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个回答 2016-12-23
独自一人乘火车回家,心里充满埋怨。
走进熟悉的院门,奶奶正在洗菜,见我来了,忙停下手中的活,随手拿了块毛巾擦擦手,笑脸相迎:“娃,来了啊!”
我不语,心中是独自回家的怨气,把厚重的背包往凉椅上一扔,气呼呼地坐在一旁。
“娃,来,吃点梨。”奶奶拿来了个大鸭梨:“早上去集市特意买的呢!”我推开奶奶的手:“不,我要吃枣。”奶奶家有株枣树,其实我一直不爱吃那玩意,此时,我正值怨恨的叛逆。
奶奶一愣,忙摇头:“那枣还没熟呢,又酸又涩,吃梨,梨甜。”
我仍坚持吃枣,奶奶无奈,把梨放在一旁的盘子里,起身,扭动着肥胖的身躯,一步一步朝里屋走去,搬出个小方凳,放在枣树旁,先把一只脚踏了上去,手扶着树干,另一只脚弯曲着,十分费力地一蹬,整个身子便向一边倾斜,险些跌倒,她调整了下姿态,左腿稍向前移了一小步,右腿踏在树的粗干上,似乎想往上爬,但由于身体太过于肥胖,一连几次都未成功,奶奶便把腿收了回来,双脚踮起,两臂膀尽力向上伸,头昂起,手在叶子里拨动了一阵,枣子没下来一个,倒“刷刷”落下几层灰,几片枯死的树皮,落在奶奶灰白的头发上,奶奶打了几个喷嚏,身子踉跄着往后退,心头一紧。幸好,只是略微退了几小步后,扶住了树枝,站稳了身子,然后再次踮脚,费力地摸索树上又小又青的枣子。
终于,一个枣子落下,发出声响,紧接着,又有几个枣儿落了下来,青涩,没有一点红晕,在摘落十来个枣儿后,终于,奶奶停了下来,放下举起的手,又扶着树干,一步一步从凳子上爬下,掸掸身上的灰,费力地弯下腰去拾取跌落的枣儿,或许是手举起的时间过长,奶奶站起时,揉了揉肩膀,脸上露出酸痛的神情,心头又是一凉。
“来,娃,吃枣!”
不知何时,奶奶已端着一盘洗得干干净净的枣儿来到我的面前,咬下一口,又酸又咸,酸的是枣,咸的是泪。
于是明白,幸福,便是你弯腰的一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