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年 高尔基全文是什么

如题所述

  第一章
  中心人物是外祖母。她善良、聪明、能干、充满爱心,是千千万万俄罗斯优秀女性的代表,对“我”的一生有着非常大的影响。本章末尾用充满诗意的美好语言描写了外祖母的肖像和人品,塑造了一个光彩照人的平凡而伟大的人物形象。年过花甲的外婆跟三、四岁的“我”见面时的第一次“对话“生动活泼,风趣盎然。早已过不惑之年的高尔基,以三、四岁儿童的口吻、眼光、心理、行为,真实而生动地描写、反映当时的客观现实,深刻而准确地表达自己十分成熟的思想、观点和感情。语言简洁生动,非常口语化,非常适合人物的口吻和当时的语言环境;情节画龙点睛,人物栩栩如生。不仅本章,而且全部《童年》,具有这个显著的特点和优点。《童年》开篇就写得十分精彩。它可以摘出来绝不止一篇优美的散文。从译者加的标题就可以大体知道本章内容:一、“外祖母的出现”;二、 “父亲的去世和弟弟的降生”;三、“父亲的安葬”;四、“伏尔加河上的风光”。《童年》的每一章都是由许多篇这样的优美散文组成的。《童年》可以比拟为一串珍珠项链,而每一篇散文就是一颗晶莹剔透的珍珠。比如本章就藏着好几颗这样的珍珠。
  第二章
  可以分三大块,也就是三篇优美、精彩的散文。它们可以分别标题为:“兄弟斗殴”、“凶残的外祖父”、“外祖父来病床看我”。本章的中心人物是外祖父。小说写外祖父毒打外孙们的凶残,令人惨不忍睹,毛骨悚然。后来他来病床看“我”的情景,又令人觉得此老头儿的身世值得同情,他的精明令人佩服,虽然他的凶狠不能原谅,但也就多少可以理解,特别是在读了第五章他在病中教阿廖沙“我”识字和讲人生哲理以后。
  第三章
  分四大块,即由四篇散文或短篇小说组成。它们也可以有明确的标题。一、“一双金不换的手”。伊凡是一把干活的能手,去市场购物时也会替外祖父省钱当小偷;二、“热闹的家庭舞会”,主角是伊凡和外婆;三、“雅科夫的吉他”。他当然也是舞会的核心;四、“小茨冈的惨死”。别号“小茨冈”的伊凡是本章的中心人物,是外婆的养子,从他生下来被遗弃到他的惨死,写得有血有肉,有情有爱。小茨冈是个善良、勤劳、能干的小伙子,是“我”童年时最好的朋友。他的惨死,跟自私卑鄙的兄弟两人直接有关,但根源还在于造成自私卑鄙等劣根性的社会顽症。
  第四章
  着重写外婆,写她对上帝的虔诚,对人的良善、忠厚,对丈夫的容忍、体谅;写她的聪明, 能干,健谈,会跳舞,会讲童话;火灾里指挥若定,火灾后为舅母接生;她是大家庭的好主妇和顶梁柱,是“我“最贴心最亲爱的朋友。小说对火灾场面的描写非常精彩。
  第五章
  可分上、下两篇:一、外婆和外祖父各讲自己的苦难身世。两人都是早年丧父的孤儿,都曾跟着母亲沿街乞讨,后来也都凭着聪明能干、吃苦耐劳而自立,
  最后共同挣到目前这种小康家境;二、占更多篇幅的是外祖父教“我”识字和给“我”讲述自己的人生体念和生活哲理。他对“我”的好奇心有问必答,道理讲得深入浅出,形象生动,透彻明了。
  第六章
  写大舅米哈伊尔为了争夺家产带领流氓冲击、攻打外祖父家的暴行。这不仅深刻地揭露了这个逆子的凶恶嘴脸和丑恶行径,也客观地暴露了千千万万小市民家庭的尖锐矛盾。在这次父子短兵相接的“战斗”中,阿廖沙“我”担任了火线侦察兵的角色,写得有声有色,相当精彩,可以推出一篇标题为“我注视街上的敌情”的优美散文。这次“战斗”中善良的外婆由于“劝架”被醉酒的逆子的砖头砸伤了手,造成了骨折
  第七章
  也可以分为上、下两篇。上篇主要写外婆和外祖父各自不同的两个上帝。外婆的上帝慈悲为怀,赐福人类,主宰一切,洞察万物,外祖父的上帝专横跋扈,法力无边,严厉残酷,人人害怕。这种对比通过生动的文学描写展现出来,丝毫没有概念化的说教,写得十分精彩,耐人寻味。下篇主要写街上的所见所闻后的痛苦感受,顺便也重提留在家里的苦恼。“我”就是在这种家庭和社会环境下生活和成长的。上篇是写“我”的精神支柱和思想环境,下篇是写“我”家里家外的日常生活和社会环境。两方面都是明显影响我世界观和人生观形成的客观因素。这显然是上、下两篇合成一章的主要理由。
  第八章
  也可分为上、下篇。上篇描绘了外婆讲童话的情景、本领和记录下来《隐士和勇士》这篇优美迷人的童话;下篇介绍了“我”的第一个知识分子朋友,一个
  不知真名实姓、只知外号“好啊”的“外人”和“怪人”,并且着重叙述了他们之间的友谊。上、下篇之间的内容通过“怪人”听外婆讲童话的场面联系起来。小说故意用若明若暗的手法,巧妙地让读者心领神会“好啊”和外婆的某种尴尬关系。“好啊”是他的口头禅,直译是:“好事情”。
  第九章
  也可以分成上、下篇。上篇写“我的好朋友彼得大伯”;小说很重视大人讲故事对儿童的影响。马车夫就常给“我”讲故事,虽然他的讲故事本领比外婆、外公差多了。本章最精彩的情节是“我”与三兄弟的友谊。下篇写“我”和 “三个小少爷”的友谊。“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朋友对一个人“心灵面貌“和世界观的形成有重要影响。小说如实地写了“我”对三个小少爷的好感和羡慕。外婆支持“我”和三兄弟的友谊,但外祖父、三兄弟的父亲上校奥夫相尼科夫禁止他们交往,甚至马车夫彼得也坚决反对。马车夫跟“我”因此发生了争吵,这次“争吵”成了联结上、下两篇的纽带。
  第十章
  写“我”母亲的突然回家和新产生的家庭矛盾。一个年轻丧夫、留有幼子、任性好强的不幸女人,在多年离家之后带着痛苦回到替她抚养儿子的、孤苦年迈的父母家长住,由此带来的家庭矛盾和冲突,是不言而喻的。尤其是她的婚姻大事,过去就是、现在仍然是父女矛盾、冲突、争吵、闹架的焦点和导火线。小说先是详细地写了母亲和“我”第一次见面的情景,接着写了母子之间因为“背诗”而爆发的一次争吵;最后又重点写了父女之间因婚姻问题而爆发的一次大闹架,外祖父气得跪在女儿面前,接着又无故把外婆打伤。争吵和闹架成了家常便饭;打了再好,好了再打,一家四口就是这样打发日子!
  第十一章
  主要写母亲回来后的家庭生活,首先是母亲与一些青年男人的交往,虽然用笔不多,写法上也若明若暗,欲说又止;其次写表哥萨沙的逃学和逃跑。表哥和“我”都是可怜的孤儿,他没有亲母,继母对他不好。小说对他的逃学写得非常生动具体。但本章的重点内容还是外婆给“我”讲父亲的身世和父母的婚事。
  第十二章
  写母亲再嫁和再嫁后的生活,写“我”的这个“伤心事件”对自己心灵造成的创伤,写这两年里外祖父的家境日益衰落、以至完全破产,搬家不断,住房和生活一次比一次差,几乎真的要上街讨饭了。“我”无论如何也接受不了母亲再嫁的事实。可以说,家庭矛盾主要表现在“我”和母亲之间。也重点写了上学读书,特别写到一位热爱儿童、循循善诱的教育家。
  第十三章
  写外祖父与外婆分家过日子,写“我”检破烂为生,写“我”与几个小朋友去河边偷木板卖钱,写这些小伙伴们艰难的生活和彼此的友谊,写母亲的死,最后,写“我”不得不走向“人间”。所有这些内容,乍看很零乱,但完全符合生活本身的逻辑,因为它们都在写一个“穷”字。《童年》的悲剧是以母亲之死这悲惨的一幕结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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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个回答  2011-03-05
昏 暗 昨 小 的 房 子 里 , 我 的 父 亲 摊 手 摊 脚 瑗 际 躺 在 地 板 上 。

