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 《任世界灯火阑珊》原文

如题所述

任世界灯火阑珊 文/微酸袅袅

我在这座海边的城市租下房子不久,台风就来了,呼啸凛冽的风带来东部海洋潮湿的空气,撕扯着路边的梧桐树,像马影涛一样疯狂摇晃着破旧的木门窗,我坐在铺了蓝白格子床单的单人床上,透过天窗望着阴霾的天空,偶尔喝两口啤酒,泡沫在口腔和食道里破碎的时候有点辣辣的清凉。
我原本已经很久很久都没有想你了,因为没有你的日子我过得也不错,虽然正如你所知我还是穷得要死,但是至少我穷得很有骨气,可是那天晚上台风吹坏我的破木窗,寒冷的风和冰冷的雨前赴后继地涌进我的房间,我在潮湿的被溽中醒过来的时候屋里已经一片狼藉,我的笔记本泡在雨水里,没吃完的旺仔小馒头也被雨水浸坏了,在风中摇曳的树影印在斑驳的墙上就像巨大的海兽一样,半梦半醒间我害怕得大哭起来,叫着你的名字,没有得到回应才突然清醒过来。
现在是2010年6月,距你离开后五年零六个月又十四天,我在C城,而你在未知的天之涯,海之角。

台风过后气温就迅速回升了,街上到处是穿着小背心,雪纺裙的年轻女生和穿着白T恤,沙滩裤的年轻男生,青春的气息很美好,我吃着冰棍儿在公交车站牌下等4路车去滨海大学,那是我的新学校,我要在那里学一年的油画,老师是全国著名的油画界泰斗,他收完我们这班学生就再也不授课了。
我总是坐在教室的最后一排,桌子上放着新鲜的柠檬,油画颜料还有指甲油,顾梓笑问我柠檬和指甲油是做什么的,我回答他,柠檬味可以掩盖一点点颜料的气味,指甲油当然是用来涂指甲的。
顾梓笑侧着脸一直看着我,阳光正打在他的侧脸上,他的右眼被明亮的光线照射成半透明的状态,脸上细细的汗毛都清晰可见。
我在画纸上胡乱涂下几笔重重的色彩,然后开始跷着腿涂指甲油,红艳艳的指甲油,仔仔细细地涂在我小小的指甲上,像苍白的手指上一抹过了头的红晕。
我吹着没有干的指甲油问李梓笑:“漂亮吗?”顾梓笑看着我说:“你漂亮,指甲油不漂亮。”
他似乎有点期待我的反应,可是我却扬扬眉毛没有说话,又开始拿着画笔往画纸上涂抹颜料。

曾经有人问过我的梦想是什么,我说:“当画家。”那个问我的人是我的爸爸,他从小就知道我能把凤凰画成鸡,把鸳鸯画成快淹死的鸭子,所以他笑了,宠溺地刮刮我的鼻子说:“黎黎,要不咱换一个吧。“
我摇了摇头,撒娇地摇着他的手说:“不换不换。”我当然没有告诉他其实我根本没有什么梦想,只是因为你的梦想就是当画家,所以我的梦想也是做画家,你的梦想就是我的梦想。
很快,疼爱我的爸爸就找了最好的美术老师给我上课,当然你也一起,因为我说:“一个人上课太闷,让加洛哥哥陪我一起上课吧。”
那时候我才十五岁,少女柔软的线条初显,你十六岁,长得挺拔如杨树,我整日欢快活泼得像一只枝头的鸟雀,你安静沉稳得像阳光下一片沉默的树叶,你曾说我的眼睛亮得像星星,我却更喜欢你沉静如月光的凝视。
你身上有你这个年龄的男生所没有的安静和沉稳,像春天里清新的一阵透明的风,你的目光皎洁如月,你的皮肤宛如细瓷,你的嘴唇柔软得像花朵,你眉头微皱的样子我深深着迷。
其实我就是一个无可救药的花痴,和其他那些一看见你喜欢你的女生没有什么不同,只是她们没有太多的机会,而我却可以霸占你很多时间——因为你是我爸爸下属的孩子,他在你爸爸入狱前答应负责照顾你和你的妈妈。
我还记得你第一次来我家,那时候你爸爸还没有出事,你还长得圆圆的,像一个小肉球,冲过来抢我手里的蛋糕,我被你扑倒在地,脑袋磕在地板上,一下子就哭了,你就被你爸爸揪着耳朵骂了很久。
我吃着蛋糕坐在高高的椅子上,晃着小腿看你被骂的样子,我承认当时的我幸灾乐祸,所以你趁你爸爸没注意的时候,狠狠地瞪我一眼,做了一个龇牙咧嘴的鬼脸。
也许地时候我就该知道,你是一个记仇和小孩,可是当时的我却觉得你的悲剧太喜悦了,因为下一秒钟你就被你爸爸拍了一记后脑勺儿:“别以为你做鬼表情我看不到!”

