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王贵与李香香》的文学史及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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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贵与李香香

五幕歌剧《王贵与李香香》根据李季的同名长诗改编，创作于1950年，梁寒光曲，同年10月在北京首演。

剧情：1930年，陕北地区死羊湾遭受旱灾。被地主崔二爷强行拉去当长工的王贵，经常帮助邻居李德瑞家砍柴挑水，逐渐与李家女儿香香产生了爱情。崔二爷调戏香香不成，就回家毒打王贵出气。倍受折磨的王贵秘密加入了党领导的赤卫队，为地主发觉后被捕。香香领着游击队及时赶到，救出了王贵。然而国民党军反攻入庄，游击队暂时撤离。崔二爷又抢走香香，大摆喜筵，与匪军官们喝得烂醉。谁料游击队从天而降，这伙无恶不作的魔王终于成了人民的阶下囚。王贵与李香香终于幸福地结合。

该剧运用陕北民歌素材，把民族音乐语言同西洋歌剧中宣叙调的手法结合在一起，创造了许多具有民族风格的宣叙调。如剧中刘二妈在得知地主崔二爷要杀害王贵时的一段宣叙调，逼真地表现了那心急火燎、几近疯狂的情绪，达到了紧张的戏剧冲突高潮。在表现人物性格、感情与剧情发展等方面也都较成功，如李香香的《一对对桶儿两头担》这段唱，集中描写了她可爱、善良的性格和对爱情的忠实。第一幕后，王贵与李香香的二重唱以“信天游”的风格为基础，作变化发展，音乐优美动人，表现了他们炽热、忠贞的感情。在描写反面人物的音乐中，吸取了秦腔等戏曲中表现反派角色的手法，使崔二爷的形象可憎可恨。此外，《王贵是个好后生》、《一杆子红旗》也是很出色的唱段。序歌采用管弦乐、独唱、合唱、重唱综合的手法，使全剧音乐绚丽多彩，十分动人。

该剧曾经翻译后在罗马尼亚上演。

中国铁道艺术剧院曾编演过舞剧《王贵与李香香》。编剧张获立，作曲邱树嵩，导演张获立、王恭，主演李容（孤麟）、张桂祥（刘云明）等。该剧有许多特点：音乐始终用陕北民间乐曲作为配奏的基调，充满生活气息。表演上以民间舞蹈和古典舞相结合，并很自然地采用了外国芭蕾中常用的托举、旋转、跳跃等动作，表现了戏剧的情节和人物的精神面貌。

