载“我”去看社戏的船是聪明的双喜想到的;在驾船和安全的问题上是双喜打的包票,是双喜担任的舵手。由此可断,如果没有双喜此聪明大胆能干的朋友,“我”此次看社戏之愿许要泡汤了。当抵达赵庄开始看戏时,双喜又为“我”介绍和解释演员的舞台动作;大伙因老旦的戏而感到扫兴,“不住的吁气”“打起呵欠来”时,双喜又一呼百应地率众而归;在归途中偷罗汉豆一节,是双喜考虑到先问问阿发的意见再偷,又考虑到只偷阿发一家的豆,阿发娘若发现又要哭骂的,大伙才又到六一公公地里偷了一些;吃了豆又是双喜考虑到细心的六一公公因少了盐和油会发现他们的“劣迹”,最终使问题得以集中讨论合力解决;当船到家时,更是双喜报的平安。如此一个细心周到又顽皮未脱的乡村少年,便在看戏和胜利而归的趣事中,处处起了“孩子王”的作用。六一公公次日的责问证明了这一点,第一个问的就是双喜,可双喜却能把“偷豆”的不耻说成“请客”的高雅不说,还傲气说“当初还不要你的呢”,并反而责怪六一公公吓跑了他们的虾。双喜的狡黠和诙谐令趣事一趣到底。在整篇小说中,双喜成了小朋友的领袖,是推动情节发展的重要人物。双喜也是“孩子王” ,但他的智慧、勇敢、热情周到是个体的表现,不代表别人,只代表他双喜自己 ,一如他的自信。自家也“偷”的阿发阿发在小说中突出了两次,一次是出航时拔后篙,说明他也是能干的“航家” ,与双喜是合作愉快的一对;一次是偷罗汉豆时,双喜问“阿阿发,这边是你家的,这边是老六一家的,我们偷哪一边的呢”时,“阿发一面跳,一面说道,‘且慢,让我来看一看罢’。”当他往来的摸了一回后,直起身来说道,“偷我们的罢,我们的大得多呢。”这一回答可以说是震人耳聩的,出人意料而又妙趣横生的。说是偷豆,偷到自家田里,还煞有介事“验收”一回,最后由自己定夺,“偷我们的罢” ,还是用哪个“偷”字,竟不用“摘”。这里出现在读者面前的不再是能干的阿发,而是一个热情有余,顽皮透顶,懂得“顾大局”不扫人兴的主儿。可以这么说,如果阿发把“偷”字略了,而换成“摘”的话,这“趣儿”将大大逊减,也许小说尾文作者也不会写出“我实在再没有吃到那夜似的好豆”这样的话儿来。自家豆被偷,娘会哭骂,阿发是知道的,但为了招待好朋友,不扫大家的兴,娘的哭骂也就不重要了。娘的哭骂,对阿发来说,是件不光彩的事,(日里定被伙伴嘲笑过的了),这倒很影响自己的“待客礼教”及在伙伴中间的地位,今天倒是为自家赚点脸面的机会,哪有犹豫之理?当然这是一家之言,也许调皮的阿发压根儿就没想这么多,只是一个心眼的想偷罗汉豆,自家和六一公公家,只要高兴,偷哪一家不是“偷”呀?“小谗猫”桂生再说桂生。桂生在小说中也出现了两次。一次是在看戏时,“我”托桂生帮买豆浆,桂生去了回来说,卖豆浆的聋子也回去了,买不到,给“我”舀一瓢水。“我”是城里来的客人,会念“秩秩斯干”,当然是值得尊敬的,对于“我”的要求,桂生不容推辞,理应效劳。可惜没有完成任务,回来后也不会安慰,还说“日里我还喝了两碗” ,最后干脆提议“我”喝水算了……他白纸样的纯朴、活脱脱的天真、烂漫的模样就跃然纸上。第二次则是在归途中,听到大家说无力摇船,想是饿了的缘故,就想到“罗汉豆正旺相”,给读者一副对吃很有兴趣的形象。按此看,“我”许是知道这一点,才托桂生去买豆浆吧?!这时,桂生的形象似乎清晰多了。当然,表面上看,他的提议在推动小说情节发展作用很大,但那么一群孩子当中,也许想到“罗汉豆正旺相”的不独桂生一个只是作者让桂生提议出,确有给桂生套上“小馋猫”帽子的嫌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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