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事会的郭德纲、于谦版本

如题所述

郭:学生郭德纲,向我的衣食父母们致敬。来了很多人哪,我打心里那么痛快。  于:高兴啊。  郭:看着你们我就美得慌。  于:是啊。  郭:有人认识我们,有人不认识我们。  于:哎,有熟的有不熟的。  郭:我是中国相声界非著名相声演员郭德纲。  于:呵呵。这就自我介绍了。  郭:挺惭愧呀,干了20多年了,也不是个腕儿,也不是个角儿,也不是个艺术家。  于:啊。  郭:除了我们家亲戚没人认识我。  于:是啊。  郭:很惭愧啊,给我搁在王府井,问,认识我么,扭头人就走。  于:不认识。  郭:认识我么?哎,哎,得,还打车走了。  于:跑得还挺快。  郭:看人家。  于:谁啊?  郭:于谦老师。  于:哦,说我?  郭:了不起啊。  于:咳,也没什么……  郭:相声说得好啊,还涉足影视。  于:拍过几个片子。  郭:拍过胶片。  于:啊。  郭:拍过广告。  于:哦。  郭:拍过电视剧。  于:是。  郭:拍过花子。(拍花子:指拐卖儿童的行为)  于:我还拐小孩呢我?  郭:啊?怎么呀?  于:拍花子,我!  郭:拍。拍画,画报。画报上你穿一旗袍,跟那儿站着。  于:我拍什么不好,我拍穿旗袍的!  郭:就是仿那个上海二三十年代那个,叼烟卷那个。  于:那我也不能穿旗袍啊!  郭:净接大活儿。马上就要成为北京三绷子形象代言人了。(三绷子:指农用三轮车)  于:这什么大活儿啊这个!  郭:以后是三绷子都有于谦的照片。  于:不怎么样!  郭:多好啊,羡慕人家。小相声演员啊,比您这有腕儿的,没法比。  于:您可不能这么说。  郭:啊,我们这存了好几年了,好几十年,买辆破车开。  于:哦。  郭:人家干这行一年,人家就买了。  于:买汽车了?  郭:买月票了。  于:我坐公共汽车去是吧?  郭:什么车都能上,哎,也没人管!  于:这不是废话吗?有月票谁管你啊!  郭:多大势力啊,你看看!  于:什么势力呀!  郭:了不得啊!  于:谈不到势力!  郭:我很羡慕你呀,快给我签个字吧。  于:咱别来这个!  郭:你签,就着这会儿便宜。签一个。  于:您这做买卖是吧?  郭:哎,过些日子成大腕儿了就贵了。  于:没有!没有!  郭:多好啊,说良心话,您说相声有点糟践。  于:怎么就糟践了呢?  郭:广阔天地大有作为。尘世间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  于:哦。  郭:如果于谦老师不说相声的话,那么更了不起。  于:那我干什么呀,我不说相声。  郭:因为你的家庭是书香门第。  于:哦,都有学问是吗。  郭:有学问人。往上倒明清两代这都是宦门之后啊。  于:什么叫宦门之后啊!  郭:啊?啊?(做侧耳状)  于:您想听什么呀?  郭:我一说宦门,他们都乐!  于:废话!您说宦门还不乐呀?那是太监,您知道吗?  郭:是啊。  于:您才明白呀?  郭:哦,你们家干这个的。  于:你们家才干这个的!  郭:好起照么?(起照:办执照)  于:干嘛,您要办一个?  郭:不是啊。  于:怎么意思?  郭:宦门之后不是好词吗?  于:没有好词!  郭:当官的吗!  于:您就说当官的不就行了。  郭:一直一辈一辈传下来,一直传到您父亲这儿。  于:嗯。  郭:他们这老爷子更值得一提。  于:怎么了?  郭:于谦的父亲赵老爷子,有打……  于:你先等会儿吧您!  郭:(接着)二十来岁……  于:(拦住郭)行行行了!甭说岁数了!您这姓都没弄对,说什么岁数啊!  