他 穿 着 一 身 白 衣 裳 , 光 着 脚 , 手 指 无 力 地 打 着 弯 儿 。

他 快 乐 的 眼 睛 紧 紧 地 闭 住 了 , 成 了 两 个 黑 洞 ; 龇 着 牙 咧

着 嘴 , 她 像 在 吓 唬 我 。

母 亲 跪 在 他 旁 边 , 用 那 把 我 常 常 用 来 锯 西 瓜 皮 的 小 梳 子 ,

为 父 亲 梳 理 着 头 发 。

母 亲 围 着 红 色 的 围 裙 , 粗 里 粗 气 地 自 言 自 语 着 , 眼 泪 不

停 地 从 他 肿 大 了 的 眼 泡 里 流 出 来 。

姥 姥 紧 紧 拉 着 我 的 手 , 她 也 在 哭 , 浑 身 发 抖 , 弄 得 我 的

手 也 抖 起 来 。

她 要 把 我 推 到 父 亲 身 边 去 , 我 不 愿 意 去 , 我 心 里 害 怕 !

我 从 没 见 过 这 种 阵 势 , 有 一 种 莫 名 奇 妙 的 恐 惧 。

我 不 明 白 姥 姥 反 复 给 我 说 的 是 什 么 意 思 :

“ 快 , 跟 爸 爸 告别 吧 , 孩 子 , 他 还 不 到 年 纪 , 可 是 他 死 了 ,

你 再 也 别 想 见 到 他 了 , 亲 爱 的 … … ”

我 一 向 信 服 我 姥 姥 说 的 任 何 一 句 话 。 尽 管 现 在 穿 一 身 黑

衣 服 , 她 显 得 脑 袋 和 眼 睛 都 出 奇 的 大 , 挺 奇 怪 , 也 挺 好 玩 。

我 小 的 时 候 , 得 过 一 场 大 病 , 父 亲 看 护 着 我 , 可 是 后 来 ,

我 姥 姥 来 了 , 他 来 照 顾 我 了 。

“ 你 是 哪 儿 的 呀 ? ”

我 问 。

“ 尼 日 尼 , 坐 船 来 的 , 不 能 走 , 水 面 上 是 不 能 走 的 , 小 鬼 ! ”

她 答 。

在 水 上 不 能 走 ! 坐 船 ! 啊 , 太 可 笑 了 , 太 有 意 思 了 !

我 家 的 楼 上 住 着 几 个 大 胡 子 波 斯 人 ; 地 下 室 住 着 贩 羊 皮 的 卡 尔 麦 克 老 头 儿 ; 沿 着 楼 梯 , 可 以 滑 下 去 , 要 是 摔 倒 了 , 就

会 头 向 下 栽 下 去 。

所 有 的 这 一 切 我 都 非 常 熟 悉 , 可 我 却 从 来 没 听 说 过 从 水

上 来 的 人 。

“ 我 怎 么 是 小 鬼 呢 ? ”

“ 因 为 你 多 嘴 多 舌 ! ” 她 笑 嘻 嘻 地 说 。

从 那 一 刻 起, 我 就 爱 上 这 个 和 气 的 老 人 了 , 我 希 望 她 领

着 我 立 刻 离 开 这 儿 。

因 为 我 在 这 儿 实 在 太 难 受 了 。

母 亲 的 哭 号 吓 得 我 心 神 不 定 , 她 可 是 从 来 也 没 有 这 么 软

弱 过 , 她 一 向 是 态 度 严 厉 的 。

母 亲 人 高 马 大 , 骨 头 坚 硬 , 手 劲 儿 特 别 大 , 她 总 是 打 扮

得 利 利 索 索 的 。

可 是 如 今 不 行 了 , 衣 服 歪 斜 凌 乱 , 乌 七 八 糟 地 ; 以 前 的

头 发 梳 得 光 光 的 , 贴 在 头 上 , 像 个 亮 亮 的 大 帽 子 , 现 在 都 套

拉 在 赤 裸 的 肩 上 , 她 跪 在 那 儿 , 有 些 头 发 都 碰 到 了 爸 爸 的 脸 。

我 在 屋 子 里 站 了 好 半 天 了 , 可 她 看 也 不 看 我 一 眼 , 只 是

一 个 劲 儿 地 为 父 亲 梳 着 头 , 泪 水 哗 哗 地 流 。

门 外 嘁 嘁 喳 喳 地 站 着 些 人 , 有 穿 黑 衣 服 的 乡 下 人 , 也 有

警 察 。

“ 行 啦 , 快 点 收 拾 吧 ! ”

警 察 不 耐 烦 地 吼 叫 着 。

窗 户 用 黑 披 肩 遮 着 , 来 了 一 阵 风 , 披 肩 被 吹 了 起 来 , 抖

抖 有 声 。

这 声 音 让 我 想 起 了 那 次 父 亲 带 我 去 划 船 的 事 。 我 们 玩 着

玩 着 , 突 然 天 上 一 声 雷 响 , 吓 得 我 大 叫 一 声 。

父 亲 哈 哈 哈 地 笑 起 来 , 用 膝 盖 夹 住 我 , 大 声 说 : “ 别 怕 ,

没 事 儿 ! ”

想 到 这 儿 , 我 突 然 看 见 母 亲 费 力 地 从 地 板 上 站 起 来 , 可

没 站 稳 , 仰 面 倒 了 下 去 , 头 发 散 在 了 地 板 上 。

她 双 目 紧 闭 , 面 孔 铁 青 , 也 像 父 亲 似 地 一 咧 嘴 : “ 滚 出 去 ,

阿 列 克 塞 ! 关 上 门 。 ”

姥 姥 一 下 跑 到 了 角 落 里 的 一 只 箱 子 后 面 , 母 亲 在 地 上 打

着 滚 儿 , 痛 苦 地 呻 吟 着 , 把 牙 咬 得 山 响 。

姥 姥 跟 着 她 在 地 上 爬 着 , 快 乐 地 说 : “ 噢 , 圣 母 保 佑 !

“ 以 圣 父 圣 子 的 名 义 , 瓦 留 莎 , 挺 住 ! ”

太 可 怕 了 !

她 们 在 父 亲 的 身 边 滚 来 爬 去 , 来 回 碰 他 , 可 他 一 动 不 动 ,

好 像 还 在 笑 !

她 们 在 地 板 上 折 腾 了 好 半 天 , 母 亲 有 好 几 次 站 起 来 都 又

倒 下 了 ; 姥 姥 则 像 一 个 奇 怪 的 黑 皮 球 , 跟 着 母 亲 滚 来 滚 去 。

突 然 , 在 黑 暗 中 , 我 听 见 一 个 孩 子 的 哭 声 !

