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红楼梦。甚么是“司马牛之叹”?

Question

我在红楼梦上看到的。好像是凤姐说的。

Answer 1

笑解红楼之司马牛之叹

第四十五回:黛玉每岁至春分秋分之后,必犯嗽疾,今秋又遇贾母高兴,多游玩了两次,未免过劳了神,近日又复嗽起来,觉得比往常又重,所以总不出门,只在自己房中静养.
这日宝钗来望他,因说起这病症来.黛玉叹道:死生有命,富贵在天,也不是人力可强的…宝钗加以劝解道:你有什麽委屈烦难,只管告诉我,我能解的,自然替你解一日…你也个明白人,何必作’司马牛之叹’?
看了黛玉和宝钗的对话,相信各位都以为黛玉之”死生有命,富贵在天” 就是 ”司马牛之叹”!其实是错了.

先说:死生有命,富贵在天.

在汉成帝(前32-前7)时,左曹越骑校尉班况之女,少有才学.在成帝即位初,被选入后宫,始为少使,俄而大幸,为婕妤.居增成舍再就馆.有男,数月失之.

成帝游于后庭,尝欲与婕妤同辇载,婕妤辞曰:观古图画,圣贤之君皆有名臣在侧,三代末主乃有嬖女.今欲同辇,得无近似之乎? 上善其言而止.太后闻之喜曰:古有樊姬,今有班婕妤. 婕妤诵诗及窈窕德象女师之篇.每进见上疏,依则古礼.

自鸿嘉(前20年)后,上稍隆于内宠.婕妤进侍者李平.平得幸,立为婕妤,上曰:始卫皇后亦从微起,乃赐平姓曰卫,所谓卫婕妤也.其后赵飞燕姊弟亦从自微贱兴,逾越礼制.寝盛於前.班婕妤及许皇后皆失宠,稀复进见.鸿嘉三年(前18),赵飞燕谮告许皇后,班婕妤挟媚道,祝诅后宫,詈及主上.许皇后坐废,拷问班婕妤,婕妤对曰:妾闻死生有命,富贵在天.修正尚未蒙福,为邪欲以何望? 使鬼神有知,不受不臣之诉;如其无,诉之何益? 故不为也.上善其对,怜悯之,赐黄金白斤.

赵氏姊弟娇妒,婕妤恐久见危,求共养太后长信宫.上许焉.婕妤退处东宫,作赋自伤悼,其辞曰:
承祖考之遗德兮,何性命之淑灵.登薄躯于宫阙兮,充下陈于后庭.
蒙圣皇之渥惠兮,当日月之盛明.扬光烈之翕赫兮,奉隆宠于增成.
既过幸于非位兮,窃庶几乎嘉时.每寤寐而累息兮,申佩离以自思.
陈女图以镜监兮,顾女史而问诗.悲晨妇之作戒兮,哀褒阎之为邮.
美皇英之女虞兮,荣任姒之母周.虽愚陋其靡及兮,敢舍心而忘兹.
历年岁而悼惧兮,悯蕃华之不兹.痛阳禄与柘馆兮,仍襁褓而离灾.
岂妾人之殃咎兮,将天命之不可求.白日忽已移光兮,遂(日奄)莫而(目未)幽.
犹被覆载之厚德兮,不废捐于罪邮.奉共养于东宫兮,托长信之末流.
共洒扫于帷幄兮,永终死以为期.愿归骨于汕足兮,依松柏之馀休.
至成帝崩,婕妤充奉园陵,薨,因葬园中.
(注:增成:后宫之一.长信宫-帝祖母所居. 长乐宫:帝母所居. 东宫:昭阳宫(宫在东方,故称.)

作者由黛玉带出班婕妤,而暗喻董妃入宫,由贤妃晋升皇贵妃之”既过幸于非位兮,窃庶几乎嘉时”,”陈女图以镜监兮,顾女史而问诗”即是<红楼 >第九十二回:巧姐儿问<列女传>之事,亦即是曹大家之女诫七篇:卑弱/夫妇/敬慎/妇行/专心/曲从/和叔妹诸篇,是为宫训.”历年岁而悼惧兮,..襁褓而离灾”.董妃每日兢兢业业惟恐失德,其十八岁入侍,尚忧青春无多,兼生下荣亲王,不久夭亡.遂起病.离灾=罹灾.

司马牛之叹
司马牛,春秋时宋人,名犁,一名耕,字子牛,孔子弟子. 司马牛多言而噪,尝问仁及君子於孔子.
<论语.颜渊>:司马牛忧曰:人皆有兄弟,我独亡!
子夏曰:商闻之矣,死生有命,富贵在天,君子敬而无失,与人恭而有礼,四海之内皆兄弟也.君子何患乎无兄弟也.
<集注>:牛有兄弟,而云然者,忧其为乱而将死.

现在明白司马牛之叹是:人皆有兄弟,我独亡.(亡=失)
宝钗之说黛玉作司马牛之叹,是说黛玉担忧其兄弟之将死.
(注:<红楼>安排北静王送脊令珠给宝玉那一节是呼应宝钗这句’司马之叹’而设,喻恭亲王常宁与曹宣之相认,黛玉=曹宣,曹宣担忧兄弟相认后,恭亲王有难.)

而黛玉所说之”死生有命,富贵在天”却是子夏之言,非司马牛所语,作者用以借说董妃故事.这是作者一矢双雕手法.

注:曹大家,曹世叔妻,班彪之女,名昭字惠班,一名姬.博学高才,世叔早卒,有节行法度.兄班固著<汉书>其八表及天文志未及竟而卒,和帝诏姬就东观藏书阁,踵而成之.同郡马融从昭受读于阁下,后诏融兄马续成天文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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