再见你时就是你爸爸出事后,那时候你十三岁,脸色灰白,穿一件蓝白条纹的衬衣,袖子口还有一个洞,一个人站在我家的花园旁边,你妈妈和我爸爸在一旁说话,你独自瞪着一朵玫瑰花,好像想用眼神杀死它。
那天我爸爸给了你妈妈一些钱后,你妈妈就拉着你走了,她想让你说一声“叔叔再见”,你执拗地拧着脖子,脸憋得通红,可就是一言不发。
晚上吃饭的时候我爸爸提起你,说:“周家的小孩,倔得像头驴。”我想起你那时候脸红脖子粗,瞪着玫瑰花好像要燃烧的样子,突然就笑得喷饭了。
你妈妈在和我家隔了一条街的巷子里开了一家理发店,你转学到了我所在的学校——后来我才知道那是我爸爸安排的,他说,这样更方便照顾你们母子俩,可是你却并不领情,不仅对我冷淡至极,对我爸爸也很没礼貌,从来没叫过一声“叔叔”。
那时候的我还不懂万事皆有因果,只以为你就是这样的倔脾气,是个不懂感激不懂感恩的白眼狼,虽然你的话很少,性格也比较冷淡,但意外的是班里无论男生女生都喜欢你,男生和你勾肩搭背称兄道弟,女生找各种理由和你说话,对你施展笑颜。
你始终不卑不亢,不过分热情,但又没到冷漠的地步,只是不露痕迹地与人保持距离,没有人能够走进你的内心,除了对我。
你对我,可以说是近乎冷漠了,我和你说话你还是会答理我,但是都是“嗯”‘哦’的单音节,我拜托你的事情最后还是会完成,但都是你再去拜托别人才完成的。
你没有对我说过任何情绪强烈的话,可是你只是安静地站在我的面前我就知道你不喜欢我,讨厌我,痛恨我——而我不知道为什么。
我本来就是骄纵宠坏了的小孩,你的态度实在让我很窝火,无数次,我想把你狠狠践踏在我的脚下,一字一句地问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凭什么这样对我?”
后为我也开始露出对你的厌恶的情绪,假装讨厌你对所有人都很温和的样子,觉得你虚伪:嘲笑你的英语发音,一听就知道是乡下腔:在别的女生看着你打篮球时露出欢喜的神情时毫不留情地说你也只是仗着身高高,不然只配做替补主力而已。
有一次作文课的题目是《我的父亲》,你的作文是范文,你被老师叫上去对着全班朗读,我不知道你的作文是不是抄的,但是我知道你的内容有一半是编的,你的作文里写,你的爸爸因为一次公事因公殉职,而事实是他在离这里一百公里外的监狱里吃牢饭。
我当然没有很脑残地当场揭穿你,我只是坐在自己的位置子上,微微扬起下巴看着你,然后哼哼冷笑了几声。
你突然就像暴怒的豹子一样向我扑过来,掐着我的脖子将我死死地摁在地上,眼睛充血地看着我,其实你当时并没有用力,因为我呼吸正常,并未感觉到不能忍受的疼痛,可是你的样子吓到我了,我躺在冰冷的地上,看着像被利剑刺穿心脏的野兽一样的你,终于惊慌失措地大哭起来。
那次之后我们彻底撕破了脸,从此形同陌路,互不理睬。

