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虎山的阻击战

Answer 1

（时任人民解放军东北野战军第八纵队二十二师师长）
在伟大的辽沈战役中，我第八纵队二十二师攻克锦州之后，东北野战军司令部命我八纵挺进黑山，参加黑山阻击战。当时我任第八纵队二十二师师长，和政治委员谢明同志共同组织指挥了这场战斗。时光虽过去四十余载，但我师所属的六十四、六十五、六十六各团，在黑山地区的大虎山阻击战中，广大指战员那种英勇顽强，不怕牺牲，连续作战，奋力拼搏的革命精神，使我永远难忘。特别是六十五团一连一排，在赵家窝棚阻击战中，阵地上所留下的那十四把寒光闪闪、带着敌人鲜血的刺刀，深深地印在我的脑海里。徐徐飘散的战争硝烟，犹如还在我的眼前。我是幸存者，有责任把这段 历史写出来，以缅怀先烈，教育后代。 一九四八年十月，当我军正在攻打锦州作战时，国民党蒋介石为解锦州之围，挽救东北战场败局，于十月二日亲自飞抵沈阳，作出东、西对进解围锦州的作战部署，从华北战场傅作义系统抽调五个师，从烟台抽出两个师，海运葫芦岛，会同锦西的四个师，共十一个师的兵力直援锦州。另从沈阳抽出十二个师、三个骑兵旅约十二万人。由敌第九兵团司令廖耀湘率领，前出新民、彰武、新立屯地区，企图切断我攻锦州部队后方交通，以解锦州之围。锦州、长春解放后，南路敌人十一个师被我阻陷于锦西至葫芦岛之狭窄滩头地区；北路敌人十二个师、三个骑兵旅则徘徊于彰武、新民、新立屯地区。此时，蒋介石错误的认为我刚攻克锦州，不能再战，遂令卫立煌从沈阳抽调二0七师第三旅及大部重炮、坦克部队，加入廖耀湘兵团序列，由东北向西南攻击前进；令杜聿明指挥锦西、葫芦岛集团由南向北攻击，妄图重占锦州。
为围歼廖耀湘兵团，全歼敌人于东北地区，我第十纵队移至黑山、大虎山地区组织防御，阻敌西进。我攻锦州部队全部回师东进，围歼廖耀湘兵团于新民、大虎山、新立屯、彰武地区。我第二十二师在八纵首长指挥下，完成攻锦作战任务后，于十月二十日即奉命挥师东进。黄昏时分，我师按照纵队作战命令，于锦州以东的甸子附近，徒涉大凌河直向黑山、大虎山方向开进。经过两天急行军，二十二日进至沟邦子东北之青堆子、姚家窝棚、八家子一线隐蔽集结。二十三日十八时，奉命以一个团的兵力控制高山子，师主力集结于蛇山子地区，准备同第十纵队一起参加阻击向大虎山地区进攻之敌西进。
黑山与大虎山地区，为沈阳通往锦州的一狭长走廊，西面和西北方向是高达千余米的医巫闾山脉，南接连锦九十余公里的沼泽地区，只有中间二十五公里宽的狭长丘陵地带，北宁铁路和大虎山、郑家屯铁路穿行而过。黑山、大虎山正是这条走廊的闸门。当面之敌，为国民党嫡系“王牌”新一军、新六军和新三军，而七十一军、四十九军、二0七师第三旅正不断向我黑山、大虎山拥来。十月二十一日战斗开始，激战两日，敌毫无进展。二十三日敌开始增大兵力，至二十四日，约五个师的兵力，在飞机二百余架次，炮兵五个团(火炮二百余门)的支援下，向黑山、大虎山约二十公里弧形正面发起猛烈进攻，企图以绝对优势兵力，一举突破黑山、大虎山咽喉地带，夺路西进。
