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史 | 三国志 曹操为什么不赴任东郡太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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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一回我们谈到，曹操任济南相任时 “奸宄逃窜，郡界肃然。” 这是很好的政绩。可是《三国志》接着说 ：“久之，徵还为东郡太守。” 也就是把曹操从济南平级调动到东郡（今河南省濮阳市）当太守。这就很奇怪了，既然政绩斐然，为什么不升职而是平调呢？更奇怪的是，曹操的态度是 “不就，称疾归乡里。” 裴松之注接着说： “筑室城外，春夏习读书传，秋冬弋猎，以自娱乐。” 这实在难以理解，此时的曹操三十岁左右，正是大展身手的年纪，为什么要辞职闭门读书？

细想来，原因有以下几点。

首先是裴松之注的解释： “于是权臣专朝，贵戚横恣。太祖不能违道取容。数数干忤，恐为家祸，遂乞留宿衞。” 前两回我们讲过，东汉末年外戚和宦官斗得死去活来，地方官员和豪强纷纷支持其中一方，而且汉灵帝还公开卖官鬻爵。年富力强的曹操在济南大刀阔斧整治了一场，结果得罪了许多人，而这些人在朝廷里统统有后台。这些人为了不让曹操继续“捣乱”，连忙把他平调到东郡。曹操这时知道自己得罪了权臣外戚，心里还是害怕的。更何况曹操的祖父是汉灵帝的中常侍，父亲也是（捐来的）太尉，肯定没少警告曹操少捣乱。甚至有可能辞官不是曹操自己的注意，而是父亲的运作。

其次，曹操是个很聪明的人，他在作洛阳北部尉和济南相时，已经深刻看到东汉必将衰亡，百姓无以聊生，天下即将大乱。外派到地方做官，能依附州郡军阀，甚至性命不保。闭门读书打猎，一方面是增强知识储备，锻炼强健体魄，一方面也是待机而动（就像南阳的诸葛亮和庞统）。果不其然，不久后 “金城边章、韩遂杀刺史郡守以叛，众十馀万，天下骚动。徵太祖为典军校尉。” 典军校尉是什么官呢？简单来说，汉灵帝为了削弱外戚大将军何进的兵权，建立了“西园八校尉”（首都卫戍部队），权力据说在大将军之上。曹操的好友袁绍也是八校尉之一的中军校尉。顺便说一句，八校尉的首领是宦官蹇硕，称为上军校尉。从这里我们可以看出，曹操至少在表面上和宦官集团还是相安无事的。

事实上，曹操既然没有赴任东郡太守，朝廷改派了桥瑁。东郡属于兖州管辖，而兖州刺史正是宗室刘岱。刘岱在兖州/东郡的威望比不上桥瑁，实际上，著名的抗击董卓联军正是桥瑁号召的。出于对桥瑁的嫉妒和担忧，刘岱偷袭杀死了桥瑁并吞并了桥瑁的地盘。如果当初曹操赴任，是否会拥有和桥瑁相似的命运呢？（事实上，桥瑁的父亲正是那位对曹操很器重的桥玄，所以两个人关系想必也很不错。）

不过刘岱的结局也不太好，死于青州黄巾军的叛乱。再后来，曹操领兖州牧（州牧俸禄两千石级别，相当于省长；州刺史俸禄六百石，只相当于中央特派员），大败青州黄巾军，并把他们收编到自己麾下，号称“青州兵”。

曹操在青州作过济南相（市长），后来又收编了青州的农民起义军。曹操拒绝前往兖州作东郡太守（市长），后来却成为了兖州牧（省长）。而兖州正是曹操参与争霸的最初根据地；“青州兵”更是曹操一直以来的主力军，跟随曹操南征北战，立下汗马功劳。这一切就像一个轮回，实在值得我们深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