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岁我干的第一件大事,就是从北郊骑自行车到了太白山

如题所述

第1个回答  2022-07-10
第一次骑到三河一山绿道是在初夏的某个夜里,时我不知它是一条何等绵延的运动之路,人生初见,高规格的塑胶道路宽阔且空旷,在夜里沉稳地指向远方,我向远方自由骑去,码表上的数字在不断突破,我俯在车架上感受风并试图降低突破风的阻碍,行道树向身后退去,耳边只剩风声呼啸,呼呼呼呼呼呼。

然后手机就响起来了。

我停下车,靠在路边接听了朋友打来的电话。

朋友问,“你在哪里?”

我说你等我看看手机导航。

手机导航显示,再骑两步,再过个桥,就是显阳了。

朋友说,“哦,河堤路,我开过,往前能到宝鸡。”

无意的一个介绍,却立刻勾起了我一个休假骑行计划的立项和前期调研。

宝鸡作为道路的尽头,对于想要休闲的人并无太多引力,但稍近一些的太白山,有着青山云海森林索道以及温泉和状态尚佳的酒店,休假的动机立刻就充足了。

待到再一次骑车站上实为红色塑胶铺设的绿道已是近十天后,我装备齐全,补给充沛。

车架上装两壶共1.5L的冰水,背包里还有一个2L的满装水袋,骑行服口袋里有盐丸,背包侧手里有四条15g的能量胶三条士力架,出发前我吃掉了两个肉松面包,并往冰咖啡里罕见地加了糖包以保证这一路能甜甜地骑行下去。

前一晚的导航手动测距显示,这一行仅需101公里,按照日常的骑行速度每小时20公里,从这端的起点西安湖起步,仅需5个小时最多6个小时,我就能够潇洒地推着自行车在太白山脚下的酒店大堂里办理入住手续。

但等我到达预设的路线起点,我才意识到自己的第一个算术错误,从北郊的家里出发到达绿道,已是近12公里的行程,时间也已经来到10点。虽是多云天,但32度上下起伏的气温,平均140的心率已经让我被汗泡过一道。小水壶里的水也喝了过半。

我掏出手机和朋友们汇报,已到起点,准备出发。

朋友们立刻同步了两条消息来为我鼓励,一是另一位朋友今天也出发了,骑摩托去成都然后走川藏公路到拉萨;二是一条邻省的社会新闻,一位父亲带着8岁儿子从湖北襄阳出发骑行150公里到河南南阳外公家过暑假,一路上孩子哭过但没有放弃。

朋友把“一路上哭过但没有放弃”圈出来让我重点阅读,我立刻心领神会,反正是独行,眼泪只会有车架和公路知道,100公里的路程虽然三倍于我先前的最大单程,但绿道的路况远好于市区,客观和主观两个维度,我都不太可能流泪放弃。

于是在群里留下一张歪头自拍和一句“往显阳(方向)去了”就豪迈跨上车开拔。

绿道仍如那个夜里一般的空旷,前后500米内时常无一人一车,我也输出稳定,均速在24码上下,只是白天的河畔风景更亲切了一些,绿化更绿,绿道更红,渭河在右手时隐时现,对向偶有从咸阳方向骑来的骑友,简单挥手致意,大家都是不顾炎夏的苦楚出门热力骑行的人,拥有同样可嘉的精神。

按照预设的路线,第一个可以停下来休息的节点是咸阳的二号桥,选择二号桥一是因为这是我作为一个已经离乡12年的旧咸阳人印象中最醒目的地标,每一个咸阳的小朋友都因为小学作文远近距离地瞻仰过这座斜拉桥,二是基于最近的行政调整,我只能笃定这里依旧是咸阳辖区,而非已经划归西安的西咸新区,否则骑出去半个上午人还在西安市的实际辖区内,难免有些“我骑的是不是太慢”的自我怀疑。

这样的地缘偏见支撑着我一路向前,见着公园不敢止步,见着绿道一旁的驿站不敢涉足,见了路牌都要仔细端详,“这里还是西安吗?”。

直到中午11:30分,出发一个多小时后我终于在路的对岸看到了那个熟悉的放平的C型桥顶,我放心地停下车歇息,还发了朋友圈昭告众人,已到咸阳,成功跨越到了另一个城市。

小憩结束,我沿着绿道继续上路,再骑三百米,突然惊见路边一个巨型布置。

“I❤️Xi’an”

一时错愕,有了孙悟空跑了半晌仍在如来佛掌心的困顿和迷失感,也怀疑是不是因为在读者群里长期花椒某位致力于西咸一体的宝师而落入了他在渭河两岸设下的结界。

再看导航,确是在沣西。

有些惶恐,只好继续发力蹬车,我沿河前行,行过树荫,行过花坛,行过大干快干的沣西建筑工地,我超过电摩,又被电摩超过,我轻档爬小坡,我重档平路疾行,功率输出稳定在180,水喝了大半,我停下来想吃条能量胶,顺带看看路线和往太白山的剩余距离,这一看却立刻让已经上头的我在空旷的沣河河堤上骂出了一声响亮的“贼!”。