“ 噢 , 感 谢 我 的 主 , 是 男 孩 ! ”

点 着 了 蜡 烛 。

后 来 的 事 儿 我 记 不 清 了 , 也 许 是 我 在 角 落 里 睡 着 了 。

我 记 忆 中 可 以 接 上 去 的 另 外 的 印 象 , 是 坟 场 上 荒 凉 的 一

角 。

下 着 雨 , 我 站 在 粘 脚 的 小 土 丘 上 , 看 着 他 们 把 父 亲 的 棺

材 放 在 墓 坑 。

坑 里 全 是 水 , 还 有 几 只 青 蛙 , 有 两 只 已 经 爬 到 了 黄 色 的

棺 材 盖 上 。

站 在 坟 旁 边 的 , 有 我 , 姥 姥 , 警 察 和 两 个 手 拿 铁 锹 脸 色

阴 沉 的 乡 下 人 。

雨 点 不 停 地 打 在 大 家 的 身 上 。

“ 埋 吧 , 埋 吧 ! ”

警 察 下 着 命 令 。

姥 姥 又 哭 了 起 来 , 用 一 角 头 巾 捂 着 脸 。

乡 下 人 立 刻 撅 起 屁 股 来 , 往 坑 里 填 土 。

土 打 在 水 里 , 哗 哗 直 响 ; 那 两 只 青 蛙 从 棺 材 上 跳 了 下 来 ,

往 坑 壁 上 爬 , 可 是 土 块 很 快 就 又 把 它 们 打 了 下 去 。

“ 走 吧 , 阿 列 克 塞 ! ”

姥 姥 拍 了 拍 我 的 肩 膀 , 我 挣 脱 了 , 我 不 想 走 。

“ 唉 , 真 是 的 , 上 帝 ! ”

不 知 她 是 在 埋 怨 我 , 还 是 在 埋 怨 上 帝 。 她 默 黩 地 站 在 那

儿 , 坟 填 平 了 , 她 还 站 在 那 儿 , 一 动 不 动 。

刮 起 风 来 , 雨 给 刮 走 了 。

两 个 乡 下 人 用 铁 锹 平 着 地 , 啪 叽 啪 叽 地 响 。

姥 姥 领 着 我 , 走 在 许 多 发 黑 的 十 字 架 之 间 , 走 向 远 远 的

教 堂 。

“ 你 为 什 么 不 哭 ? ” 应 该 大 哭 一 场 才 对 ! ” 走 出 坟 场 的 围 墙

时 , 她 说 。

“ 我 不 想 哭 。 ”

“ 噢 , 不 想 哭 , 那 就 算 了 , 不 哭 也 好 ! ”

我 很 少 哭 , 哭 也 是 因 为 受 了 气, 而 不 是 因 为 疼 什 么 的 。

我 一 哭 , 父 亲 就 笑 话 我 , 而 母 亲 则 严 厉 地 斥 责 我 : “ 不 许

哭 ! ”

我 们 坐 着 一 辆 小 马 车 , 走 在 肮 脏 的 街 道 上 。 街 道 很 宽 , 两

边 都 是 深 红 色 的 房 子 。

“ 那 两 只 青 蛙 还 能 出 来 吗 ? ”

“ 可 能 出 不 来 了 , 可 上 帝 会 保 佑 它 们 的 , 没 事 儿 ! ”

不 论 是 父 亲 , 还 是 母 亲 , 都 没 有 这 么 频 繁 地 念 叨 过 上 帝 。

几 天 以 后 , 姥 姥 、 母 亲 和 我 一 起 上 了 一 艘 轮 船 。

刚 生 下 来 的 小 弟 弟 死 了 , 包 着 白 布 , 外 面 缠 着 红 色 的 带

子 , 静 静 地 躺 在 一 张 小 桌 子 上 。

我 坐 在 包 袱 上 , 从 小 小 的 窗 户 向 外 望 , 外 面 泛 着 泡 沫 的

浊 水 向 后 退 着 , 溅 起 来 的 水 花 不 时 地 打 在 窗 户 上 。

我 本 能 地 跳 了 起 来 。

“ 噢 , 别 怕 ! ”

姥 姥 用 她 那 双 温 暖 的 手 把 我 抱 了 起 来 , 又 把 我 放 到 了 包

袱 上 。

水 面 上 灰 雾 茫 茫 , 远 方 偶 尔 现 出 黑 色 的 土 地 来 , 马 上 就

又 消 失 于 浓 雾 之 中 了 。

周 围 的 所 有 东 西 都 在 颤 抖 , 只 有 母 亲 , 双 手 枕 于 脑 后 , 靠

着 船 站 着 , 一 动 不 动 。

她 脸 色 铁 青 , 双 腿 紧 闭 , 一 声 不 响 。

她 变 成 了 另 外 一 个 人 , 连 衣 服 都 变 了 , 我 觉 得 她 越 来 越

陌 生 。

姥 姥 常 常 对 她 说 : “ 瓦 莉 娅, 吃 一 点 东 西 吧 , 少 吃 点 儿 ,

好 吗 ? ”

母 亲 好 像 没 听 见 , 依 旧 一 动 不 动 。

姥 姥 跟 我 说 话 总 是 轻 声 慢 语 的 , 和 母 亲 说 话 声 音 就 大 了

点 儿 , 可 也 很 小 心 , 似 乎 还 有 点 胆 怯 似 的 。

她 像 是 有 点 怕 母 亲 , 这 使 我 和 姥 姥 更 亲 近 了 。

“ 萨 拉 多 夫 , 那 个 水 手 呢 ? ”

母 亲 突 然 愤 怒 地 吼 道 。

什 么 ? 萨 拉 多 夫 ? 水 手 ? 奇 怪 。

走 进 一 个 白 头 发 的 人 , 他 穿 着 一 身 蓝 衣 服 , 拿 着 个 木 匣

子 。

姥 姥 接 过 木 匣 , 把 小 弟 弟 的 尸 体 放 了 进 去 。

她 伸 直 了 胳 膊 托 着 木 匣 走 向 门 口 , 可 她 太 胖 了 , 要 侧 着

身 子 才 能 挤 过 窄 窄 的 舱 门 。

她 有 点 不 知 所 措 。

“ 看 你 , 妈 妈 ! ”

母 亲 叫 了 一 声 , 夺 过 棺 材 , 她 俩 走 了 。

我 还 在 舱 里 , 打 量 着 那 个 穿 蓝 衣 服 的 人 。

“ 啊 , 小 弟 弟 死 了 , 是 吧 ? ”

“ 你 是 谁 ? ”

“ 水 手 。 ”

“ 萨 拉 多 夫 呢 ? ”

“ 是 个 城 市 。 你 看 , 窗 外 就 是 ! ”

窗 外 的 雾 气 中 时 而 露 出 移 动 着 黑 土 地 , 像 是 刚 从 大 面 包

上 切 下 来 的 圆 圆 的 一 块 儿 。

“ 姥 姥 呢 ? ”

“ 去 埋 你 的 小 弟 弟 去 了 。 ”

“ 埋 在 地 下 ? ”

“ 不 埋 在 地 下 埋 在 哪 儿 ? ”

我 给 他 讲 了 埋 葬 父 亲 时 埋 了 两 只 青 蛙 。 他 抱 起 我 来 , 亲

了 亲 。

“ 啊 , 小 朋 友 , 有 些 事 你 还 不 懂 ! ”

“ 用 不 着 去 可 怜 那 些 青 蛙 , 可 怜 一 下 你 的 妈 妈 吧 , 你 看 被

折 磨 成 了 什 么 样 子 啊 ! ”

汽 笛 呜 呜 地 响 了 。

我 知 道 这 是 船 在 叫 , 所 以 并 不 怕 。 那 个 水 手 赶 紧 放 下 我 ,

跑 了 出 去 边 跑 边 说 : “ 得 快 , 得 快 ! ”

我 不 由 自 主 地 也 跟 着 跑 了 起 来 。

门 外 , 昏 暗 的 过 道 里 一 个 人 也 没 有 。 楼 梯 上 镶 的 铜 片 闪

着 光 。

往 上 看 , 一 些 人 背 着 包 袱 , 提 着 提 包 在 走 动 。 他 们 要 下

船 了 , 我 也 该 下 了 。

可 当 我 和 大 家 一 起 走 到 甲 板 旁 的 踏 板 前 时 , 有 人 对 我 嚷

了 起 来 : “ 谁 的 孩 子 啊 , 这 是 ? ”

“ 我 不 知 道 我 是 谁 的 孩 子 。 ”

人 们 摸 摸 我 、 拍 拍 我 , 弄 得 我 有 点 不 知 所 措 。 最 后 那 个

白 头 发 的 水 手 跑 了 过 来 , 把 我 抱 起 来 说 : “ 噢 , 他 是 从 舱 里 跑

出 来 的 , 从 阿 斯 特 拉 罕 来 。 ”

他 把 我 抱 回 到 舱 里 , 扔 在 行 李 上 , 吓 唬 着 我 :

“ 再 乱 跑 我 要 揍 你 了 ! ”

我 呆 坐 着 。

头 顶 上 的 脚 步 声 、 人 声 安 静 下 来 , 轮 船 也 不 噗 噗 地 响 了 ,

也 停 止 了 打 颤 。

舱 里 的 窗 户 外 边 挡 着 一 堵 湿 漉 漉 的 墙 , 舱 里 黑 黑 的 , 行

李 好 像 都 大 了 一 圈 儿 , 挤 得 我 喘 不 过 气 来 。

我 就 这 样 永 远 被 扔 在 了 船 上 ?