十月二十四日十二时半，东总电令我第八纵队立即派一个师，进至大虎山以南，五、四、六、七台子和羊圈子地区组织防御，保障十纵队右侧安全。十六时，我二十二师奉纵队命令，立即出发进至四台子、五台子、羊圈子一带，抢占有利地形，与我十纵第三十师于大虎山地区并肩作战，堵敌西进。此时，敌已先我占领了五台子、羊圈子、庞家窝棚、七台子之线，正向我三十师大虎山实行迂回。二十二时，我二十二师六十四团进至官营子、穆家沟；六十五团进至大小王家窝棚、赵家窝棚；六十六团进至羊圈子；师直进至老太窝棚地区。我们决定在赵家窝棚、大王家窝棚、腰万子屯一线布防堵敌。根据敌情、地形和受领的任务，更鉴于战场情况紧迫危急，我和谢明政委亲赴六十五团当面向该团政委李柯平、副团长蔚彰交待了任务。要求该团一定要在二十五日拂晓前迅速进至赵家窝棚、庞家窝棚、大王家窝棚地区占领阵地，阻击从翼侧攻击大虎山之敌，确保我十纵翼侧安全。
十月的辽西大地，已是寒风刺骨，而我师全体指战员仍穿着单衣。他们在攻锦州作战的胜利的鼓舞下，在坚决完成阻击任务保障主力围歼廖耀湘兵团的号召下，在茫茫的深夜，快步加小跑，分别向指定的地区展开，准备给来犯之敌迎头痛击。此时，全师整个部署已确定，各团部队表示坚决完成任务，为东北的解放作出贡献。然而我们师领导人的心情并不轻松，因为我们知道，西进援锦之敌，大部是敌之精锐，在装备上优于我军，锦州失守后，虽已处于即将被围歼的不利态势，士气已经不振，但却还未遭受过沉痛打击，他们困兽犹斗，还会作垂死挣扎。我们是胜利之师，士气旺盛，求战心切，部队连续作战，减员较多，尤其是时间紧迫，仓促上阵，部队打进攻仗经得住考验，打防御仗很少，加上大虎山南侧地形平坦，无依托，敌人翼侧迂回又是必然采取的战斗手段。从地形上看，易攻不易守，一旦遭到敌重兵强攻，能否守住阵地，保障我十纵侧翼安全，制止住敌人西进，是我们当时比较牵心挂虑的问题。 我师六十五团受领任务后，由团的领导人立即召集各营干部传达了当前的敌情和师的命令，先在图上初步研究了战斗部署，区分了各营担负的任务和开进序列。二十四日二十一时许，由蛇山子出发，约在二十三时前卫第三营进至于坨子，从友邻骑兵部队获息，敌已进至四台子、羊圈子，庞家窝棚昨日也被敌占领，敌人正向西开进中。根据情况变化，该团一面向师报告情况，一面令部队原地停止前进，决定立即在赵家窝棚一线构筑阵地，阻敌西进。
赵家窝棚位于大虎山西南约五公里处，是一个小村庄，村四周地形开阔、平坦，村东三百米处有一百米长的坟地，村东南有一个干水塘，坟地东面约六七百米处有一条由北向南高出地面的水渠大堤，整个地势，东高西低，对我防御作战极为不利。六十五团领导人根据地形，重新调整了部署，进一步明确了各营具体任务。决定以战斗力较强的第一营配置在赵家窝棚，担任主要方向上的阻击任务；第三营配置在大王家窝棚组织防御；第二营为团的预备队，配置在于坨子西南侧，随时准备支援第一、三营战斗。该团指挥所设在于坨子西南侧小土坡上。该团防御部署确定后，各营都表示要坚决完成任务，打好这一仗。团政委李柯平、副团长蔚彰都再三要求部队：“到达指定位置后，要迅速派出侦察，勘好地形，部队展开后要不顾疲劳，加紧构筑工事，争取时间，做好准备工作。要树立顽强固守，敢打硬拼的精神，把敌人消灭在我阵地前沿，决不后退一步，把我团锤练成能攻善守的部队，不辜负上级对我们的期望。”部队随即乘夜进入指定位置。