顾梓笑约了我好几次,去放风筝,去看电影,或者去海边玩。
我用随身带的水果刀把柠檬切成两半,柠檬特有的酸涩清香味立刻在空气中弥漫开来,窗外的梧桐树长势很好,油亮葱翠的叶子,风吹过的时候发出沙沙的声音,我背对着窗户,阳光在我背上滑过的时候暖暖的,痒痒的。
我笑眯眯地咬了一口柠檬,皱着眉头对顾梓笑说:“和我约会是要付钱的。”
顾梓笑也笑了,说:“你真爱开玩笑。”他甚至想学偶像剧里自以为很有魅力的男主角那样摸摸我的头,却被我一撇头躲过了。
他的手就那么尴尬地悬在了半空中,像一只无处着陆的鸟。
我突然有点不忍心,顾梓笑是个好男生,只是不适合我,我收拾桌子,把东西都丢进包包里,然后转身对他说:“想不想请我吃冰激凌呢?”
顾梓笑愣了一下,然后抿着嘴,像是被判了死刑又突然被赦免般惊喜交加:“那是当然。”
那天顾梓笑带我去吃了哈根达斯,几十块钱就一个小球,是文艺小说里男主角最喜欢带女主角去的地方,其实哈根达斯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好吃,甚至有点过于甜腻,就像爱情往往不如幻想中美妙。
顾梓笑付钱的时候我看了一眼他的钱包,很“有料”,其实看他的穿着打扮和平日的待人接物,我就知道他出身良好,因为吸人好出身的男生才会这么细致入微,温和有礼,心态平和,即使被我刁难和拒绝,仍然保持良好的风度,因为他有强大的优越感,强大到我的拒绝或者肯定都不会影响他对自己的评价。周加洛,你身上就没有这种平和的气质,你看起来也是那种温和内敛的男生,但只要别人发现你的弱点,你就会瞬间变色。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后为我们突然就冰释前嫌了,你对我微笑的时候我甚至感觉到了一点点温柔,那感觉就好像是在南极大陆看到了春暖花开。
我真的想不起来我们是从什么时候又开始说话,然后逐渐交好,但是我记得我对你隐匿在心底的感情的苏醒,是从我十四岁那年最大的一声沙尘暴开始的,是的,是苏醒,其实我从一开始就是喜欢你的,只是因为你的冷淡,所以我也扬起骄傲的下巴,假装自己不喜欢你,讨厌你。
因为你最好的男生朋友喜欢我最好的女生朋友,所以他们第一次相约一起回家的傍晚,拉上我和你来帮他们打掩护,就是在那天遇到了百年难得一遇的沙尘暴的吧,就像动画片里坏人要来了一样,突然之间风云变色,日光被厚重的云层和风沙遮挡,裹着沙粒的强劲的风吹得人睁不开眼。
我的眼睛里进了沙子,有什么东西被大风吹过来砸中我的额头,我痛得惊呼起来,就在我慌张无措的时候,突然有一个温暖的胸膛挡在了我的前面,张开手臂护着我,为我遮风挡沙,把我的脑袋压在他的胸口。
我闭着眼睛,听着他平稳有力的心跳,鼻息间是属于男生的淡淡馨香,我没有抬头看他,只是紧抓住他的衣角,就知道这个在沙尘暴来临时挡在我前面的人不是别人,正是之前掐住我的脖子,几乎想要我死的周加洛。
我的脸贴在你的胸口,手心突然渗出一层密密的汗。
沙尘暴吹乱了这个城市,也吹皱了我的一池春水。

你最好的男生朋友和我最好的女生朋友偷偷早恋了,他们约会的时候总喜欢叫上我们,可是总是没过多久就把我们丢掉,直到要回家了才又聚在一起,如果遇上家长或者老师查行踪,还要一起编词串供。
他们第一次把我们丢掉的时候气氛很尴尬,两个人站在大街上很长一段时间都不知道说什么,不过后来我便渐渐习惯了如何与你独处。
找一个书吧看一个下午的书,或者去图书馆自习,或者一起去游乐园打电动,总之找一些能转移注意力的事情就成。
后来再熟一些,你还带我去你妈妈开的理发店玩,你妈妈是个非常温柔美丽的女人,她叫我小黎,用温度适中的水冲洗我的头发,用指腹给我抓头,力道是恰到好外的舒服,她剪的齐刘海总是比其他人剪的美丽,虽然只是简单的一道齐刘海,可是她却能剪出最适合我的脸型的样子。