郭:你挑一个。  于:我挑一个不像话!  郭:计着你择!(择:zhai 2声)  于:没有!  郭:你不乐意来剩下的我来。  于:您也要改姓啊怎么着?  郭:不是,你……  于:我姓什么我父亲就得姓什么呀!  郭:哦,对对对,于老爷子。  于:哎,这就对了!  郭:了不起呀,大夫。  于:医生。  郭:名冠北京城。想当初有四大名医呀。  于:有!  郭:就教了一个徒弟。  于:是啊。  郭:就是他父亲。北京城一提于老爷子,没有不知道的。  于:对  郭:赫赫有名。  于:有点名气。  郭:老西医。  于:老西医?  郭:你算吧,这多少年了吧?  于:那能有多少年哪?  郭:了不起啊,了不起啊。大排行下来,你们父亲,行八。  于:哦。  郭:一扫听,北京于八爷,   于:都知道。  郭:没有不知道的。华北,东北,问去,都知道。  于:北方这片都有名。  郭:像话吗,像话吗!  于:废话,这爷儿俩脸怎么都绿的呀!  郭:老头是病了,大爷是熬的呀。  于:哦,伺候病人。  郭:百日床前无孝子啊,家里没别人哪,就你大哥一个人啊。  于:哦。  郭:里里外外容易吗,换汤换药的。  于:哦。  郭:哟,大哥,你这脸色可不对啊,你还不及老爷子鲜活呢啊!  于:先死谁啊要?  郭:啊,怎么着,你是头里去怎么着?  于:还商量哪?!什么呀?  郭:都三天没吃东西了。  于:饿的!  郭:赶紧,厨房,你得吃饭知道吗,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  于:嗯。  郭:啊,你赶紧,我替你盯着!啊!  于:哦,您在这儿。  郭:走走走,赶紧吃点东西去。  于:太好了。  郭:你这哪行去?我得管啊。  于:对!  郭:是不是,大哥走了,看着你父亲在这儿,我这心里不是滋味。  于:难受。  郭:打小跟老头一块,跟前长起来的,看着我长大的。  于:哦。  郭:现如今他这样,我心里能是滋味么。  于:就是。  郭:唉……(指着老爷子)你也有今天。  于:啊?!哎您这怎么说话的这是?什么叫也有今天啊?  郭:不是,原来多壮啊,大高个,大腮帮子,大胳膊根子。  于:哦。  郭:他一出去整条胡同,呼啦,家家关门。  于:干嘛呀?  郭:“净街于”,知道么。  于:没听说过!  郭:出来进去的,现如今,你看看,躺在这儿了:(学样)“哎呀,哎呀……”  于:上气不接下气。  郭:少说话,老爷子,啊。还认识我吗?我,德纲。  于:嗯。  郭:(学)啊,德纲啊……还认识人!  于:还行。  郭:这就行!老爷子,喝点水吗?  于:啊。  郭:(学)啊,啊……(拒绝)  于:不喝水。  郭:饿吗?吃点东西?(学)啊,啊……不吃。  于:吃不下去。  郭:哎呀,我扶您坐一会儿吧,(学)啊,啊……  于:坐不起来。  郭:我这来我……我得伺候您啊。您,要点什么呀?  于:问问他需要什么。  郭:(学)我要小姐(小解)……  于:啊?!等会儿吧!  郭:早就该死!  于:那是该死啊!没有这么说的,这么大岁数了要小姐啊?  郭:啊,怎么回事?(学)唉,解小手!  于:咳呀!到这时候说什么文言啊这?!  郭:看《金瓶梅》看多了。  于:行行行行了!甭提这金瓶梅了!  郭:来吧,我周着您,周着您尿。(周着:扶着,架着)  于:唉。  郭:(学)别动我,尿完了!  于:得。  郭:好么,弄我一鞋!  于:言多必失。  郭:老爷子,老爷子……哎,不动了,眼神可定上了。  于:哟!  郭:怎么了?我得探探鼻息啊。看看有没有出气进气啊。  于:看有气儿没有。  郭:噗……!(拿两个手指往老头鼻孔里一插)啧,死了!  