二十五日约九时许，敌人突然以猛烈的炮火，向我六十五团赵家窝棚第一营阵地进行疯狂的轰击，炮声隆隆，浓烟滚滚，遮头盖脑地向我打来。此时，六十五团参谋长唐元亨去主要防御方向的第一营指挥战斗，他对李柯平政委和蔚彰副团长说：“看来敌人不等我们准备好就先下手了。一营那里部队刚到几小时，也不知道准备怎么样？全团战斗行动有你们指挥，我去一营同他们一起组织抗击敌人。”蔚副团长说：“那很好，不管敌人来势多凶，付出多大代价，也要坚守住阵地，寸土不能丢，有什么困难和要求及时报告 我们。”唐元亨到达赵家窝棚村中心找到一营指挥所，营长杨金秀刚从前沿回来，汇报了情况。据侦察得知，当面向我进攻之敌是新六军第二十二师六十五团，早晨曾发现庞家窝棚敌人在大堤上看地形，但没想到来得这么快。我部昨夜到达后，迅速区分了任务，但因当时天黑，有些阵地选择不当，天亮刚作了调整，工事还没构筑好，敌人就开始进攻了。真也巧，原来号称虎师的敌新二十二师六十五团和我们师、团的番号一样，野司早想干掉它，今日狭路相逢，一定要狠狠地揍他。九时许，敌人以猛烈的炮火轰击了约二十分钟，就逐渐向我阵地纵深射击。顿时，激烈的枪声随之而起，敌约有四个连的兵力，一个连向我六十五团三营王家窝棚攻击，另三个连由土堤向我六十五团一营一连阵地冲来。这时，一连连长赵显贵命令全连：放近一点打，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能开枪。战士们沉着应战，当敌人越过小沟距阵地前二十米处时，连长一声令下：“打!”所有火器一起开火。手榴弹在敌群里爆炸。敌人遭到突然的打击，连滚带爬地溃退下去。
敌人第一次冲击失败后，又以密集的炮火向我六十五团一营阵地打来，房屋被炸毁，树枝树干布满街心，村边的高粱杆、柴堆被打着，燃着熊熊烈火。英勇顽强的战士们忍受着震耳欲聋的轰击和灼热的大火烘烤，坚守阵地，准备再次痛击来敌。此时，一营副营长肖荣悦已负重伤，教导员李志勤双耳被震聋，仍坚守阵地。炮击稍缓，机枪、步枪又响成一片。原来第一次被我们打退到小沟东面去的敌人，就在土坎后面隐蔽，与我对峙着，敌人经过调整部署后，以一个多连的兵力，又向我六十五团一营一连一排阵地冲来。在我一、二连阵地上的火力支援下，一顿猛打，又被击退了。这时，我一连一排的伤亡很大，阵地上只剩下十七个人，两挺机枪，四百余发子弹，但全排同志坚决表示：人在阵地在，誓与阵地共存亡，要还有一个人，也要战斗到底。
敌人两次攻击被我击退后，枪声逐渐稀疏下来，约有半个小时暂时沉寂。十一时左右，敌人又开始猛烈的炮击，当敌炮火转向纵深时，敌人又以四个连的兵力，在密集的机枪、步枪火力掩护下，接连向我一连和二连阵地冲来。二连地形稍好，火力打得很猛，先给敌人以猛烈杀伤，结合小分队阵前出击，击退了敌人。一连待敌人靠近后，突然猛烈开火，打得敌人晕头转向。但由于敌众我寡，前面的打掉了，后面的又冲上来，经几次反复，一排伤亡过大，阵地终被敌人突破。在这十分危急的时刻，副连长蒋林布带领一排立即跳出工事，与敌人进行白刃格斗。他首先冲上去刺倒一个敌人，刚拔出刺刀，另一个敌人一刀刺来，蒋林布头部负重伤，在昏迷中还喊着：同志们冲啊!他一清醒，就用全力滚进四个敌人中拉响了最后一个手榴弹，与敌人同归于尽。排长刘振国左手负伤，仍奋不顾身率领十七名勇士，像猛虎似地冲向敌群。他刺倒了一个敌军官后，三个敌人向他围攻过来，他刚打掉了一个敌人的枪托，另一个敌人的刺刀却刺到他的身上。战士们英勇顽强地同敌人拼杀、撕打。