)   ②“为”与“所”相呼应,表示被动   为巡船所物色   为巡徼所陵迫死   ③被动句   予羁縻不得还   ④判断句   死生,昼夜事也   所谓誓不与贼俱生所谓鞠躬尽力,死而后已,亦义也。
难句解析
  ①众谓予一行为可以纾祸。   “一”,是动量词。“一行”,是走一趟意思。“谓……为……”是“说……是……”的意思。全句译作“大家说我走一趟是可以缓解国家的祸患的。”   ②国事至此,予不得爱身;意北亦尚可以口舌动也。   “爱”,吝惜。“意”估计。“北”,元军方面。“尚”,仍然。“可以”,可以凭借。“口舌”,代“言辞”。“动”,说动。全句译作“国家的事情到了这个地步,我不能吝惜自己的生命,(而且)估计元军方面也还是可以凭借(自己的)言语说动的”。   ③昔人云:“将以有为也。”   “将”,将要。“以”介词,凭。“以”后省略了表示“隐忍以行”意思的宾语。“为”,读wéi,作为。,全句的意思是:(正如)古人所说:“将要凭(隐忍而行)的做法有所作为。”   ④不幸吕师孟构恶于前,贾余庆献谄于后,予羁縻不得还,国事逐不可收拾。   吕师孟是南宋的兵部侍郎,在文天祥出使元军之前就投降了元军,“构恶于前”,就是“在……之前已干了什么坏事”。贾余庆是南宋的右丞相,和文元祥一道出使元军,但他背着文天祥向元军献媚请降,并向元军献计囚系文天祥。“羁縻”,是“被扣留”的意思。全句译作:【意译】(可)不幸的是,吕师孟早就同我结怨,贾余庆又紧跟着媚敌献计,于是我被拘留不能回国,国事就不可整治了。   【直译】(可)不幸的是,吕师孟与我结仇在先,贾余庆媚敌献计在后,我被(元军)拘押不能回国,国事就不可整治了。   ⑤死生,昼夜事也,死而死矣;而境界危恶,层见错出,非人世所堪。   《庄子》中有“死生为昼夜”和“死生终始将为昼夜”的话。意思是:死和生,就像有昼夜有夜的自然现象一样平常。文天祥这样讲是表现他在生命面临危险面前泰然有若。全句译作:死与生,是早晚间的事,死就死了。可是危难险恶的处境不断出现,(真)不是人生在世能够忍受的。编辑本段内容主旨
  全文共8个自然段,可分为两部分。 第一部分(1~5段)自叙出使元营所遭遇的种种磨难。   其中1~4段重在记叙,第5段以抒情为主。   第1自然段中,先讲自己是在“时北兵已迫修门外,战、守、迁皆不及施”的严重形势下出使北营的。再讲自己当时的心情是:“不得爱身”,即已抱定了为国捐躯的决心。其意图是:一方面“意北亦尚可以口舌动也”,另一方面是“更欲一觇北,归而求救国之策”。   第2自然段中至北营大致经历的两个阶段:第一阶段是“初至北营……北亦未敢遽轻吾国。”第二阶段是“不幸吕师孟构恶于前,贾余庆献谄于后……予不得归矣。”   第3自然段是“未几……北驱予并往,而不在使者之目。”最后讲本来是“分当引决”的,但仍“隐忍以行”是为了“将以有为也”。   第4自然段写北行路中得脱的行程。又可分为三层。   第一层,“至京口……中兴机会,庶几在此”,写得脱后的喜悦。   第二层,“留二日,……天高地迥,号呼靡及。”写受误会后的困境。   第三层,“已而得舟,……以至于永嘉。”写得舟后急于南下的急迫心情。   第5自然段,以抒情为主,表明爱国、忧国的心志。又可分为三层。   第一层,“呜呼!予之及于死者不知其几矣!”此句引出“及于死”的危难,总起下文。   第二层,“诋大酋当死;……而死固付之度外矣!”共用17个排比句。情感真挚,气势磅礴,再现了文天祥此次北行历经的磨难。   第三层,“呜呼!……痛定思痛,痛何如哉!”把思想感情向前推进,进一步抒发了出生入死而国事难为的伤痛。   第二部分(6—8段),说明写作情况和结集目的,并从当时社会的君臣父子伦理来阐述自己报国的心志。   第6段,说明诗集的内容是“在患难中,间以诗记所遭”,保存并结集的目的是“使来者读之,悲予志焉” 。   第7段,正面阐述自己的报国心愿。这段议论体现了当时的社会历史条件下,文天祥作为正直士人的代表所能体现的最高思想境界。作者在这里表明:“生无以救国难,死犹为厉鬼以击贼”,他要像诸葛亮那样“鞠躬尽力,死而后已”,“誓不与贼俱生”。作者身居南宋丞相之位,当此危局,有诸葛亮兴复汉室还于旧都的志向,在这里引前后《出师表》中的句子,表明了他为复兴国家奋斗到底,死而无憾的决心。
作者及时代背景简介
  宋理宗景定五年(1264年),元已基本上稳定地统治了北方和中原地区,迁都于大都(今北京),并不断南侵。当时南宋王朝的奸相贾似道只顾追求欢乐,不问边事,国势岌岌可危。宋度宗咸淳十年(1274年),元将伯颜大举入寇,前锋直达鄂州(今湖北武昌),朝廷闻报,惊恐万状,乃下诏勤王。次年(宋恭宗德祐元年),贾似道迫不得已,亲自都督诸路军马与元军大战于池州(今安徽贵池),结果大败,伯颜进占建康(今江苏南京)。至德祐二年(1276年)初,又进逼南宋都城临安(今浙江杭州)。本文开头说的“时北兵已迫修门外,战、守、迁皆不及施”,就是上述形势说的。   [附录]关于文天祥起兵勤王,史书上有这样的记载:“勤王诏至赣(今江西赣州),天祥捧之涕泣,发郡中豪杰,并结溪峒山蛮,得万人,遂入卫。天祥性豪华,平生自奉甚厚,声伎满前。至是,痛自损抑,以家赀为军费。……闻者为之感动。”这一段议论是在前文叙事的基础上展开的,慷慨激昂,一气呵成。   第8段,交代写作时间和诗集名。
写作特点
记叙,抒情,议论很完美地结合
  表现在:   ①在记叙的基础上抒情。例如第2段,写被驱北上时,指出“予分当引决,然而隐忍以行。昔人云:‘将以有为也。’”这里包含着克制内心无限痛苦的强烈感情。这是在记叙基础上的抒情,而抒情中又带有议论成分。   ②在叙事的前后,用有强烈感情色彩的词句直接抒情。例如第4段关于生与死的问题,文中用大段抒情与描写相结合的文字表达心境。   ③有时将感情融入叙事。如第3段,既写出了当时由中兴有望到无可投奔的处境,又反映出作者由兴奋而悲愤的急剧变化的感情。
语言生动而准确
  语言生动而准确特别是动词的使用。如文中表现行踪的动词,表示离开某地用“去(京口)”表示前往某地用“如(杨州)”“趋(高邮)”;表示到达某地用“至(海陵)”,“来(三山)”;表示经由某处用“过(瓜州扬子桥)”,“道(海安、如皋)”,“历(吴门毗陵)”。此外,动词“奔”“变”“诡”“行”“宿”“出”“没”“穷饿”“呼号”“避”“渡”“入”“展转”都准确地表明了活动地点,也表达了作者心情急切、紧张和经历的坎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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