于:废话,没死也让你杵死了,这个!  郭:我哪懂这个,我又没学过兽医呀,我告诉你。  于:那您就敢下手啊?!  郭:这事闹的……嚯,招苍蝇了,这就啊!  于:哪儿这么快的!  郭:这就招苍蝇了!赶紧,奔厨房!找你大哥。  于:哦。  郭:一进门,这脚刚进门槛,一瞧你大哥那背影儿……  于:怎么了?  郭:我眼泪“哗”就下来了。天下当儿子的这样的,没有了!  于:孝顺!  郭:啊,看着真腌心啊。半天我都说不出话来。  于:是吗。  郭:老头病这么些日子,他从来没解开过衣服躺着。  于:没睡过正经觉。  郭:“衣不解带”就是他呀。  于:嗯嗯。  郭:尤其是饥一顿饱一顿,对自己身体有害呀。  于:对!  郭:尤其这次,三天没吃饭了,到这会儿你说他吃得下去么?大鱼大肉,炖一肘子,来锅排骨?  于:那哪吃得下。  郭:吃不了啊!也就煮点面条,唉,看着不是滋味啊。  于:夹起来顺溜点儿么。  郭:煮点儿宽条儿的,煮点儿细条儿的。  于:嗯?  郭:煮了点意大利面,自己又抻了点面。煮了点龙须面。  于:这工夫也不小啊!  郭:打的卤子,泻的芝麻酱。担担面的调料。  于:哦!  郭:炸的酱,肉丝儿的,肉片儿的,肉条儿的,肉块儿的,肉沫儿的。鸡蛋炸酱,炸的黄酱,炸的甜面酱啊!  于:我哥哥缺心眼儿是怎么着!  郭:四十来样菜码。  于:是啊!  郭:红粉皮都切完了,这会儿正剥蒜呢!  于:嗬!吃得还真全!  郭:哎,咳,咳!没心没肺啊?!  于:可不是么!  郭:你爸爸死了!  于:告诉他吧!  郭:嗨!啊……?人死了!唉呀,唉呀……(痛心疾首)  于:哭吧!  郭:(哭)要了我的亲命喽~!(一边哭一边从锅中捞面条)  于:好么!  郭:(继续哭,接着从锅里挑面条)唉……  于:行了,就别扒拉了这就!  郭:(哭)唉……我这蒜呢?  于:咳,还找蒜呢这个?!还吃哪?!  郭:看着,又心疼又恨得慌,知道么。  于:就是恨得慌了那就!  郭:吃了四碗面条。  于:没少吃。  郭:又喝了两碗面汤。  于:嗯!  郭:我说这回行了吧?(学)嗝!  于:饱嗝上来了。  郭:等我躺会儿啊,躺会儿躺会儿……  于:还躺会儿呢还!起来吧!  郭:躺了20分钟。  于:啊。  郭:哎,哎,哎,起来。  于:嗯。  郭:怎么了?你爸爸死了。是啊?!(哭)哎哟……你怎么不早说呢……  于:早说你净吃面了吗!  郭:来吧,看看吧,都招苍蝇了,来吧。  于:刚才就招苍蝇了。  郭:来这屋一瞧,老头跟那儿躺着呢。你大哥放声痛哭啊。  于:那能不哭啊?  郭:“哇……”就哭出来了,顿足捶胸啊。  于:哦!  郭:正哭着呢,门一开,老三回来了。  于:哦,三爷。  郭:你们三兄弟,那会儿他不在家。  于:我出差了。  郭:这个没办法,演出上外地。海南岛的一个部队去慰安去了。不在。  于:哎哟,不对!  郭:这老三哪,啊这……  于:行行行行行了!甭往下说了啊。  郭:怎么了?  于:您那打刚才我听着就有点偏。  郭:怎么回事?  于:慰安去像话吗?!  郭:不给钱啊,慰安演出啊。  于:那叫慰问,您知道吗!  郭:哦,慰问呢是吧?慰问演出,说好几年慰安了。  于:什么学问啊这是!  郭:慰……慰问演出。  于:慰问。  郭:不在,赶不回来,海南呢!  于:啊。  郭:老三近,老三谈生意在保定那儿呢。  于:河北。  郭:哎,有一个发明创造。跟那儿正谈项目呢。  于:什么发明啊?  郭:嗯,他研究了一个高科技的东西。  于:哦。  郭:就是这个火烧里边不加驴肉的。  于:那不就是素火烧吗那个!  郭:啊,对,你也听说啦?  于:那研究什么?嗬,真是……这谁不知道啊这个?!  