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样的老树墩

Questio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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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nswer 1

离黑夜最近的老树墩 在一个老树墩旁边，我楞楞地站了好久。 树墩是老朽了。它的芯部全是已枯腐的朽木，若无几近破裂的树皮外层支撑着，或许早就会象缺了箍的木桶散架了。它那曾经的籁籁声响早已消逝，我再也听不见它的声音，那已是隔着巨大时空的模糊回忆罢了。而这个清晨，当天刚麻麻亮的时分，晨风中飘过烟花爆竹的浓烈火药味，由铜管乐引发的哀乐在寂静的晨间显得相当清晰。熟悉的乐曲，一阵阵钻入耳膜，《好人一生平安》、《走进新时代》……以及随风飘逝的一些无法记录的声音，非常的恰当。看见灰白的檐下站了许多严肃的人们，各自手里捏了花花绿绿的伞——伞是丧家回送的礼品，还有毛巾之类的东西，非常必要的道具，都在说明着一个事件的发生和结束。 一个鞭炮在老树墩的近旁炸开了，震得朽木直打哆嗦。 “多好的人啊，这么快就走了，好快……” “是啊，他的妻子年纪还轻呢。” “儿子长得倒是真帅。” “读高中了吧……” 听见做妻子的隐隐哭声。送行的人们默默地走拢来。鞭炮放得更闹了。 老树墩经历过好多次这样大放鞭炮的场面了。当年它枝繁叶茂时，身上便时常会挂了许多烟花纸头，附近办喜事的人们搭雨蓬摆道场，都喜欢往它的枝杈上栓绳……因碍着附近新建楼房的采光，早些年它终于被砍了，只留下现在这一段墩子。砍树者无法再刨根挖底地结果它的性命，就这样，它就象被取了首级的某个活物，从此生命只在地下潜行。它的一切时光，成为离黑夜最近的过程……可就在它的旁边，不知从哪年起，从泥地里冒出一棵小树，枝繁叶茂，欣然在耀眼的阳光下。嫣红的花开过了，现在，似乎还有一些娇小的果子隐匿在绿叶之间。从它的身姿来看，源于这老树墩确是无疑的。想到这些，老树墩很是开心。 云层过来了，淹没了晨间刚起的太阳。那暗色的中心，一点一点的闪亮。接下来，是细密的秋雨，从空中飘落。成排的秀了好多天的花篮花圈和满天空抛撒的纸钱让雨给打湿了，红的，黑的，花的，淌了一地……游丧距离不远，队伍走出小区便收场。接下来，清晨的四周又恢复了一片沉寂。 秋风掠过，叶带着雨滴坠落下来，迟疑着，落到了手中。许多的事于是和秋一样，也凉凉地钻进我的心中。 我想听一听老树墩的某些故事。可它不会言语……其实，每一个有阳光的清晨，鸟们总会拍着羽从它的顶上飞过，老树墩听得见鸟儿煽动翅膀的声音，知道鸟们的苏醒，觅食，或是走失。那些悲伤的故事，那些浮躁或深沉的人们，还有一段段温馨的往事，都走过去了。什么都会过去的。对于这个清早的喧闹，鞭炮，花圈，哀乐，白色的布幔，以及不时起伏的啼哭，只是挠动了深埋老树墩内心的某些寂寞和伤感。对于置身于繁茂的绿地，可以看见四季变化的绿，让老树墩觉得时光仍是这样的厚重。 离黑夜最近的老树墩，默默行走在缓慢的消逝中。它不需要突然的亮相和迅速的被人遗忘。 天就这样凉下来了，在这个淡淡的忧伤的晨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