我 去 开 门 , 开 不 开 , 铜 门 把 手 根 本 就 扭 不 动 。

我 抄 起 装 牛 奶 的 瓶 子 , 拚 命 向 门 把 手 砸 过 去 , 瓶 子 碎 了 ,

牛 奶 顺 着 我 的 腿 流 进 了 靴 子 里 。

我 非 常 沮 丧 , 躺 在 包 袱 上 , 悄 悄 地 哭 了 起 来 。 最 后 , 我

噙 着 泪 水 睡 着 了 。

轮 船 的 噗 噗 的 颤 动 把 我 惊 桓 舱 里 的 窗 户 明 晃 晃 的 , 像 个

小 太 阳 。

姥 姥 坐 在 我 身 边 , 皱 着 眉 头 梳 头 , 她 不 停 地 自 言 自 语 地

念 叨 着 。

她 的 头 发 特 别 多 , 密 实 地 盖 住 了 双 肩 、 胸 脯 、 膝 盖 , 一

直 耷 拉 到 地 上 。

她 用 一 只 手 把 头 发 从 地 上 揽 起 来 , 费 力 地 把 那 把 显 得 很

小 的 木 梳 梳 进 厚 厚 的 头 发 里 。

她 的 嘴 唇 不 自 觉 地 歪 着 , 黑 眼 睛 生 气 地 盯 着 前 面 的 头 发 ;

她 的 脸 在 大 堆 的 头 发 里 显 得 很 小 , 显 得 很 可 笑 。

她 今 天 不 高 兴 , 不 过 我 问 她 头 发 为 什 么 这 么 长 时 , 她 的

语 调 还 像 昨 天 一 样 温 柔 : “ 这 好 像 是 上 帝 给 我 的 惩 罚 , 是 他 在

让 我 梳 这 些 该 死 的 头 发 !

“ 年 青 的 时 候 , 这 是 我 可 供 炫 耀 的 宝 贝 , 可 现 在 我 诅 咒 它

了 !

“ 睡 吧 , 我 的 宝 贝 , 天 还 早 呢 , 太 阳 刚 出 来 !

“ 我 不 睡 了 ! ”

“ 好 , 不 睡 就 不 睡 了 , ” 她 立 刻 就 同 意 了 , 一 面 编 着 辫 子 ,

一 面 看 了 看 在 沙 发 上 躺 着 的 母 亲 , 母 亲 躺 在 那 儿 , 一 动 不 动 ,

像 根 木 头 “ 好 了 , 你 说 说 , 昨 天 你 怎 么 把 牛 奶 瓶 给 打 碎 了 ? 小

点 声 告诉 我 ! ”

她 说 得 温 和 甜 蜜 , 每 个 字 都 是 那 么 有 耐 心 , 我 记 住 了 每

个 字 。

她 笑 的 时 候 , 黑 色 的 眼 珠 亮 亮 的 , 闪 出 一 种 难 以 言 表 的

愉 快 , 她 牙 齿 雪 白 , 面 孔 虽 然 有 点 黑 , 可 依 旧 显 得 年 青 。

她 脸 上 最 煞 风 景 的 大 概 就 是 那 个 软 塌 塌 的 大 鼻 子 、 红 鼻

子 头 了 。

她 一 下 子 从 黑 暗 中 把 我 领 了 出 来 , 走 进 了 光 明 , 还 为 我

周 围 的 东 西 带 来 了 美 丽 的 光 环 !

她 的 我 永 远 的 朋 友 , 是 我 最 了 解 的 人 , 我 与 她 最 知 心 !

她 无 私 的 爱 引 导 了 我 , 让 我 在 任 何 艰 难 困 苦 的 环 境 中 都

绝 不 丧 失 生 的 勇 气!

4 0 年 前 的 这 些 日 子 , 轮 船 这 样 缓 缓 地 前 着 。 我 们 坐 了 好

0 1 几 天 才 到 尼 日 尼 , 我 还 能 清 晰 地 回 忆 最 初 那 美 好 的 几 天 。

天 气 转 晴 , 我 和 姥 姥 整 天 都 在 甲 板 上 呆 着 。

伏 尔 加 河 静 静 的 流 淌 , 秋 高 气 爽 , 天 空 澄 澈 , 两 岸 的 秋

色 很 浓 , 一 片 收 获 前 的 景 象 。

桔 红 色 的 轮 船 逆 流 而 上 , 轮 桨 缓 缓 地 拍 打 着 蓝 色 的 水 面 ,

隆 隆 作 响 。

轮 船 后 面 拖 着 一 只 驳 船 。 驳 船 是 灰 色 , 像 只 土 鳖 。

景 走 船 移 , 两 岸 的 景 致 每 时 每 刻 都 发 生 着 变 化 , 城 市 、 乡

村 、 山 川 、 大 地 , 还 有 水 面 上 漂 着 的 那 些 金 色 的 树 叶 。

“ 啊 , 多 美 啊 ! ”

姥 姥 容 光 焕 发 , 在 甲 板 上 走 来 走 去 , 兴 奋 地 瞪 大 了 眼 睛 。

她 偶 尔 站 住 , 立 在 那 儿 , 看 着 河 岸 发 呆 , 她 两 手 交 叉 放

在 胸 前 , 面 带 微 笑 , 眼 含 泪 水 。

我 扯 了 扯 她 的 黑 裙 子 。

“ 噢 , 我 好 像 睡 着 了 ! ” 她 一 震 。

“ 你 为 什 么 哭 啊 ? ”

“ 亲 爱 的 宝 贝 , 我 哭 是 因 为 我 太 快 乐 了 ! ”

“ 我 老 了 , 你 知 道 , 我 已 经 活 了 6 0 年 了 ! ”

她 闻 了 闻 鼻 烟 , 开 始 给 我 讲 一 些 稀 古 怪 的 故 事 , 有 善 良

的 强 盗 , 有 妖 魔 鬼 怪 , 也 有 圣 人 贤 士 。

她 的 声 音 很 低 , 脸 紧 紧 挨 着 我 的 脸 , 神 秘 地 盯 着 我 的 眼

睛 , 似 乎 从 那 里 往 我 的 眼 睛 里 灌 进 了 令 人 兴 奋 的 力 量 。

她 讲 得 流 畅 自 然 , 非 常 好 听 , 每 次 她 讲 完 了 , 我 总 会 说 :

“ 再 讲 一 个 ! ”

“ 好 , 好 , 再 讲 一 个 ! ”

“ 有 一 个 灶 神 爷 , 坐 在 炉 灶 里 , 面 条 儿 扎 进 了 他 的 脚 心 ,

他 哎 哟 哎 哟 地 直 叫 : “ ‘ 哎 哟 , 疼 啊 , 我 受 不 了 了 , 小 老 鼠 ! ’ ”