郭:高科技!高科技,彻底粉碎驴火的梦想!  于:什么乱七八糟的这个!  郭:改素火!素火,啊。  于:早就有这个!  郭:签合同,请客户洗澡。在保定,池子里正泡着呢。  于:不够火烧钱!  郭:啊,手机一响,一接电话,老头要坏。  于:嗯。  郭:扔了电话从池子里出来,上京石高速,哎呀……回来了!  于:我哥哥裸奔着就回来了啊?!(按:应该是弟弟,但是录音中说成哥哥,系一时口误。)  郭:他穿着拖鞋呢。  于:咳!那不管用!  郭:啊,这来一眼镜来一口罩,算三点式。  于:没听说过!该挡的地方全没挡着!不像话!您说这个都。  郭:哥俩趴在这儿啊,扶着老爷子呀,抱头痛哭啊。  于:啊。  郭:(哭)宝贝儿哎……  于:哎嘿嘿嘿!  郭:(边哭边唱)啊哎唉咳~  于:你就别唱了!  郭:哭啊。  于:哭老爷子有哭“宝贝儿”的吗?  郭:怎么哭啊?  于:哭老爷子吗!哭我的爸爸!  郭:哦,行。哭,哭吧,哭完了,哭完我得劝啊。  于:嗯。  郭:别哭了,别哭。别哭。二位,这事儿这样啊,现如今老爷子算是没了。您二位孝心尽到了。下一步,怎么处理这件事?  于:哎,办事吧!  郭:就是啊,几种方法。一种是大操大办,拿钱来,买这堂事,解心疼!  于:哦。  郭:还有一种方法简单省钱。  于:怎么弄?  郭:买俩贴饽饽,绑在你爸爸脚上。  于:嗯。  郭:喊两条狗进来把他拉出去。  于:啊?!这谁的主意啊这是?  郭:我啊。  于:您?!  郭:我,我没说出来,我心里这么琢磨来着。  于:您敢说出来吗?!  郭:这是一个很搞笑的做法!  于:这儿您还搞笑啊?  郭:我这人好诙谐,您知道吗。  于:什么日子口儿了您这是?!  郭:不是,我跟你父亲我们情同父子,我能不替他考虑吗?  于:啊。  郭:这……多搞笑的事啊这个。  于:甭搞笑了!  郭:我可爱鼓捣这事。知道么。大爷站起来了:万贯家财不要了!  于:哦。  郭:全花了。啊,给你爸爸办这堂白事。  于:好。  郭:三爷不干了:这不行啊,解心疼是解心疼,完事咱这日子怎么办呢?花一半留一半吧,还得过。哥俩越说越呛,要打起来了。  于:嗯。  郭:死丧在地不可打闹啊。  于:这对。  郭:谁劝?我得拦着。  于:您劝吧。  郭:我说,二位,二位!别闹啊,别闹。来,你卧这边,啊,你卧这边,来来来。  于:对。  郭:别闹!停着灵呢不知道吗?这是你们亲爹,知道吗,这不是臭狗食,知道吗。  于:哎?没这么比的啊!  郭:我就这意思。我劝他们俩人。知道吗。别闹,有事好好商量。大爷的青筋都蹦出来了:没商量,知道吗,我起誓!这事就得照我的办,谁拦着我,哎,我是孙子!  于:说这狠话!  郭:三爷比他还横,“啪”一拍桌子:你是孙子,我不是孙子吗?啊?拦着我我是孙子!  于:嚯!  郭:我得劝啊,二位,二位,要再闹我可是儿子啊!我告诉你们。  于:(怒)去!有这么起誓的吗?!  郭:别闹,啊!咱好办。家里不是存着点大五幅的白布吗?  于:哎。  郭:拿出来,做出了孝袍子孝帽子来,都弄好了,给大伙送信。  于:哎。  郭:要说你们老爷子不容易啊。这一辈子为家为业操劳,以至年老气衰,心脏之症痛绝俱裂,虽经北京著名的医师肖龙友、孔伯华、汪逢春、施今墨(注:肖孔汪施是民国时期北京四大中医学家)以及西医方世山,各大名医临床会诊,怎奈你父亲的心脏停止跳动,他老人家乘风而去,驾鹤西归,构奔西天极乐世界而玩儿……去了~  于:嘿,我爸爸死得还真热闹。  郭:报丧讣闻传出,各界亲友纷纷前来吊唁。送来花圈帐子挽联不计其数。  于:哦。  郭:这边写:纸灰飞化白蝴蝶,那边写,血泪染成红杜鹃。  于:嗯。  