战士郭清与敌人扭成一团撕打，郑玉林狠狠咬掉敌人一个手指头，郑连泉负伤后，在自己子弹已打完的情况下，立即拿起敌人冲锋枪对敌人扫射，援救了战友。一排的同志就是这样英勇的抗击敌人，阵地始终为我控制。激战之后，全排除唐升旺、吴忠诚、刘福山三人外，其余不是负伤，就是壮烈牺牲。这个排的黄化召、刘春甫、刘海洲、邵才、徐志远、杨宝珍、王振宽、周化清、贾贵、张彬、冯振奎、张德顺、王勤禄、周玉超等十四位烈士，在阵地上留下了十四把寒光闪闪，带着敌人鲜血的刺刀，显示了革命战士为了中国人民的解放事业，英勇顽强，不怕流血牺牲，敢于刺刀见红的大无畏精神。
正当我六十五团一营阵地上枪声、炮声稍稀疏之时，左翼我三营大王家窝棚方向紧密的枪声已经听得清清楚楚。原来敌人企图箝制三营，保障其主力攻击赵家窝棚。副团长蔚彰及时令三营以猛烈火力击退敌人进攻后，又令三营九连迅速前出到大王家窝棚以南约五百公尺地段上，占领有利地形，向进攻赵家窝棚之敌翼侧突然猛烈的火力袭击。该连在副营长赵存志率领下，冒着敌密集的火力封锁，在接敌运动中，通过开阔地，虽伤亡过半，副营长赵存志亦光荣牺牲，但终于按时到达指定位置，及时有力地配合一营，击退了敌人的进攻。
约在十三时许，一营二连阵地上，突然响起激烈的枪声和手榴弹爆炸声，打破了阵地上一时的沉寂。原来是狡猾的敌人用两个连的兵力，利用沟渠、地坎，隐蔽地向我接近。当敌人进到距二连阵地一百多米处时被我发觉。二连迅速占领阵地，作好了准备。当敌人在机枪火力掩护下，蜂拥向我冲来时，我先以猛烈火力撂倒敌人一批，冲到阵地上来的也挨了手榴弹的轰击。乘敌混乱之际，二连二排在正副排长已牺牲的情况下，由四班长张风桐率领，机智勇敢地向敌实施阵前反击，击退了敌人，我出击分队无一伤亡。
敌人从正面几次攻击未成，但仍不死心，经过调整部署后，于十五时左右，又以两个多连的兵力，在炮火掩护下，从我一营一、二连之间再次发起冲击。此时，一、二连阵地逐渐加固，战士们的战斗情绪越打越高。“向敢于同敌人刺刀见红的一排学习”、“为死难烈士报仇”、“要让敌人有来无回”、“坚守到底就是胜利”、“是不是好汉比一比看”等战斗口号传遍各阵地。这次进攻之敌，在一、二连猛烈火力射击和该团三营九连积极策应下，敌人锐气已较前大减，冲到距我阵地前约七八米处，面对着他们遗弃在阵地前那些横七竖八的尸体，就再也不敢前进了。一直对峙到十七时许，敌又以一部分兵力，在军官呐喊督战下再次发起冲击，企图作垂死挣扎，又被我打下去了。敌人只好停止了进攻。
经过十小时激战，敌人使用其王牌师部队在其副师长直接指挥下，在我六十五团防御阵地上，投下炮弹数千发，连续六次冲击，均未得逞。我给敌人以沉重的打击，杀得敌人遗体遍地，而我阵地寸土未丢，保障了黑山、大虎山翼侧的安全，有力地阻止了敌人的西进。
入夜，我经过苦战一天的指战员，在阵地上吃了顿饭，就又积极地投入了整修堑壕、加固掩体、联通交通壕的紧张作业，并将射界一些障碍物扫清，补充了弹药，加强了接合部的火力控制，还在阵地上开展了战评活动，表扬了好的单位和个人，及时总结研究了保存力量、减少伤亡、节省弹药、适时出击等经验和打法，以备给来犯之敌更加沉重的打击。部队除了严密的阵地警戒外，还由该团三连派出一个排，对敌进行侦察袭扰、监视和疲惫敌人。