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中?高中?
1
在奶奶卧室的一角,摆放着一张旧书桌。上面那个带锁的抽屉显得有点神秘。奶奶时常会独自摆弄着里面的东西。有时还会陷入久久的沉思。这不免令我更加好奇。
终于有一天,在我的苦苦哀求下,奶奶告诉了我这其中的秘密,本以为可以满足好奇心的我,却因此留下了永久的记忆——是一份关于爱的记忆。
在奶奶打开那个普通的小盒子时,我只发现十几颗像白石子般的物体,还有点不以为然。当我得知这些竟是奶奶收集的我从小至今换掉的牙齿时,我简直惊呆了!没想到奶奶竟会细心到如此地步!望着这堆有点神奇却又如此真实的“纪念品”,我的思绪似乎回到了那些曾经经历的岁月……
和爷爷奶奶共同生活的日子,是快乐的,也是温暖的。每天,奶奶会像变戏法似地为我备好各种零食,看着我吃下去后方才罢休,然后又照着营养书籍上的介绍去为明天准备了。
爷爷陪我睡觉的时刻让我最为享受,为了使我尽快入睡,爷爷会用手指不停地抚摸我的脸,一下、两下……,直到我进入梦乡。第二天,爷爷会笑着告诉我,昨天你真乖,只摸了五百下。
爸爸由于在外地工作,不常回家。和爸爸睡觉时,我会缠着他讲故事,爸爸知道的东西可多了,总能让我感到心满意足。而且爸爸也有一个习惯,总会用手抚着我入睡,他说这是为了能够及时醒来,给我盖好被褥,不至于着凉。
妈妈是一名医生,常常由于给病人动手术会很晚才回家。但我知道,不论多晚,她都会仔细地批改完我写的作业才会睡觉的。当我偶尔一觉醒来,朦胧的视线中,一定是妈妈那满脸疲惫却又全神贯注的面容……
曾经的记忆历历在目,难以忘怀。如今,我已是一名中学生了。我知道家人的关爱还将无时无刻不环绕着我,我会将这一份关于爱的记忆化作一种动力,努力学习,为了未来,也为了回报这份浓浓的爱。
2
寒冬的一天,西湖边的望湖宾馆前停下了一辆黑色的林肯车。一个穿着黑大衣的男人下了车,他已经是四十多岁的人了,但仍是红光满面,精神焕发,却是个瘸子。听说这个男人是某个跨国公司的大老板,来杭州西湖找一样什么菜。
一连几天,这个大老板几乎尝遍了杭城里所有的菜式,可是他似乎还是不满意。整日待在宾馆里也是烦闷,他就想绕着西湖走走。一出宾馆大门,就有人为他打开了车门。
车在素有“人间天堂”之称的西湖边驶着。突然,那个老板说:“把空调关了,把窗子开开。”“老板,这天冷着呢。”“按我说的做,这车里的味道让人难受。”于是,窗子开了,寒风毫无阻力地闯进他这辆豪华的轿车,捋着他有些泛白的头发,,这么多年的艰苦创业让他苍白了。西湖上笼着一层寒气,正如岁月裹着曾经的回忆。他解开围巾,直直地迎着寒风,他望着窗外,慢慢伸出手去,像要抓住那一阵风,像要抓住那些曾经熟悉的味道,又似乎什么也抓不到。他收回了手,在嘴里念到:“都变了,这么多年了,这房房瓦瓦的,都变了。”
车子驶过一排老宅,一股热气直穿过严寒扑面而来。他一闻,便忙喊停车。他下了车,也不让人搀着,一瘸一拐地小跑过去,他的助理连忙跟了过去。他循着热气,走进一家院子。这里面是一个小面摊,一个男人正煮着面。他看了,似乎有些失望,但还是在一张桌子前坐下了,问:“有馄饨面吗?”“这面啊,我们好久没做了。不过我妈会,您等等。”老板等着,他的助理在旁站着。一位两鬓班白的老人娴熟地煮着,热气托着她被光阴揉出皱纹的脸。不一会儿,一碗热腾腾的馄饨面出锅了。他拿起筷子,大口吃着,又皱起了眉头,舌间有一种似是而非的感觉。正当他想放下筷子,那位老人舀了一勺辣椒酱放进他的碗里,她的儿子说:“这是我家祖传的,您试试,也好热热身子。”那个大老板用筷子在碗里搅了搅,轻轻夹起一个馄饨,送进嘴里,他先是一惊,随即又夹了几个,塞满在嘴里,他使劲地嚼着,眼泪却流了满面:“是了,是了,就是这个味道。”声音颤抖而兴奋。他整整吃了一大碗。在旁的人只当他是辣出了眼泪,却不知这泪里是甜的滋味。吃完后,那个老板让他的助理放下一个箱子,便起身走了。老人的儿子打开箱子一看:“妈,这么多钱,他可真阔绰。”老人看了看钱,又跑出院门,看着那个快要消失的一瘸一拐的背影,不禁留出老泪,湿了眼角的红痣:三十年前的一个大冬天,一个瘸腿的乞丐倒在路边,一个眼角有颗红痣的女人给了他一碗加了辣椒酱的馄饨面。