我们开始一起学画画之后,你开始频繁地出入我家,因为学画的地点就是在我家,因为学画的地点就是在我家的画室,那原本是我的书房,落地玻璃窗,木地板,白色的窗帘会在有风的日子随风飞舞。
那天老师走后,我们又画了很长一段时间,我在你的对面画柠檬,可是画着画着就失了神,笔下都是你的眉你的目,你的鼻梁和你的嘴唇,周加洛,我一开始就知道你很英俊,却在那一刻才知道你竟然英俊得如同造物主的恩宠,在我自己都不知道的情况下,我像一个熏心的女人一样慢慢靠近你,伸出手傻傻地抚摸你的脸庞。
你抓住我的手腕,似笑非笑地看着我,我突然醒悟过来,脸窘得通红,与你对看三秒钟,终于败下阵来,挣扎着想逃跑,你突然就露出如同能够撕裂黑暗的笑容来,然后低下头,亲吻住我干燥的嘴唇。
你的嘴唇凉凉的,真的和我之前想象的花朵一样柔软,你还在微微颤抖,像被极小的电流击中。
我红着脸,捂着嘴唇,怔怔地看着你,你长得可真好看,像从漫画书里走出来的一样。
你的脸上没有了笑容,你只是沉静如月地看着我,看着我,好像光用眼神就能把我融化一样,你说:“苏黎,你以后会不会恨我?”
我以为你担心我因为你的鲁莽而讨厌,飞快地摇摇头说:“不,当然不。”我喜欢你所以你做什么我都不恨你。
后面的话我没有说,我只是像一个情窦初开的小女孩望着自己初恋的情人般望着你,因为你就是我的初恋情人啊。

我从花园酒店出来的时候是凌晨,天边的晨曦微亮,东方泛着鱼肚白,我的头很痛,长发披散着,遮住了大半张的脸。
有人冲过来拉住我的物腕,我以为是抢劫。失声尖叫起来,被对方捂住嘴才发现竟然是顾梓笑。
“你昨天都在里面干什么?”顾梓笑似乎比我更愤怒,但他死死压抑住他的愤怒。
我望着顾梓笑,他看起来很疲惫,一改平日温文而雅的模样,因一夜未睡而双目通红,下巴上冒着青青的胡楂儿,眼睛里是满满的震惊和不敢置信,他应该是在花园酒店门口等了我一夜,看着我如何进去,如何出来,所以他能猜到事情的全貌,却还是希望我能亲口说一遍,如果我说不,他或许也会逼迫自己相信。
我笑着挣开顾梓笑的手说:“我不是早就告诉过你,和我约会是要钱的。”
顾梓笑看着我的眼睛,从伤心,无法置信到哀伤到绝望再到冷静,他说:“是不是有钱就可以,要多少?”
我还未回答,他便拿出钱包,把红色的百元大钞一张一张地甩到我的脸上。
“一张不够吧?两张?三张……十张…………”
顾梓笑丢一张,我捡一张,然后笑嘻嘻地对他说:“谢谢啊,你想要什么样的服务呢?”
顾梓笑狠狠地甩了我一巴掌,说:“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这样,但是你有没有想过,你这样会让爱你的人多么伤心?”
顾梓笑带着毫发无伤的躯体,但是已经千疮百孔的心走了,而我呆在原地,按住心脏,一步一步往我租的小屋走,走一步,眼泪便掉一串。
顾梓笑说得对,我这样,只会让亲者痛仇者快,而我也不过是想赌一赌,赌你周加洛,终究是爱我的,赌你周加洛,有一天知道我会变成今天这副模样都是拜你所赐,会后悔曾经对我所做的一切——毕竟你所有的痛苦都不是我给予你的,我之于你,彻彻底底是一个无辜的炮灰。

我的第一次发生在高考后的某一个午后,我房间的地板上,爸爸去上班了,妈妈和朋友去了香港购物,用人在楼下的花园里晒太阳。
如今想来或许你是有预谋的,那天你带了一大束新鲜的玫瑰花,将花瓣一片一片扯下来铺在地板上,铺成一张玫瑰花瓣的褥子,你把我轻轻地放在上面,细细地看我的眉,我的目,目光里含着复杂的眷恋,一寸一寸滑过我的皮肤。
那天阳光温暖,光线落在我的视网膜上是绚烂的一片,我在你的温柔下像花朵一样绽放,我以为那便是爱情的样子。
年少时总以为爱情是所有美好词汇的总和,它温暖,甜蜜,芬芳,蓬勃,像一株根茎硕大的植物,坚定执著地永远停留在一个地方,抽枝发芽,生生不息,却不知道爱情其实也可以很肮脏,混着财富,名利,和仇恨。
我还未完全清醒的时候,你就起身穿衣,你似乎有点紧张,我看到你扣衣服的手指都在颤抖,我从身后抱住你,问你:“怎么了?”
没有任何预兆,你就像变了一个人一样,突然挣开我的手臂,回过头冷笑着看我,很下流地问:“爽不爽。”
我皱着眉头看着你,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收拾好衣衫,赤脚站在我的面前,居高临下地俯视着我说:“苏黎,我有没有告诉过你,我最讨厌的一种动物就是有钱人家的娇小姐,你趾高气扬莫名其妙就高高在上的优越感让我作呕。”
你走之前还说:“记得告诉你爸爸,你让我白玩了。”
如一盆冷水从头浇下,我彻底傻在那里,我不死心地拉住你的裤脚,抬头望着你,还傻傻地问:“那你有没有爱过我?”
你眼中似乎有一闪而过的不忍,但是闪得太快了,我无法确定,最后我看到的只是你头也不回离开的背影。
你轻易就把我送入天堂,又轻轻地,轻轻地,把我推入地狱。
万劫不复。