约在二十六日四时左右，我潜入敌阵的侦察分队，捉到敌人两个哨兵，发现狡猾的敌人在我六十五团阵地前沿，丢下数百具尸体，仓皇向后撤退。我和谢明政委命令全师部队立即整装出发，沿着敌人逃跑方向迅猛追击。二十六日十一时许，当我师向台安以北开至兴隆岗子附近，发现贺家窝棚有敌人一个团(四十九军一O五师三一三团)，我师六十四团进行围歼。经激烈战斗，歼敌二千八百余人，缴获全部重武器。 敌人西逃的企图失败后，即转向沿白旗堡向台安、盘山方向逃窜。我师担任大虎山南侧阻击战的同时，我第八纵队主力已赶到台安以北，位于辽西战场的南翼。根据东总电令，我八纵全力向台安东北的东西獾子洞急进，担任战役穿插任务，封闭敌人回窜沈阳、营口之退路。
二十六日拂晓，敌廖耀湘兵团主力九个师，已被我军合围于黑山以东、半拉门以西沿公路两侧地域；其另三个师为我合围于大虎山以东之义合庄、康家屯和六间房地域。此时，我军由锦州兼程东进的各部队，以雷霆万钧之势赶了过来，在辽西的绕阳河以西、大虎山以东、无梁殿以南、魏家窝棚以北约一百二十平方公里的地域内，开始了大规模的围歼战。
十月的辽西平原上，到处响起了胜利围歼敌廖耀湘兵团的号声。指战员们忘却了疲劳、寒冷、伤痛、饥饿，哪里有枪声，就冲到哪里。在我各路大军四面猛打、猛冲之下，敌人犹如乱竿下的鸭群，惶惶然东窜西奔。在我围歼战的关键时刻，东总二十二时半电令我八纵派部队炸毁盘山大桥，断敌南逃营口退路。纵队令我师执行此任务。经研究决定，我们派侦察科长张慎率部分侦察人员乘汽车去炸桥。张慎圆满地完成了任务后，在返回部队途中，不幸遭敌机扫射中弹牺牲。他是我师在辽西战场上唯一牺牲的团级干部，至今我们都很怀念他。
十月二十七日十一时许，敌新编第二十二师之六十六团和六十五团一部，经卧牛岗子向东突围。我师六十五团正经过尤家窝棚、三家子北进，与这股向东突围之敌遭遇。我六十五团在卧牛岗子以东、后尖岗子以西地区，迅速展开战斗队形，占领有利阵地，集中火力先敌猛烈射击。顿时，将敌队形打乱，乘敌混乱之际，我猛插猛打，分割歼敌，约经一小时激战，一举歼敌三千五百余人。同日，我六十六团向东追击穿插，又于马岗子和唐家屯以南遇敌四十九军一O五师一部向东突围，该团迅速将敌分割包围，猛插猛打，经激烈战斗，毙伤俘敌二千三百多人。 十月二十八日拂晓，东方已朦胧发白，辽西围歼战胜利结束。部队从辽西战场收拢起来，顾不得休息整顿，也来不及收拾遍地的溃兵和物资，便以每小时十六七里的速度昼夜兼程，向海城、鞍山急进。此时，困守沈阳的敌人慑于被歼，急欲夺路南下向海城、营口方向撤退，企图从海上逃命。二十九日我二十二师奉命向营口追歼溃敌，于满都户渡过了辽河。三十日，我和政委谢明亲自率领先头团第六十六团，昼夜兼程，自辽中向海城、鞍山方向急进，作战役性穿插。十一月二日我六十六团到达营口近郊石桥、九庙坨一线。参谋长韩仰山率领六十五团、六十四团抵达二道边、杨屯、曹屯一带。此时，营口及沈阳已为我兄弟部队攻占，东北全境至此宣告解放。
在此次战斗中，我师毙伤俘敌八千多人，缴获各种枪支五千五百多支，轻重机枪二百多挺，各种火炮四十余门及大量军用物资。战后总结，我师六十五团受到纵队和师的表扬，该团一连荣获“刺刀见红”锦旗一面，第一连一排荣获“英雄排”的光荣称号。
一九九0年五月十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