郭:大伙儿都写我不能闲着,裁张纸条写五个大字贴在正当中——  于:什么字呢?  郭:笑贫不笑娼!  于:咳!哪儿有这五个字啊?  郭:隶书,写的隶书。  于:您就甭说这书法了。没有写这字的!  郭:没有就撕下来,撕下来贴大门上去。  于:咳,哪儿也不能贴啊!  郭:大门旁边有啊,那字儿是我写的!  于:哪儿啊?  郭:大门左边四四方方四个大字,苍天有眼!  于:(怒)我爸爸死得活该是怎么着?  郭:不是啊,叫什么……  于:恕报不周!  郭:对不起啊,对不起对不起……原谅我岁数小。  于:真是。  郭:我打你们家过,看见天儿贴着,我没注意过。  于:你们家才天天儿贴这个呢!  郭:叫什么,恕报不周啊?  于:恕报不周!  郭:“恕报不周”。都弄好了,给老爷子换洗衣服。跟床上这么些日子这身上都馊了。  于:就是。  郭:胳肢窝都小茴香味的。啊,洗。把这身扒下来。擦吧擦,洗吧洗吧。  于:嗯。  郭:大柴锅,做好了。架上火,咕噜咕噜噜噜。水开上来了。  于:啊。  郭:这活儿谁干?我来!  于:您干?  郭:脱一大光膀子,来一大皮兜子。  于:哦。  郭:胶皮鞋,水热了吗,啊?水热了吗?(洗)  于:干吗,您这是煺猪毛呢这是怎么着?  郭:干干净净的么。  于:干干净净您穿水叉干吗呀?  郭:干干净净,弄我一身,弄我一身,啊。  于:嗯!  郭:拿那铁刨花,倒上84(消毒水),“哗,哗……”  于:还消消毒。  郭:干干净净的,穿好了装裹。整部金刚经陀罗经被,漂白布高筒水袜子。  于:哦。  郭:都穿好了。把棺材就搭来了。  于:哦。  郭:早年间的老存项啊,北京前门外打磨厂万益祥木场的货,这个材料叫金丝楠!  于:好东西!  郭:棺材来了,上三道大漆,挂金边,头顶福字,脚踩莲花,棺材头里边儿用白油漆写的宋体的扁字,写着你父亲的名字。  于:哦。  郭:上写着“钦封”。这“钦封”俩字是红的,底下是白字,是你爸爸的名字。  于:哎。  郭:“钦封登仕郎于太公讳进锅”。  于:我爸爸叫鱼进锅呀!  郭:啊?  于:干嘛,您这是熬鱼是怎么着?  郭:你说叫什么?叫鱼头泡饼?  于:没听说过这个!  郭:这带主食这个。  于:没饼什么事儿,这里头!  郭:啊,饼都吐出去了?  于:咳,甭说这个了!  郭:不要这个是吧?哎。反正不知叫什么吧。入殓!什么叫入殓啊?  于:这是……  郭:死人装棺材。  于:这叫入殓。  郭:入响殓。吹管子的,打那九音锣的。八面大锣那个大呀。  于:是啊?  郭:这么大个这个大锣,我告诉你。哎,嘿,嗯,这么大个。(比划出茶杯口大小)  于:咳哟嗬!这叫大锣啊这个?  郭:(学)当,当~  于:它,它太小了!  郭:算卦的上你们家随份子来了。  于:轰出去!  郭:实际上那锣很大。敲起来震天震地。咣,齐,咣,齐咣齐,咣~  于:这就对了。  郭:敲得人心都碎了。  于:是啊。  郭:阴阳声一报,吉时已到。请大爷!掐尸的、入殓的全过来了。这叫长子抱头!  于:是!  郭:你大哥过来,好,来了,走~(捏着鼻子提起尸体,向外一扔)  于:您这往出扔臭大姐是怎么的?  郭:都腥气了!  于:什么腥气啊?!  郭:长子抱头啊。  于:长子抱头这么抱!(双手)  郭:这么抱是啊?走,师傅,受累,吹!“俺们这旮都是东北银~”  于:咳!  郭:好听,这好听。  于:这好听管什么用啊?  郭:紧跟着,高搭法台请和尚念经。正中间坐着一位,头戴毗卢冠,身批袈裟(注:就是西游记里唐僧那身打扮)这位大帽,两旁边是小和尚。念的是焰口施食开十六本经,一边念一边撒米撒小馒头。(拍手)这经太好听了。  于:哦,那这么着,那好听你给学学这个经怎么样?  