因为时间走得太快,记忆总是会被风沙遮掩、封存,然而并不会风化,因为那些记忆,是用真心做了标记的。
3
夏姑娘已经拖着她长长的裙衣飞走了,秋姑娘如同爽约的女子姗姗来迟。酷暑已经消尽了,凉风卷起丝丝寒意。每当想起爷爷奶奶,我的心顿时感到十分温暖,他们的笑容如同花朵,绽放在我的记忆深处,替我驱赶寒冷。
时间的书页翻回到七八年前。那年,如同往常一样,大年三十的前一天,我和爸爸妈妈开车回家乡。经过一个多小时,我们终于到达了。车子停在路边,路上没有一个人。突然我看到了爷爷的身影,他一个人站在风雪天里焦急地等待着我们,站立不安。我连忙下了车,刺骨的寒风迎面向我吹来,我不禁打了个寒战。爷爷看见了我,露出了笑容,乐呵呵地跑了过来。他跑到我身边,叫我的名字,我看着爷爷布满了皱纹却又带着笑容的脸,也笑着叫爷爷。爷爷左右手并用,拿了好几袋行李,对我说:“走,快进去吧,外面冷。”然后,便挽着我的肩膀,进了屋。
在家里,我看见奶奶,姑妈,姑父,便向他们亲热地打招呼,拉了几句家常,他们便都去准备午餐了。
我坐在客厅里,东瞧瞧西望望。这个家还是依然没有变,一样的家具,一样的颜色,一样的摆法,充满了陈旧却又温馨的味道。想着想着,突然发现没有了爷爷的影子。咦?爷爷到哪里去了?正想着,爷爷抱着一个烤炉,缓慢又略有些吃力的从楼上走了下来。“来,彤彤,冷了吧,爷爷把烤炉拿来了。”他走了下来,把烤炉放在我面前。然后,爷爷又缓慢地上了楼。不出一会儿,果然,我的手脚暖和了,身子暖和了,心也暖和了。
开饭了,一家人围在一张大桌子上,吃着可口的饭菜,真是温馨极了。我坐在爷爷的身边,爷爷一脸疼惜的看着我,说:“你这么瘦,来多吃点。”说完便夹了许多好肉好菜给我,我的碗里都堆的满满的了。而他自己却忘了夹,我看着爷爷,心里不禁泛起一阵涟漪。
不知不觉中,两天很快就过去了。因为时间问题,我们不能呆太久。要走的时候,爷爷把我叫到卧室里,蹲下去从一个柜子下边拿出一个纸箱子,又从一个纸箱子里拿出一沓钱——都是十元十元的崭新的钱。他对我说:“这些钱给你平时用,你要好好听爸爸妈妈的话,要好好学习,还有要多吃点……”听完爷爷说的话,我的眼眶不禁湿润了。我对爷爷说:“爷爷,我会的。”爷爷听了,点了点头,我们便一起下楼了。
要上车的时候,爷爷奶奶,姑妈姑父都来送我。我看见爷爷面带着微微的笑容,那笑容就像是开放在春天的花朵。我也笑着和他们告别。上了车,爷爷还是站在门边没有离去。我开了车窗,又再一次的向爷爷挥手告别,然后车子便发动了。
在车上,我想:“爷爷,长大之后我一定会好好孝敬你的。”眼泪又再一次涌上来了。
这就是我开在记忆深处的花朵,它的芳香会伴随我一生,永不凋谢!
4
又是一个中秋节,这已是我在学校度过的第六个中秋节了.
一轮满月升起来了,似娇羞的新嫁娘迈着碎步缓缓地走出闺房.银光倾泻,洒在寂静的山谷和灰白的小路上;洒在秋日的衰草,还有一丛丛荆棘,怪石,还有满山遍野那开始隐退生机的一棵棵古老的树木上;也洒在我这个在他乡的人身上.独在异乡为异客,举头望明月,似有点凄清,但淡而柔和的光辉,给我带来了一丝的温暖和安慰.
此地此景,让我又一次想起与父亲赏月的情景,泪水不知何时顺着脸颊流淌.要是父亲没有被人打,要是父亲没有留下后遗症,我的父亲何必受病痛的折磨,而我又何需到这么远的学校求学呢
记忆把我拉回了六年前的那一幕.
那是星期五的下午,放学后,我早早的回到家里,帮着做一些力所能及的家务事.我已是一个初一新生了.面对新学校和新知识,我求知欲望特高.父亲对我的学习也特别关心,为了不让我为学费发愁,他每天总是早出晚归.