《王贵与李香香》
叙事长诗《王贵与李香香》创作于1925年，是李季的代表作。
《王贵与李香香》有“长篇乐府”之誉。长诗写了这样一个曲折的故事：1929年陕北大旱，死羊湾恶霸地主崔二爷来逼租，王贵的爹因无力交租被活活打死。从此，13岁的王贵被地主拉去当长工抵债。在苦难的生活中，王贵与穷老汉的女儿李香香产生了纯真的爱情。但是，地主崔二爷却企图霸占香香，他先是想用吃喝穿戴来引诱香香，遭到拒绝后，他又暗地里要对王贵下毒手。这时，陕北起了共产党，一心想为父报仇的王贵，暗地里参加了赤卫军。崔二爷听说王贵投身了革命，便将他捆起来毒打。这时，香香冒着生命危险，跑到游击队送信。游击队打进了死羊湾，穷人分了田，分了房，王贵也被救了，并终于与香香幸福地结了婚。然而不久，崔二爷又随白军反攻倒算回到了死羊湾，对农民进行了残酷的阶级报复，并趁王贵随游击队转移，抢娶香香做妾。面对崔二爷的威逼，香香宁死不从。就在崔二爷大宴宾客，逼香香成亲的时候，王贵和游击队又打进了死羊湾，活捉了崔二爷。王贵和香香重新获得了团圆。
从内容上看，这首长诗最大的特点是将主人公的命运与革命的命运紧密地结合在一起，并将主人公的生活历程和革命的战斗历程处理为同一过程，从而使读者清楚地看到：农民的翻身解放，爱情婚姻的幸福，都是与革命紧紧相连的。作品通过王贵与李香香曲折动人的爱情故事，表现了“不是闹革命穷人翻不了身”，“不是闹革命”，香香和王贵也结不了婚，形象地表明了共产党领导的革命斗争是农民翻身、获得幸福的保证。
长诗《王贵与李香香》最突出的成就是成功地采用了民族形式，创造性地学习和继承了民歌的优秀传统。
在形式上，长诗创造性地运用了陕北民歌“信天游”的形式。所谓“信天游”，又叫“顺天游”，它是陕北、晋绥、内蒙古一带最流行的一种民歌。“信天游”的突出特点是：一般没有完整的故事情节，内容比较单纯，多表现男女爱情，没有什么新思想，带有牧野山歌的性质。在形式上，它一般是两句一首，“一句比兴一句赋”，两句合起来表明一个意思，比较短小。《王贵与李香香》大量地吸取了信天游的营养，很多地方采用了信天游的形式和方法，同时又有所突破。首先，长诗没有仅仅局限于表现爱情，而是将爱情和革命结合起来表现，不仅描绘了几个激烈的斗争场面，使之构成了一个完整的故事，而且还成功地塑造了王贵与李香香的形象。这就打破了信天游的传统主题，拓展了其表现力。其次，长诗对信天游的形式有所继承，也有所革新。多用比兴手法，是“信天游”的一大艺术特点。长诗充分继承了这一特点，从头到尾几乎是各种比喻的铺排，而且这些比喻既通俗又新颖贴切。如写香香的外貌：“一对大眼水汪汪，就像那露水珠在草上淌。”这样形容香香的眼睛，既写出了人物眼睛的漂亮、明亮，同时也将人物内心的纯洁表现了出来，既通俗，又不落俗套。又如写崔二爷的外貌：“一颗脑袋像个山药蛋，两颗鼠眼笑成一条缝。”借用小而凹凸不平的山药蛋来比喻崔二爷的脑袋，借用鬼鬼祟祟的鼠眼比喻崔二爷的一对小眼睛，形象地将崔二爷外表奸滑，令人厌恶的特点表现了出来。全诗除了多用恰当的比喻以外，还有许多地方成功地采用了“兴”的表现手法，有时是兴与比连用。所谓兴，其实是一种寄托、一种联想，即由一种现象想起另一种事物，它是我国古代诗歌、民歌创作常用的一种手法。长诗对这种手法的应用也是非常成功的。如“山丹丹开花红姣姣，香香人材长得好”，这两句诗前一句是兴，夸赞山丹丹开花姣美红艳，但兴中又有比，以此起兴，既让人由花联想到香香的美貌，又暗含用花比喻香香的美丽。像这样的诗句，长诗中还有很多。除了大量运用比兴手法写人的外貌外，诗中还常用比兴写人的心理、叙述事件、渲染气氛。如“太阳出来满天红，革命带来好光景”，形象地表现出了共产党领导人民闹革命给人民带来的好处。由于长诗大量使用比兴，使全诗不仅更富有形象性，而且增强了含蓄性，对抒发感情、刻画人物等，都起到了传神的作用。
《王贵与李香香》在形式上的另一个特点是注重民族化、大众化，语言非常平易、简朴。长诗所用词语多是人民生活常用的口语，有的地方还恰当地运用民间谚语、成语，并在此基础上进行加工，读来真实、亲切，如诗中这样一些诗句：“荒年怕尾不怕头，十九年春荒人人愁。”“冬雪大来冬麦好，王贵就像麦苗苗。”“羊群走路靠头羊，陕北起了共产党。”将百姓熟悉的口语、民谚入诗，使长诗更加通俗易懂，便于传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