郭:学这念经的这个啊。好好好。(清清嗓子)会得不多啊。  于:唱几句。  郭:简简单单的。  于:哎哎哎。  郭:(念)道场成就,赈济将成。斋主虔诚,上香设拜。(唱)坛下海众,俱扬圣号。苦海滔滔孽自召,迷人不醒半分毫,世人不把弥陀念,枉在世上走一遭。近观山有色,细听水无声,春去花还在,人来鸟不惊。八月中秋雁南飞,一声吼叫一声悲,大雁倒有回来日,死去亡魂不回归。(改唱黄梅戏“天仙配”曲调)众群僧把法鼓敲,敲木鱼儿打金铙,你我好比鸳鸯鸟(好比鸳鸯鸟),比翼双飞在人间哪……啊……哎……  于:(打郭德纲)不像话!什么乱七八糟的这是!  郭:念完经打和尚!  于:就用这儿了是吗?  郭:没告诉你就会几句吗,你不拦着点。唱错了。  于:咳,我还拦晚了。  郭:每七天念一回,僧道檀尼轮班来,北京居士林的居士给你父亲撰咒。  于:对。  郭:一般人请的来吗?居士林的来了。  于:是。  郭:功德林的也来了。  于:啊?  郭:起士林的也来了,麦当劳的也来了,全聚德的也来了。  于:怎么来的净是饭馆的啊?  郭:借这个机会盖一个小吃街,盖个庙会什么的。  于:咳!这不跟着起哄吗这!  郭:给你爸爸带来福利啊!  于:不要这个!  郭:好。一直等到出殡这天,早晨起来看这天啊……嗬!  于:大晴天!  郭:黑得跟锅底似的!  于:哎哟!  郭:“骨碌骨碌……”打雷,“喀嚓”打闪。  于:啊。  郭:一看见打雷,你大哥赶紧出去,抱着树。  于:哦。  郭:(学)都躲开点,打雷了!别劈着你们啊!!  于:就劈他一个人儿啊!  郭:好诙谐!  于:这地方诙谐什么呀这!  郭:诙谐!  于:这地方用这个吗?!  郭:“搞笑大爷”么,就是他。  于:甭说这个了。  郭:他非常喜欢拿自己找乐,知道吗。  于:那也不能抱树去。  郭:糟践自己给大伙带来乐趣。好人啊。  于:得得,算了吧。  郭:一会儿的工夫,天可就晴了。  于:哦。  郭:晴空万里,红日喷薄。院子里边立三棵白杉槁。打七级大棚、过街牌楼、钟鼓二楼,蓝白纸花搭的彩牌楼,上写三个字,当大事。  于:嗯。  郭:孟子曰:“唯送死者以当大事”,早晨九点来钟出堂发引,先放三声铁炮,请来了文官点主、武将祭门,先由杠夫二十四名将经棺请出门外,杠夫满都是红缨帽、绿架衣、剃头、洗澡、穿靴子,一个个是满穿套裤,八十人杠换三班二百四十人,摆开一字长蛇五里阵,浩浩荡荡,威风凛凛。最前边是三丈六的铭旌幡,紧跟着就是纸人纸马。  于:哦。  郭:有开路鬼、打路鬼、英雄斗志百鹤图,方弼、方相、哼哈二将,秦琼、敬德、神荼、郁垒四大门神,有羊角哀、左伯桃、伯夷、叔齐名为四贤,纸人过去了,童引法鼓子弟文场,七个大座带家庙,松鹤、松鹿、松亭子,松伞、松幡、松轿子,花伞、花幡、花轿子,金瓜钺斧朝天镫,肃静回避牌,外打红罗伞一堂,上绣金福字,飞龙旗、飞凤旗、飞虎旗、飞彪旗、飞鱼旗、飞鳌旗,四对香幡、八对香伞,尼姑二十名,道姑二十名,檀柘寺的和尚四十名,雍和宫大喇嘛四十名,在前面有影亭一座,摆着你爸爸的像片(模仿于谦父亲的遗像)。  于:咳!猴儿啊!  郭:送殡亲友两千多位,有的人架着你哥哥,有的人架着你兄弟,这哥俩头戴麻冠、身穿重孝是泣不成声啊。  于:哭!  郭:早晨九点钟出堂发引,这口棺材,由南城奔北城,由北城奔东城,转遍了北京四九城,到晚上七点半才把这棺材抬回了家!  于:怎么又抬回来了?  郭:没坟地!  于:去你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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