讲 着 , 姥 姥 抬 起 一 只 脚 , 晃 来 晃 去 , 假 装 非 常 痛 苦 , 好

像 她 就 是 那 个 面 条 儿 扎 进 了 脚 心 的 灶 神 。

和 我 一 起 听 故 事 的 还 有 船 上 的 水 手 们 , 都 是 些 留 着 胡 子

的 高 大 的 男 人 。

他 们 夸 赞 姥 姥 讲 得 好 , 要 求 : “ 再 讲 一 个 , 老 太 太 ! ”

还 说 :

“ 走 , 跟 我 们 一 起 去 吃 晚 饭 ! ”

餐 桌 上 , 他 们 请 姥 姥 喝 伏 特 加 , 让 我 吃 西 瓜 , 还 有 香 瓜 。

不 过 , 这 一 切 都 是 偷 偷 进 行 的 , 因 为 船 上 有 一 个 人 , 禁

止 所 有 的 人 吃 水 果 , 他 看 见 了 会 毫 不 犹 豫 地 夺 过 水 果 来 给 你

扔 到 河 里 去 的 。

这 个 人 穿 的 衣 服 有 点 像 警 察 的 制 服 , 上 面 钉 着 铜 扣 子 , 整

天 像 喝 得 醉 乎 乎 的 , 人 们 都 躲 着 他 。

母 亲 极 少 上 甲 板 上 来 , 她 躲 着 我 们 。

母 亲 身 材 高 大 而 且 挺 拔 , 面 孔 铁 青 , 辫 子 粗 大 , 盘 在 头

顶 上 , 像 王 冠 似 的 。

她 永 远 沉 默 着 , 好 像 有 一 层 看 不 透 的 雾 笼 罩 着 她 , 她 那

一 双 和 姥 姥 一 样 的 灰 色 的 大 眼 睛 , 好 像 永 远 在 从 遥 远 的 地 方

冷 漠 地 观 察 着 人 世 。

她 曾 经 严 厉 地 说 :

“ 妈 妈 , 人 家 可 都 在 笑 话 你 呢 ! ”

“ 我 不 在 乎 , 尽 管 去 笑 话 吧 , 让 他 们 笑 个 痛 快 ! ”

我 的 头 脑 中 还 清 晰 地 记 得 , 姥 姥 一 看 见 尼 日 尼 , 就 高 兴

2 1 得 像 个 孩 子 似 的 。

她 兴 奋 地 拉 着 我 走 到 船 舷 旁 边 , 大 声 地 说 :

“ 你 看 看 , 啊 , 太 美 了 ! ”

“ 那 就 是 尼 日 尼 , 天 啊 , 多 像 神 仙 住 的 地 方 ! ”

“ 你 看 , 那 是 教 堂 , 好 像 是 在 空 中 飞 翔 ! ”

她 兴 奋 地 几 乎 流 出 泪 来 , 央 求 着 我 母 亲 :

“ 瓦 留 莎 , 你 快 看 看 啊 ? ”

“ 你 可 能 把 这 地 方 都 忘 了 吧 , 快 看 看 呀 , 你 会 高 兴 的 ! ”

母 亲 非 常 勉 强 地 笑 了 一 下 。

轮 船 泊 在 了 河 当 中 。

河 上 挤 满 了 船 只 , 成 百 根 桅 杆 耸 向 天 空 。

一 只 装 满 了 人 的 船 靠 上 了 轮 船 , 人 们 从 船 上 搭 好 梯 子 , 爬

到 了 轮 船 的 甲 板 上 。

有 一 个 干 瘦 干 瘦 的 老 头 儿 走 在 最 前 面 , 他 穿 着 一 身 黑 , 胡

子 是 金 黄 色 的 , 鼻 子 是 弯 的 , 眼 睛 是 绿 的 。

“ 爸 爸 ! ”

母 亲 深 沉 而 响 亮 地 大 喊 一 声 , 扑 到 了 他 的 怀 里 。

他 抱 住 母 亲 , 抚 摸 着 她 的 脸 , 声 音 很 尖 地 喊 着 :

“ 噢 , 傻 孩 子 , 怎 么 啦 ? ”

“ 唉 , 你 们 这 些 人 啊 ! ”

在 这 同 时 , 姥 姥 则 像 个 转 起 来 的 陀 螺 , 一 眨 眼 就 和 所 有

的 人 拥 抱 、 亲 吻 过 了 。

她 把 我 推 到 大 家 面 前 :

“ 噢 , 快 快 , 这 是 米 哈 洛 舅 舅 , 这 是 雅 可 夫 舅 舅 , 这 是 娜

塔 莉 娅 舅 妈 , 这 两 个 表 哥 都 叫 萨 沙 , 表 姐 叫 卡 杰 琳 娜 ! ”

“ 咱 们 都 是 一 家 人 , 怎 么 样 , 多 不 多 ? ”

姥 爷 问 姥 姥 :

“ 身 体 怎 么 样 , 老 妈 妈 ? ”

“ 他 们 吻 了 三 下 。

姥 爷 把 我 从 人 堆 中 拉 了 出 来 :

“ 你 是 谁 啊 ? ”

“ 我 从 阿 斯 特 拉 罕 上 来 , 从 船 舱 里 跑 出 来 的 … … ”

“ 噢 , 天 啊 , 他 说 的 什 么 呀 ! ” 姥 爷 问 我 母 亲 , 没 等 我 回

答 , 就 一 把 推 开 了 我 :

“ 啊 , 看 看 , 颧 骨 跟 他 父 亲 一 模 一 样 ! 好 了 , 下 船 吧 ! ”

下 了 船 , 沿 着 斜 坡 往 上 走 , 斜 坡 上 铺 着 大 个 儿 的 鹅 卵 石 ,

路 的 两 侧 长 满 了 枯 黄 的 野 草 。

姥 爷 和 我 母 亲 走 在 队 伍 的 最 前 面 。 他 的 个 儿 头 很 小 , 刚

到 母 亲 的 肩 膀 , 他 走 路 走 得 很 快 , 而 母 亲 则 像 在 空 中 漂 浮 着

似 的 , 俯 视 着 她 的 父 亲 。

紧 跟 在 他 们 后 面 的 是 两 个 舅 舅 : 米 哈 伊 尔 ① 舅 舅 的 黑 头

发 梳 理 得 非 常 整 齐, 他 像 姥 爷 一 样 干 瘦 干 瘦 的 ; 雅 可 夫 舅 舅

的 头 发 是 浅 色 的 , 打 着 卷 儿 。

还 有 几 个 胖 胖 的 女 人 , 穿 得 很 鲜 艳 ; 6 个 孩 子 在 最 后 面 ,

都 默 不 作 声 。

和 我 走 在 一 起 的 是 姥 姥 和 小 个 子 舅 妈 娜 塔 莉 娅。

这 位 舅 妈 脸 色 苍 白 , 蓝 眼 睛 、 大 肚 子 , 走 起 路 来 很 吃 力 ,

常 常 停 下 来 , 喘 着 气:

“ 哎 哟 , 我 可 走 不 动 了 ! ”

“ 唉 , 他 们 干 什 么 让 你 也 来 啊 ? 真 蠢 ! ” 姥 姥 骂 道 。

走 在 这 群 人 中 间 , 我 感 到 很 孤 独 , 我 觉 得 自 己 是 个 陌 生

人 , 连 姥 姥 好 像 也 变 了 , 跟 我 疏 远 了 似 的 。

我 最 不 喜 欢 姥 爷 , 我 闻 到 了 他 身 上 的 敌 意 。 我 有 点 怕 他 ,

还 有 点 好 奇 。

上 了 坡 , 便 有 了 大 街 。

一 座 低 低 的 平 房 大 院 矗 立 在 前 面 。 粉 红 色 的 油 漆 已 经 非

常 肮 脏 了 , 房 檐 很 低 , 窗 户 是 凸 出 来 的 。

单 看 外 观 , 你 会 觉 得 里 面 地 方 很 大 , 可 里 面 分 成 了 许 多

间 小 房 间 , 非 常 拥 挤 。

到 处 都 是 人 , 大 家 好 像 都 在 发 脾 气, 怒 气 冲 冲 地 走 来 走

去 , 孩 子 们 则 像 一 群 偷 吃 的 麻 雀 , 窜 来 跳 去 空 气 中 弥 漫 着 一

股 特 别 难 闻 的 味 儿 。

院 子 里 挂 满 了 湿 漉 漉 的 布 , 地 上 到 处 都 放 着 水 桶 , 里 面

的 水 五 颜 六 色 , 也 泡 着 布 。

墙 角 的 一 个 矮 得 贴 了 地 的 房 子 里 , 炉 火 烧 得 正 旺 , 什 么

东 西 煮 开 了 锅 , 咕 嘟 嘟 地 响 , 一 个 看 不 见 人 影 的 人 嘴 里 喊 着

些 奇 怪 的 词 儿 :