已是晚上7时30分了,父亲还未出现在家门口.母亲坐立不安,抓起手电往外走,留下我和弟弟.
突然,迷迷糊糊的,眼前都是脚步声,发生了什么事怎么这么紧急我的睡意,被赶得无影无踪.
睁开眼,我吓呆了.坐在对面的父亲,头部几乎缠满了纱布,只露出眼,鼻,嘴,眼睛肿得像馒头,鼻孔也流血不止.父亲怎么了,到底发生什么事我在心里问,自己早已成了泪人.
父亲听到我的哭声,赶紧叫我过去,让我站在他身边."不哭,你平时最坚强了,今天的眼泪,怎么这么不值钱"父亲艰难地从嘴里吐出几个字."我没哭,爸,可是您这些伤是怎么来的""没事,被几个易冲动的小伙子打的."父亲讲得很轻松,好像被打的人不是他,可是我可受不了."爸,等我长大了,我替您揍揍他们.""怎么一个中学生说出这种话,平时的道德修养课怎么上的"父亲生气了.我从未见父亲发这么大的火,而且是因为我的几句话,就赶紧承认错误."爸,我错了.我再也不动这种想法了.""这样才对,学会宽恕别人,就是善待自己.仇恨只能让我们的心灵永远在黑暗之中;而宽恕,却能让我们的心灵获得自由,获得解放.宽恕别人,就是解放自己.""爸,我记住了."
……
望着圆月,父亲那一番意味深长的话,又在我耳边回响萦绕,时时提醒我该怎样做人.这六年来,我时刻以父亲的话为准则,严格要求自己,尤其是做人.学会做人,是一个人道德修养的基础,这是父亲常说的.他要求我在学习之余,要学会与人友好相处,学会融入社会大家庭.
面对圆月,我潸然泪下.独在异乡,我唯乞求再次与父亲共赏中秋之月,再听听父亲的做人道理.
5
小时候,每次考试都感觉甚为儿戏,我从刻苦的人,上了快十年的学也没改,老师的谆谆教诲,家里人皱成疙瘩的眉头都看得惯了,有时也下决心,却在不久以后看着柜子里新添的闲书缴械投降,妈妈有次翻我的课本,时值初三最紧张的时段,我每周末抱着一本《忆林撷草》或是《山居笔记》看到十二点,她扫了眼课文,一脸无可奈何地戳着书页:“你真是该学学孔乙己。”吐下舌头,我照旧趴床上看书。
时隔半年,再回忆起来,居然惊叹于母亲的说法,高一的学习很紧张,是从未把“学习”范围放到课本以外的我,每次考试都近乎折磨,而今我简直像孔乙己一样死记硬背每单词用法和公式,可惜似乎我的神经细胞并不如我般明白的性,屡屡与我作对。有时考完一场,就敲着脑子咒骂为何孔乙己的记性能记住“茴”字四种写法。 打电话和初中语文老师闲聊,她笑称,以我那性子,至多可学作老是慢悠悠算帐的掌柜,惟独考运真像孔乙己——假使我照这般下去,把原话转告邵老师,这位曾一手把我的语文从及格边缘拉上去的老太太不由得叹气,“以孔乙己为榜样的人就你了。”她那里的孩子已全是三四年级的小家伙了,我批如周晓菲,冯晶,偶尔回去拜访,都颇有感慨——一列列桌椅,阅读书方方正正一摞螺摆在作文本边,笔记本干净整齐,家长问的考试走向,黑板上也一条条列着《孔乙己》《故乡》的主旨中心人物性格,小孩子都埋头做练习,忆及当初,圆桌小椅,沙发茶几,一帮五六年级的孩子唧唧喳喳坐成几堆,笔记本上红绿贴纸,彩笔痕迹比笔记多出何止一倍,作业和试卷时交时不交,空白多过字迹,背记的内容从未真正扎根脑中,真叫天差地别。读到小妹妹的诗,韵脚工整,“天对地,雨对风,大陆对长空。”看来背的比我熟不知几倍,只是课上全然那时的活力,和周晓菲再去过几次就失了兴趣,每每去接弟弟时都想,他学的未必有我那时快乐,他成绩比我好,考分比我高。邵老师说,我想成孔乙己,而孩子从来被当成孔乙己来培养的,五六年级的班已教得毫无灵气,更小的班看来也不行了。她的教室恰好租用的是我小学时代的母校,每次路过,我都在想,它们,学校和教室,和我在西安,北京看过的古建筑,那些科场太学有多少相似有多少相同?里面走出的人,又有多少相似与不同呢? 成蝶须先有蛹,成材须先历经考试的洗礼,而今的每人都有最高教育的权利,考试来和筛选,我想大约如此。 可是我也想,比起比我还小的孩子,我在蛹中时候,还有做毛毛虫时的记忆可以回想,又何尝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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