后来我就再也没有见过你,你和你的妈妈突然就消失了,可是你留给我们家的炸弹一枚一枚地爆炸,先是我妈妈收到一份匿名快递,里面诉说了我爸爸和你妈妈的私情,还有一沓照片来证明信中所说的事实,我亲眼看着在我面前十七年来恩爱的夫妻不顾形象地扭打在一起,用最恶毒的词汇互相咒骂,伴随着手边能拿到的一切作为武器伤害对方。

我无法想象十几岁的周加洛是怀着什么样的心情发现这个秘密,又是如何压抑着恨意一步一步接近我的,我更无法想象他看着自己的妈妈和我爸爸在理发室的椅子上亲密的时候,是如何用颤抖的手按下相机的快门的?更讽刺的是,那相机还是向我借的。
家里闹翻天了之后,接下来轮到我爸爸工作的单位,所有人都收到一封匿名邮件,除了包养情妇的事情外,更有他举报他公款私用,收受贿赂的匿名邮件,虽然因为没有足够的证据,我爸爸并没有因此受到法律的制裁,但是他的前途已毁,后来又受到同僚的排挤,渐渐地我们家便没落了。
不过即使如此,我们家还是有足够的能力资助我出国读书,学画,无忧无虑快快乐乐地过我的人生,我并不缺钱,之所以会变成今时今日的模样,不过是你走之后的某一天,网上有陌生的QQ加我,他自称姓周,叫周加文,三十二岁,在一家跨国公司做HR,我跟他视频后他问我:“你来不来北京?机票和酒店你不用担心。”

周加文当然不是周加洛,但是我却在堕落的痛楚里感到了快感。
我始终在幻想我会穿着什么样的衣服,梳着什么样的发型,带着什么样的神情,在什么样的日子,和你在什么样的地方,新再相遇。
而你又会以什么样的表情回报我这些年来所受到的来自你和来自我自己的伤害。
我知道自己很傻。
其实周加文后来向我求婚,他在游戏中动了真情,虽然我是他用钱就能得到的女生,可是他却固执地相信我本纯良,他说因为我有一双这个世界上最明亮,最通透的眼睛,就像清澈底的湖水。
拥有这样美丽眼睛的女生,不会是见全眼开的物质女。
我捂着脸在他面前哭得无地自容,可是我还是离开了他。
后来我在网上看到那个油画界泰斗的招生信息,报名费昂贵得几乎让我倾家荡产,可是我还是填了报名表,邮过去我的几幅作品,如愿收到录取通知书,翻山越岭来到陌生的滨海。
我想如果你还记得你的梦想,你也会来到这里,和我相遇。