“ 紫 檀 — — 品 红 — — 硫 酸 盐 。 ”

① 米 哈 洛 的 昵 称

参考资料:http://www.lingkong.com/shuwu/waiguo/ouzhou/esu/tongnian/Tn.htm

第2个回答  2012-03-03
昏暗昨小的房子里,我的父亲摊手摊脚瑗际躺在地板上。
他穿着一身白衣裳,光着脚,手指无力地打着弯儿。
他快乐的眼睛紧紧地闭住了,成了两个黑洞;龇着牙咧着嘴,她像在吓唬我。
母亲跪在他旁边,用那把我常常用来锯西瓜皮的小梳子,为父亲梳理着头发。
母亲围着红色的围裙,粗里粗气地自言自语着,眼泪不停地从他肿大了的眼泡里流出来。
姥姥紧紧拉着我的手,她也在哭,浑身发抖,弄得我的手也抖起来。
她要把我推到父亲身边去,我不愿意去,我心里害怕!
我从没见过这种阵势,有一种莫名奇妙的恐惧。
我不明白姥姥反复给我说的是什么意思:
“快,跟爸爸告别吧,孩子,他还不到年纪,可是他死了,你再也别想见到他了,亲爱的……”
我一向信服我姥姥说的任何一句话。尽管现在穿一身黑衣服,她显得脑袋和眼睛都出奇的大,挺奇怪,也挺好玩。
我小的时候,得过一场大病,父亲看护着我,可是后来,我姥姥来了,他来照顾我了。
“你是哪儿的呀?”
我问。
“尼日尼,坐船来的,不能走,水面上是不能走的,小鬼!”
她答。
在水上不能走!坐船!
啊,太可笑了,太有意思了!
我家的楼上住着几个大胡子波斯人;地下室住着贩羊皮的卡尔麦克老头儿;沿着楼梯,可以滑下去,要是摔倒了,就会头向下栽下去。
所有的这一切我都非常熟悉,可我却从来没听说过从水上来的人。
“我怎么是小鬼呢?”
“因为你多嘴多舌!”
她笑嘻嘻地说。
从那一刻起,我就爱上这个和气的老人了,我希望她领着我立刻离开这儿。
因为我在这儿实在太难受了。
母亲的哭号吓得我心神不定,她可是从来也没有这么软弱过,她一向是态度严厉的。
母亲人高马大,骨头坚硬,手劲儿特别大,她总是打扮得利利索索的。
可是如今不行了,衣服歪斜凌乱,乌七八糟地;以前的头发梳得光光的,贴在头上,像个亮亮的大帽子,现在都套拉在赤裸的肩上,她跪在那儿,有些头发都碰到了爸爸的脸。
我在屋子里站了好半天了,可她看也不看我一眼,只是一个劲儿地为父亲梳着头,泪水哗哗地流。
门外嘁嘁喳喳地站着些人,有穿黑衣服的乡下人,也有警察。
“行啦,快点收拾吧!”
警察不耐烦地吼叫着。
窗户用黑披肩遮着,来了一阵风,披肩被吹了起来,抖抖有声。
这声音让我想起了那次父亲带我去划船的事。我们玩着玩着,突然天上一声雷响,吓得我大叫一声。
父亲哈哈哈地笑起来,用膝盖夹住我,大声说:“别怕,没事儿!”
想到这儿,我突然看见母亲费力地从地板上站起来,可没站稳,仰面倒了下去,头发散在了地板上。
她双目紧闭,面孔铁青,也像父亲似地一咧嘴:“滚出去,阿列克塞!关上门。”
姥姥一下跑到了角落里的一只箱子后面,母亲在地上打着滚儿,痛苦地呻吟着,把牙咬得山响。
姥姥跟着她在地上爬着,快乐地说:“噢,圣母保佑!
“以圣父圣子的名义,瓦留莎,挺住!”
太可怕了!
她们在父亲的身边滚来爬去,来回碰他,可他一动不动,好像还在笑!
她们在地板上折腾了好半天,母亲有好几次站起来都又倒下了;姥姥则像一个奇怪的黑皮球,跟着母亲滚来滚去。
突然,在黑暗中,我听见一个孩子的哭声!
“噢,感谢我的主,是男孩!”
点着了蜡烛。
后来的事儿我记不清了,也许是我在角落里睡着了。
我记忆中可以接上去的另外的印象,是坟场上荒凉的一角。
下着雨,我站在粘脚的小土丘上,看着他们把父亲的棺材放在墓坑。
坑里全是水,还有几只青蛙,有两只已经爬到了黄色的棺材盖上。
站在坟旁边的,有我,姥姥,警察和两个手拿铁锹脸色阴沉的乡下人。
雨点不停地打在大家的身上。
“埋吧,埋吧!”
警察下着命令。
姥姥又哭了起来,用一角头巾捂着脸。
乡下人立刻撅起屁股来,往坑里填土。
土打在水里,哗哗直响;那两只青蛙从棺材上跳了下来,往坑壁上爬,可是土块很快就又把它们打了下去。
“走吧,阿列克塞!”
姥姥拍了拍我的肩膀,我挣脱了,我不想走。
“唉,真是的,上帝!”
不知她是在埋怨我,还是在埋怨上帝。她默黩地站在那儿,坟填平了,她还站在那儿,一动不动。
刮起风来,雨给刮走了。
两个乡下人用铁锹平着地,啪叽啪叽地响。
姥姥领着我,走在许多发黑的十字架之间,走向远远的教堂。
“你为什么不哭?”应该大哭一场才对!”走出坟场的围墙时,她说。
“我不想哭。”
“噢,不想哭,那就算了,不哭也好!”
我很少哭,哭也是因为受了气,而不是因为疼什么的。
我一哭,父亲就笑话我,而母亲则严厉地斥责我:“不许哭!”
我们坐着一辆小马车,走在肮脏的街道上。街道很宽,两边都是深红色的房子。
“那两只青蛙还能出来吗?”
“可能出不来了,可上帝会保佑它们的,没事儿!”
不论是父亲,还是母亲,都没有这么频繁地念叨过上帝。
几天以后,姥姥、母亲和我一起上了一艘轮船。
刚生下来的小弟弟死了,包着白布,外面缠着红色的带子,静静地躺在一张小桌子上。
我坐在包袱上,从小小的窗户向外望,外面泛着泡沫的浊水向后退着,溅起来的水花不时地打在窗户上。
我本能地跳了起来。
“噢,别怕!”
姥姥用她那双温暖的手把我抱了起来,又把我放到了包袱上。
水面上灰雾茫茫,远方偶尔现出黑色的土地来,马上就又消失于浓雾之中了。
周围的所有东西都在颤抖,只有母亲,双手枕于脑后,靠着船站着,一动不动。
她脸色铁青,双腿紧闭,一声不响。
她变成了另外一个人,连衣服都变了,我觉得她越来越陌生。
姥姥常常对她说:“瓦莉娅,吃一点东西吧,少吃点儿,好吗?”
母亲好像没听见,依旧一动不动。
姥姥跟我说话总是轻声慢语的,和母亲说话声音就大了点儿,可也很小心,似乎还有点胆怯似的。
她像是有点怕母亲,这使我和姥姥更亲近了。
“萨拉多夫,那个水手呢?”
母亲突然愤怒地吼道。
什么?萨拉多夫?水手?奇怪。
走进一个白头发的人,他穿着一身蓝衣服,拿着个木匣子。
姥姥接过木匣,把小弟弟的尸体放了进去。
她伸直了胳膊托着木匣走向门口,可她太胖了,要侧着身子才能挤过窄窄的舱门。
她有点不知所措。
“看你,妈妈!”
母亲叫了一声,夺过棺材,她俩走了。
我还在舱里,打量着那个穿蓝衣服的人。
“啊,小弟弟死了,是吧?”
“你是谁?”
“水手。”
“萨拉多夫呢?”
“是个城市。你看,窗外就是!”
窗外的雾气中时而露出移动着黑土地,像是刚从大面包上切下来的圆圆的一块儿。
“姥姥呢?”
“去埋你的小弟弟去了。”
“埋在地下?”
“不埋在地下埋在哪儿?”
我给他讲了埋葬父亲时埋了两只青蛙。他抱起我来,亲了亲。
“啊,小朋友,有些事你还不懂!”
“用不着去可怜那些青蛙,可怜一下你的妈妈吧,你看被折磨成了什么样子啊!”
汽笛呜呜地响了。
我知道这是船在叫,所以并不怕。那个水手赶紧放下我,跑了出去边跑边说:“得快,得快!”
我不由自主地也跟着跑了起来。
门外,昏暗的过道里一个人也没有。楼梯上镶的铜片闪着光。
往上看,一些人背着包袱,提着提包在走动。他们要下船了,我也该下了。
可当我和大家一起走到甲板旁的踏板前时,有人对我嚷了起来:“谁的孩子啊,这是?”
“我不知道我是谁的孩子。”
人们摸摸我、拍拍我,弄得我有点不知所措。最后那个白头发的水手跑了过来,把我抱起来说:“噢,他是从舱里跑出来的,从阿斯特拉罕来。”
他把我抱回到舱里,扔在行李上,吓唬着我:
“再乱跑我要揍你了!”
我呆坐着。
头顶上的脚步声、人声安静下来,轮船也不噗噗地响了,也停止了打颤。
舱里的窗户外边挡着一堵湿漉漉的墙,舱里黑黑的,行李好像都大了一圈儿,挤得我喘不过气来。
我就这样永远被扔在了船上?
我去开门,开不开,铜门把手根本就扭不动。
我抄起装牛奶的瓶子,拚命向门把手砸过去,瓶子碎了,牛奶顺着我的腿流进了靴子里。
我非常沮丧,躺在包袱上,悄悄地哭了起来。最后,我噙着泪水睡着了。
轮船的噗噗的颤动把我惊桓舱里的窗户明晃晃的,像个小太阳。
姥姥坐在我身边,皱着眉头梳头,她不停地自言自语地念叨着。