我骑错路了。

三河一山绿道在上林桥以东是沿着渭河,但向西走是随着沣河向南曲折而去,南向的终点是秦镇。

李太白几千年在关中说,武功太白,去天三百。这一刻,我面对的是秦镇太白,直线一百。

只好掉头往回骑,逡巡绕回统一桥,再蹬几分钟,看见面前赫然立着西咸吾悦广场,已经顾不上是否还在西咸,有冰咖啡和汉堡的广场就是此刻流着奶和蜜的应许之地,我把车推进咖啡店里,点了全冰的全脂牛奶拿铁和巧克力饼干,又点了隔壁的鸡腿汉堡、薯条、鸡腿、土豆泥,这些热量过于丰盛的食物平时我都要克制地分成几餐来吃,但今天出师不利,半路走废,前路还有大一百公里,吃就对了。吃饱了才能继续前行,万一下午又骑错了呢。

饱食之后,又求着咖啡店店员给已经耗尽的水袋里灌满了水,店员见我进来时一身汗的模样,贴心地往睡袋里又铲了一大铲冰块,这个善举让我在一下午的骑行中,每每低头嘬水感到一阵喉头的冰凉时都会念起,这是在连锁咖啡店里遇到了菩萨。

再出发就不敢再依赖对风景的偏爱导航,挂上了环法同款的安全耳机,手机上打开了地图软件,老实地输入目的地,把走向的指挥权全部移交给甜美的女声。

于是就顺利回到了渭河的河堤路,风景却也变得单调,行人罕见,行车也罕见。

渭河在一旁兀自流动,我也在河堤上听着导航的指挥骑行,连减速带的出现频率都被成为实时研究的内容。

导航里提醒“前方直行8公里”。

“前方直行6公里。”

“前方还有2公里直行道路。”



总里程来到60公里,我停车吃胶饮水抽烟,心里冒出一个念头,何必折磨自己,两周前我骑了十来公里去曲江吃烤肉,返程就是呼叫了货拉拉,今天的60公里已经突破了个人最佳单程记录,应该给自己发个小红花,然后拿小红花兑换剩下的里程由货拉拉拉我前往也未尝不可。

可惜这个念头甫一生出又迅速被磨灭,我坐在河堤旁晒的火热的石头上,举目四望,除了渭河只剩田野,再无任何地标,即使是呼叫货运,我差劲的方向感可能也只能告诉师傅“对,没错,是在渭河边上,嗯,河边上,渭河么。”

确认了在这个赛段没有求助场外援助的可能后,我决定继续上路,好在导航立刻带我离开了河堤路,投身车流繁忙的319县道,路上有了来往的大车,本来已经有些疲倦的我又立刻打起了十二分精神,安分地低速在路肩上骑行,不敢有贸然地加速和穿行。

导航软件的野路子也在这一段道路显灵,突然地我就被甜美女声指向了穿越村庄和田野的野路上,满是砂石和坑洼的道路让我感叹还是应该买一个gravel车,骑这种路应该会少很多颠簸,但野路子的优势也异常明显,路过村庄就意味着有了人烟,有了商店,甚至有了瓜摊,我拐到村里豪买四瓶冰水灌满水壶,又停在瓜摊和友善的大爷扯淡,大爷见我锦衣日行,点头评价说“厉害,这路上常见这么骑车滴。”,又抛出哲学意味深远的三个问题,

“从阿达来?”,“到阿达去?”,“累不?”

我坐在大爷的小板凳上,一边擦汗,一边回答。

“从西安来,到太北山去,还行”

再出发就只剩五六十公里的行程,进度已经过半,放弃成本高企,只能把速度稳定在20码沿着一条乡道切换另一条乡道,好在补给充足,虽然腰椎已经有了明显的阵痛,但站着骑会儿坐着骑会儿,沿路还有熟悉的村庄风景,骑的倒也自得其乐。

又骑了半小时,坐在路边休息时,面前突然停下一辆货拉拉,小型卡车,车厢空空荡荡,车窗紧闭似乎是开了空调,我艳羡地看着空着的副驾,拍照发给朋友们说“陕西还是地方邪,刚才想着找一辆货拉拉,这就来了一辆。”

图片还未发送完毕,司机就拉开车门从车前绕过来,手上夹着烟问我,“得是你叫的车?”