顾梓笑还是坐在我旁边的那个位子上,我们每天一起上课,那个老先生夸奖他进步很大,用色鲜明大胆,很有自己的风格,可他却没有露出高兴的神色,越加沉默。
课间休息的时候,他会在窗边发一会儿呆,侧脸看起来总是有挥之不去的忧伤,有喜欢他的女生小心翼翼地靠近他,小心翼翼地找话题,然后又被他拒之于千里之外。
顾梓笑已经有一个星期没有和我说话了,我以为他永远不会再理我的时候,他竟然又叫住我说:“能陪我去喝一杯吗”
在干净的沿海大道旁的排档里,我们要了一盘杂炒的贝类,一条红烧鲳鱼,一盘凉拌黄瓜,一碟海苔花生米,一打啤酒,海风有点凉,海浪一下一下拍打着岸边的礁石,千百年来都是如此。
起先是沉默地各吃各的,顾梓笑喝酒喝得很凶,可是他本就不是擅喝酒的人,很快就喝醉了,拍着桌子哭着问我:“你能不能告诉我怎么样才能不那么痛苦?喜欢你真的很痛苦?”
其实我也很想找个人来问问,怎么才能不那么痛苦,周加洛,喜欢你真的很痛苦。
我喝了一口啤酒,吃一颗小花生米,在那个大排档的角落里,昏暗的灯光下,我第一次开口讲我的故事,我和你的故事,苏黎和周加洛的故事。
顾梓笑和周加文不同,周加文是成年男子,见过些风浪,爱过些女人,受伤后很快就会复原,而顾梓笑单纯得像一张白纸,或许我是他第一次真正爱的人,那是扎入心中的第一根刺,痛觉鲜明,印象深刻,他要复原很难很难。
或许从某些方面来说,顾梓笑就像是曾经的我,我在他身上看到自己曾经为爱执着的模样,所以不忍心看他痛苦。
故事讲完了,顾梓笑很长一段时间没有说话,我以为他睡着了,可是他却抬起头来,看着我的眼睛说:“苏黎,如果周加洛是爱你的,你现在不过是像当初的他一样,在伤害自己爱的人,并且受伤的还有其他爱你的亲人,朋友,如果周加洛是不爱你的,他依然恨着你,你这样只会让他更加痛快,反过来说,如果你现在生活得很好,健康快乐地生活着,如果周加洛是爱你的,他知道了会安心,会为你高兴,如果他是不爱你的,他会更加痛苦,你的好是对他最大的报复。”

我愣了愣,然后笑了
我一直以为顾梓笑醉了,原来醉的人只有我一个。

我很快就离开了滨海,虽然我的课程还没有结束,老师推荐我去参加法国的新人油画展,那边有很多事情需要作者自己去筹备。
那个油画界泰斗看了我画的《落梨》后说,我可能是他收的数千个学生里最有天赋的一个了,他还跟我说,有天赋的人更要努力才能对得起自己。
我和顾梓笑一直保持着联系,偶尔会在MSN上聊天,更多时候是通E-MAIL。我告诉他巴黎这里的天氯真的很糟糕,可是这里的男人真的很英俊,街上的女人都很时髦,我在她们中间像一只没有羽毛的孔雀。
顾梓笑说,你在我心中始终是最美的。
我看着那句话发了一会儿呆,然后下线了。
我配不上顾梓笑那么纯洁高贵的感情,他值得更好的女生与他一起寻找和发现人生的乐趣,经历每一个过程,而我像一朵过早盛开又过早枯萎的花朵,虽然容颜是年轻的,但是内里已经腐朽了。

我在巴黎好像见过你一次。
我说好像的原因是我根本就没看见你的正脸,只是在看画展的人群中看到一个东方男生的背影,平头,黑大衣,和我记忆里那个白衣少年相去甚远,可是我看到那个背影时突然就想起了你,太阳穴附近的一根筋突突直跳,冥冥中好像一直有个声音在说:“是你,是你,是你。”
我叫你的名字,隔着层层人群,而那个背影在听到我的声音后迟疑了一下,似乎想转身,可是最终还是选择拔腿就跑。
飞快地穿越人群,消失在人海茫茫之中。
我的眼睛酸涩得几乎睁不开,我呆立在原地,可是又哭不出来。
周加洛,是你吗?是你来看我的画展了吗?你对我,在以前,有没有那么一点点爱呢?于现在,又有没有那么一点点愧疚呢?
周加洛,一点点,我只要一点点就心满意足了,只要你说你曾经爱过我,你说你现在有那么一点后悔,我就可以原谅你,毫无原则和骨气地选择原谅你。
因为这么多年了,我爱的人,始终是你。
我已经逐渐相信有些人永远不必等,因为他们永远不会来,可是我还会在无数个夜里,任失眠在枕头上无尽流浪,任自己在灯火阑珊处痛哭失声。
周加洛,我恨了你六年,可是却爱了你十二年,比仇恨更深刻的,原来是爱,就算不想,关于你所有的细枝末节也还是记得那么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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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任世界灯火阑珊》原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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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经过千百次的寻觅,终于在灯火冷落的地方发现了她。人们都在尽情的狂欢,陶醉在热闹场中,可是她却在热闹圈外;独自站在“灯火阑珊处”,充分显示了“那人”的与众不同和孤高。“众里寻她千百度”极写寻觅之苦,而“蓦然”二字则写出了发现意中人后的惊喜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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