她的头发特别多,密实地盖住了双肩、胸脯、膝盖,一直耷拉到地上。
她用一只手把头发从地上揽起来,费力地把那把显得很小的木梳梳进厚厚的头发里。
她的嘴唇不自觉地歪着,黑眼睛生气地盯着前面的头发;她的脸在大堆的头发里显得很小,显得很可笑。
她今天不高兴,不过我问她头发为什么这么长时,她的语调还像昨天一样温柔:“这好像是上帝给我的惩罚,是他在让我梳这些该死的头发!
“年青的时候,这是我可供炫耀的宝贝,可现在我诅咒它了!
“睡吧,我的宝贝,天还早呢,太阳刚出来!
“我不睡了!”
“好,不睡就不睡了,”她立刻就同意了,一面编着辫子,一面看了看在沙发上躺着的母亲,母亲躺在那儿,一动不动,像根木头“好了,你说说,昨天你怎么把牛奶瓶给打碎了?小点声告诉我!”
她说得温和甜蜜,每个字都是那么有耐心,我记住了每个字。
她笑的时候,黑色的眼珠亮亮的,闪出一种难以言表的愉快,她牙齿雪白,面孔虽然有点黑,可依旧显得年青。
她脸上最煞风景的大概就是那个软塌塌的大鼻子、红鼻子头了。
她一下子从黑暗中把我领了出来,走进了光明,还为我周围的东西带来了美丽的光环!
她的我永远的朋友,是我最了解的人,我与她最知心!
她无私的爱引导了我,让我在任何艰难困苦的环境中都绝不丧失生的勇气!
40年前的这些日子,轮船这样缓缓地前着。我们坐了好01几天才到尼日尼,我还能清晰地回忆最初那美好的几天。
天气转晴,我和姥姥整天都在甲板上呆着。
伏尔加河静静的流淌,秋高气爽,天空澄澈,两岸的秋色很浓,一片收获前的景象。
桔红色的轮船逆流而上,轮桨缓缓地拍打着蓝色的水面,隆隆作响。
轮船后面拖着一只驳船。驳船是灰色,像只土鳖。
景走船移,两岸的景致每时每刻都发生着变化,城市、乡村、山川、大地,还有水面上漂着的那些金色的树叶。
“啊,多美啊!”
姥姥容光焕发,在甲板上走来走去,兴奋地瞪大了眼睛。
她偶尔站住,立在那儿,看着河岸发呆,她两手交叉放在胸前,面带微笑,眼含泪水。
我扯了扯她的黑裙子。
“噢,我好像睡着了!”
她一震。
“你为什么哭啊?”
“亲爱的宝贝,我哭是因为我太快乐了!”
“我老了,你知道,我已经活了60年了!”
她闻了闻鼻烟,开始给我讲一些稀古怪的故事,有善良的强盗,有妖魔鬼怪,也有圣人贤士。
她的声音很低,脸紧紧挨着我的脸,神秘地盯着我的眼睛,似乎从那里往我的眼睛里灌进了令人兴奋的力量。
她讲得流畅自然,非常好听,每次她讲完了,我总会说:
“再讲一个!”
“好,好,再讲一个!”
“有一个灶神爷,坐在炉灶里,面条儿扎进了他的脚心,他哎哟哎哟地直叫:“‘哎哟,疼啊,我受不了了,小老鼠!’”
讲着,姥姥抬起一只脚,晃来晃去,假装非常痛苦,好像她就是那个面条儿扎进了脚心的灶神。
和我一起听故事的还有船上的水手们,都是些留着胡子的高大的男人。
他们夸赞姥姥讲得好,要求:“再讲一个,老太太!”
还说:
“走,跟我们一起去吃晚饭!”
餐桌上,他们请姥姥喝伏特加,让我吃西瓜,还有香瓜。
不过,这一切都是偷偷进行的,因为船上有一个人,禁止所有的人吃水果,他看见了会毫不犹豫地夺过水果来给你扔到河里去的。
这个人穿的衣服有点像警察的制服,上面钉着铜扣子,整天像喝得醉乎乎的,人们都躲着他。
母亲极少上甲板上来,她躲着我们。
母亲身材高大而且挺拔,面孔铁青,辫子粗大,盘在头顶上,像王冠似的。
她永远沉默着,好像有一层看不透的雾笼罩着她,她那一双和姥姥一样的灰色的大眼睛,好像永远在从遥远的地方冷漠地观察着人世。
她曾经严厉地说:
“妈妈,人家可都在笑话你呢!”
“我不在乎,尽管去笑话吧,让他们笑个痛快!”
我的头脑中还清晰地记得,姥姥一看见尼日尼,就高兴21得像个孩子似的。
她兴奋地拉着我走到船舷旁边,大声地说:
“你看看,啊,太美了!”
“那就是尼日尼,天啊,多像神仙住的地方!”
“你看,那是教堂,好像是在空中飞翔!”
她兴奋地几乎流出泪来,央求着我母亲:
“瓦留莎,你快看看啊?”
“你可能把这地方都忘了吧,快看看呀,你会高兴的!”
母亲非常勉强地笑了一下。
轮船泊在了河当中。
河上挤满了船只,成百根桅杆耸向天空。
一只装满了人的船靠上了轮船,人们从船上搭好梯子,爬到了轮船的甲板上。
有一个干瘦干瘦的老头儿走在最前面,他穿着一身黑,胡子是金黄色的,鼻子是弯的,眼睛是绿的。
“爸爸!”
母亲深沉而响亮地大喊一声,扑到了他的怀里。
他抱住母亲,抚摸着她的脸,声音很尖地喊着:
“噢,傻孩子,怎么啦?”
“唉,你们这些人啊!”
在这同时,姥姥则像个转起来的陀螺,一眨眼就和所有的人拥抱、亲吻过了。
她把我推到大家面前:
“噢,快快,这是米哈洛舅舅,这是雅可夫舅舅,这是娜塔莉娅舅妈,这两个表哥都叫萨沙,表姐叫卡杰琳娜!”
“咱们都是一家人,怎么样,多不多?”
姥爷问姥姥:
“身体怎么样,老妈妈?”
“他们吻了三下。
姥爷把我从人堆中拉了出来:
“你是谁啊?”
“我从阿斯特拉罕上来,从船舱里跑出来的……”
“噢,天啊,他说的什么呀!”姥爷问我母亲,没等我回答,就一把推开了我:
“啊,看看,颧骨跟他父亲一模一样!好了,下船吧!”
下了船,沿着斜坡往上走,斜坡上铺着大个儿的鹅卵石,路的两侧长满了枯黄的野草。
姥爷和我母亲走在队伍的最前面。他的个儿头很小,刚到母亲的肩膀,他走路走得很快,而母亲则像在空中漂浮着似的,俯视着她的父亲。
紧跟在他们后面的是两个舅舅:米哈伊尔①舅舅的黑头发梳理得非常整齐,他像姥爷一样干瘦干瘦的;雅可夫舅舅的头发是浅色的,打着卷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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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米哈洛的昵称还有几个胖胖的女人,穿得很鲜艳;6个孩子在最后面,都默不作声。
和我走在一起的是姥姥和小个子舅妈娜塔莉娅。
这位舅妈脸色苍白,蓝眼睛、大肚子,走起路来很吃力,常常停下来,喘着气:
“哎哟,我可走不动了!”
“唉,他们干什么让你也来啊?真蠢!”姥姥骂道。
走在这群人中间,我感到很孤独,我觉得自己是个陌生人,连姥姥好像也变了,跟我疏远了似的。
我最不喜欢姥爷,我闻到了他身上的敌意。我有点怕他,还有点好奇。
上了坡,便有了大街。
一座低低的平房大院矗立在前面。粉红色的油漆已经非常肮脏了,房檐很低,窗户是凸出来的。
单看外观,你会觉得里面地方很大,可里面分成了许多间小房间,非常拥挤。
到处都是人,大家好像都在发脾气,怒气冲冲地走来走去,孩子们则像一群偷吃的麻雀,窜来跳去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特别难闻的味儿。
院子里挂满了湿漉漉的布,地上到处都放着水桶,里面的水五颜六色,也泡着布。
墙角的一个矮得贴了地的房子里,炉火烧得正旺,什么东西煮开了锅,咕嘟嘟地响,一个看不见人影的人嘴里喊着些奇怪的词儿:
“紫檀——品红——硫酸盐。”
第3个回答  2011-03-05
童年》是作者高尔基以自己童年为基础写的一部自传体小说。它揭露了俄国沙皇时期的黑暗、残暴和非人生活。而高尔基从小就生活在这样的环境里,受尽折磨与欺辱,无论是在精神上或是肉体上,都承受着巨大的痛苦。但是高尔基却没有对生活失去信心,而是坚强地走了过来。
高尔基原名阿列克谢·马克西莫维奇·彼什科夫,小名阿廖沙。他自幼丧父,随着父亲和外祖母来到外祖父家。着一切只是主人公阿廖沙艰哭命运的开始。外祖父家,与其说是家,不如说是人间地狱。外祖父掌管着家里的一切,脾气非常暴躁、视财如命,主人公阿廖沙时常因为犯错而被痛打;两个舅舅常为了分家而争吵、大打出手;家中的女人更是没有地位,任丈夫打骂,发泄。这一切在阿廖沙幼小的心灵留下了阴影。
之后,阿廖沙离开了外祖父家,独自一人踏上社会。他曾在许多地方打过杂,在这期间阿廖沙饱受欺辱,但他还是熬了过来。因为他被自己坚强、不屈服与困难的精神与信念一直支撑着。