我满脸疑惑,在群里问朋友们,“什么情况?司机问我是不是我叫的车,我觉得这是在讽刺我。”

朋友们却是急着认领,“对,我叫的,哈哈哈哈哈。”

自然不能当真,忙给司机挥手表示否认再赔笑说,“没有没有,不是不是。”

司机回说,“奥么,我看你这也没啥拉的么,走咧。”

再次失去求助机会后,我又上路继续,到达周至县的近郊后,突然想起此行其实还邀约了大学放假已回到周至的侄子,娃闲着也是闲着,陪我一同去太白山接受阳光普照。如今已到周至地界,剩下四十公里两小时就能骑到,我可以留下手机和一些盐丸、能量胶,把背包扔给侄子,让他坐车前往,我自己轻装继续前行。

约定了在富仁乡的一个路口见面,我骑去坐在路口喘气乘凉,娃打车过来,接下我的背囊,手腕明显下沉了一下,娃说“这么沉。” 我再掂一下,发现仅塞了几件换洗衣服和鞋还有其他杂物的包竟然也这么有分量,不禁对自己又多了一份敬重,敬佩自己能够如此负重。

轻装之后的骑行着实轻松许多,到达熟悉的地界后,方向感也逐渐恢复,从一路向西终于转向了一路向南,终南山就在远处的云雾里静静定着,我也知道目的地就在眼前的山脚下再向西十几里的地方,人一旦有了终点将至的预感,动力也就能恢复一些,虽然时间已是七点整,天色有了向晚的趋势,但远方就在近处,我还是愿意再努力蹬一蹬,把已经下降到18码的均速再拉回20。

直到路过哑柏镇,看到路旁餐馆的招贴上醒目的肉夹馍三个字,我才反应起自己上一口吞进正常的食物已经是六七个小时以前,而停在餐馆门外的我在这一刻对这种传统的关中食物是那么的渴望,无论白吉饼还是千层饼,肥瘦还是纯熟,甚至于夹不夹青椒,这些原教旨主义肉夹馍爱好者的教条此刻都不再重要,我只要吃馍,有馍有肉就是幸福的热量补充,我立刻下车,进店坐下,耗资9元,要了一个肉夹馍和一罐冰冰峰,等不及热馍到手的滚烫降温,就着冰峰囫囵吞下,猛打一个表示暂时吃饱了的嗝,上车继续出发。

就像游戏总会把最难的boss战放在最后一样,这段骑行的最大挑战也在这一个肉夹馍之后到来。因为进入山脚下,路面的起伏已成常态,在长达500米的大坡面前,前100公里的平原骑行的难度似乎已成弟弟,我不断向轻档切换,在连续的几个百米大坡后,终于放弃了低效率的挣扎,决定推车上坡,实时速度已经掉回了五六码。

天色越来越暗,公路旁的村庄里已经有星星点点的灯光亮起,骑行半日后我也终于有了正式的放弃的想法,尤其是看到总里程已经过了一百,最后十公里我打车前往也已经是功德相对圆满,于是把车靠在路沿上,准备挥手拦车,出租也好,私家车也好,小面包也好,农用三轮车也好,只要此时能带我前往酒店,就是这世上最靓的车。

但似乎是游戏里的防作弊机制在冥冥中把控一切,我在暮色中挥手的五分钟里,路过不到十辆机动及非机动车辆,无一例外地,它们都没有理会我。

带着一点点懊丧,我只能把车扶起来,继续推向坡顶,如果有两个机位跟拍,一个广角负责拍摄环境里的夕阳并把我取景在画面中间,另一个人像镜头对准我吃力的表情特写,两个镜头温柔切换就是一部励志的短片片段,但是一定要消音,因为也是在这一段我骂出了全程最多的脏话,没有明确的辱骂对象,是关中男子都懂得那种情绪渲染。

像游戏里boss战之后爽值会飙升的情节一样,在推车上几个大坡后,我迎来了令人兴奋令刹车片火热的连续下坡,我俯身紧握刹车,拿出最后的高度注意,紧盯着路旁的岔口以防有人车闪出,一路溜着到达了离目的地酒店仅有2公里的路段,再推车上一个小坡,再一路时速30的畅快下滑,我就径直停在了酒店面前。

再看里程,已然127公里,耗时近9小时。

显然,我前一晚随手用地图量的101公里,确实存在一些误差。

30岁我干的第一件大事,就是从北郊骑自行车到了太白山
第一次骑到三河一山绿道是在初夏的某个夜里,时我不知它是一条何等绵延的运动之路,人生初见,高规格的塑胶道路宽阔且空旷,在夜里沉稳地指向远方,我向远方自由骑去,码表上的数字在不断突破,我俯在车架上感受风并试图降低突破风的阻碍,行道树向身后退去,耳边只剩风声呼啸,呼呼呼呼呼呼。 然后手机就响起来了。 我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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