《童年》第一篇篇名?
《童年》的作者是高尔基,这本书的作者如下:第一章 幼年丧父 第二章 遭受毒打 第三章 小茨冈之死 第四章 染坊失火 第五章 新家的生活 第六章 可怕的争斗 第七章 两种上帝 第八章 “好事情”第九章 彼德大伯母亲回来了 第十一章 在病床上的日子 第十二章 母亲结婚了 第十三章 艰难的岁月 ...

高尔基 《童年》全文
2. 外祖父家住在尼日尼——诺弗哥罗德城。3. 外祖父年轻时,是一个纤夫,后来开染坊,成了小业主。4. 阿廖沙来到外祖父家时,外祖父家业已经开始衰落,由于家业不景气,外祖父变得也愈加专横暴躁。5. 阿廖沙的两个舅舅米哈伊尔和雅科夫为了分家和侵吞阿廖沙母亲的嫁妆而不断地争吵、斗殴。6. 在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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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天,外祖父把房子卖了,并和外祖母分了家。不久,母亲与后父回来了,说家里失火,烧得一无所有,外祖父闷了一会儿,忽然对后父大声地说:“有风声传到我耳朵眼里,阁下,并没闹过什么火灾,是你打牌输光了……”。 我跟母亲住在一起,开始变野了。我每一次上街准被街上的孩子打得遍体伤痕。--打架是我唯一喜爱的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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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前往尼日尼:第一节父亲去世了,第二节船舱里的见闻,第三节伏尔加河上的风光,第四节抵达尼日尼。第二章来到外祖父家:第一节兄弟斗殴,第二节顶针事件,第三节残暴的外祖父,第四节外祖父来探望我。第三章茨冈尼克:第一节“地位特殊”的茨冈尼克,第二节热闹的家庭舞会,第三节“能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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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尔基的童年 全文的缩写 600字-800字之间 急!
其实,阿廖沙的原型就是高尔基本人,高尔基借阿廖沙这个人物来描述自己的童年.高尔基用真实优美的文笔描述了自已苦难而令人难以置信童年.读了《童年》,我深深感受到了当时俄国社会的那种腐败,当时人民生活的痛苦.我曾经想过,如果我当时是一个工人,我一定会像高尔基那样,用我这支锋利的笔给沙皇政府当头一棒...

童年 高尔基全文,发过来
“我看你头上有一块青,一看就知道你怎么弄的。弄出块儿青来可不算什么大能耐!” “我问你,‘主祷经’念熟了吗?” 舅妈悄然地说: “他记性不太好。” 姥爷一声冷笑,红眉毛一挑。 “那就得挨揍了!” 他又问: “你爹打过你吗?” 我不知道他问的是什么意思,所以没有回答。 我母亲说: “马克辛从来也...

童年全文高尔基的,急需要
“啊哈,小鬼,怎么了?”“让你姥姥去养着你吧!”“让我养就我养,你以为这是多么困难的事!”“那你就养!”外祖父大声吼道。屋子里突然沉寂了下来。外祖父对我说:“我和她现在是各过各的,什么都分开了……”姥姥坐在窗户下,飞快地织着花边,线轴快乐地击打着,铜针的闪光耀人眼目。...

高尔基《童年》全文
《童年》是高尔基以自身经历为原型创作的自传体小说三部曲中的第一部(其他两部分别为《在人间》、《我的大学》)。讲述了阿廖沙(高尔基的乳名)三岁到十岁这一时期的童年生活,生动地再现了19世纪七八十年代前苏联下层人民的生活状况,写出了高尔基对苦难的认识,对社会人生的独特见解,字里行间涌动着一股生生不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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