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个回答 2013-01-16
1. 文言文两则
《学奕》
弈秋,通国之/善弈者也。使/弈秋/诲/二人弈,其一人/专心致志,惟/弈秋之为听;一人/虽/听之,一心以为/有鸿鹄/将至,思/援弓缴/而射之。虽/与之/俱学,弗若之矣。为是/其智/弗若与?曰:非/然也。 《两小儿辩日》
孔子/东游,见/两小儿/辩斗,问/其故。 一儿曰:“我以/日始出时/去人近,而/日中时/远也。” 一儿/以/日初出远,而/日中时/近也。 一儿曰:“日初出/大如/车盖,及日中/则/如盘盂(yú),此不为/远者小/而/近者大乎?” 一儿曰:“日初出/沧(cāng)沧凉凉,及其日中/如探汤,此不为/近者热/而/远者凉乎?” 孔子/不能/决也。 两小儿笑曰:“孰(shú)为汝/(rǔ)多知(zhì)乎?”
2. 匆匆
燕子去了,有再来的时候;杨柳枯了,有再青的时候;桃花谢了,有再开的时候。但是,聪明的,你告诉我,我们的日子为什么一去不复返呢?——是有人偷了他们罢:那是谁?又藏在何处呢?是他们自己逃走了罢:现在又到了哪里呢?
我不知道他们给了我多少日子;但我的手确乎是渐渐空虚了。在默默里算着,八千多日子已经从我手中溜去;像针尖上一滴水滴在大海里,我的日子滴在时间的流里,没有声音,也没有影子。我不禁头涔涔而泪潸潸了。
去的尽管去了,来的尽管来着;去来的中间,又怎样地匆匆呢?早上我起来的时候,小屋里射进两三方斜斜的太阳。太阳他有脚啊,轻轻悄悄地挪移了;我也茫茫然跟着旋转。于是——洗手的时候,日子从水盆里过去;吃饭的时候,日子从饭碗里过去;默默时,便从凝然的双眼前过去。我觉察他去的匆匆了,伸出手遮挽时,他又从遮挽着的手边过去,天黑时,我躺在床上,他便伶伶俐俐地从我身上跨过,从我脚边飞去了。等我睁开眼和太阳再见,这算又溜走了一日。我掩着面叹息。但是新来的日子的影儿又开始在叹息里闪过了。
在逃去如飞的日子里,在千门万户的世界里的我能做些什么呢?只有徘徊罢了,只有匆匆罢了;在八千多日的匆匆里,除徘徊外,又剩些什么呢?过去的日子如轻烟,被微风吹散了,如薄雾,被初阳蒸融了;我留着些什么痕迹呢?我何曾留着像游丝样的痕迹呢?我赤裸裸来到这世界,转眼间也将赤裸裸的回去罢?但不能平的,为什么偏要白白走这一遭啊?
你聪明的,告诉我,我们的日子为什么一去不复返呢?
3. 桃花心木
乡下老家前面,有一块非常大的空地,租给人家种桃花心木的树苗。
桃花心木是一种特别的树,树形优美,高大而笔直,从前老家林场种了许多,林场的桃花心木已是高达数丈的成林,所以当我看到桃花心木仅及膝盖的树苗,有点难以相信自己的眼睛。
种桃花心木的是一个高大的人,他弯腰种树的时候,感觉就像插秧一样,不同的是,这是旱地,不是水田。
树苗种下以后,他总是隔几天才来浇水,奇怪的是,他来的天数没有规则,有时三天,有时五天,有时十几天来一次。浇水的量也不一定,有时浇得多,有时浇得少。
我住在乡下时,天天都会在种有桃花心木苗的小路散步,种木苗的人偶尔会来家里喝茶,他有时早上来,有时下午来,时间也不一定。
我感到愈来愈奇怪。
更奇怪的是,桃花心木有时就莫名其妙地枯萎了,所以,他来的时候总会带几株树苗来补种。
我起先以为他太懒,隔那么久才为树浇水。
但是,懒的人怎么会知道有几棵树枯萎了呢?
后来我以为他太忙,才会做什么事都不按规律。但是忙的人怎么可能行事那么从从容容?
我忍不住问他,到底是什么时间来?多久浇一次水?桃花心木为什么会无缘无故枯萎?如果你每天来浇水,桃花心木应该不会这么容易就枯萎吧?
种树的人笑了,他说:“种树不是种菜或种稻子,种树是百年的基业,不像青菜几个星期就可以保收。所以,树木自己要学会在土地里找水源,我浇水只是模仿老天下雨,老天下雨是算不准的,它几天下一次?上午或下午?一次下多少?如果无法在这种不确定中汲水生长,树苗很自然就枯萎了。但是,只要在不确定中找到水源,拼命扎根的树,长成百年的大树就不成问题了。”
种树的人语重心长地说:“如果我每天都来浇水,每天都定时浇一定的量,树苗就会养成依赖的心,根就会浮生在地表上,无法深入地底,一旦我们停止浇水,树苗会枯萎得更多。幸而可以存活的树苗,遇到狂风暴雨,也是一吹就倒了。”
植树者言,使我非常感动,想到不只是树,人也一样,在不确定中,我们会养成独立自主的心,不会依赖。在不确定中,我们深化了对环境的感受与情感的觉知。在不确定中,我们学会把很少的养分转化为巨大的能量,努力生长。
生命的法则不可能那么固定、那么完美,因为固定和完美的法则,就会养成机械式的状态,机械的状态正是通向枯萎、通向死亡之路。
当我听过种树的人关于种树的哲学,每天走过桃花心木苗时,内心总会有某些东西被触动,这些树苗正努力面对不确定的风雨,努力学习如何才能找到充足的水源,如何在阳光中呼吸,一旦它学会这些本事,百年的基业也就奠定了。
现在,窗前的桃花心木苗已经长得与屋顶等高,是那么优雅而自在,宣告着自主的生命。
种树的人不再来了,桃花心木也不会枯萎了。
假如在确定中生活,会使树的根就会浮在地上。一旦来了大风大雨也会死掉。所以种树人会这样浇水。使我们也明白了在不确定中生活的人能经得起生活的考验,长成真正的参天大树
4、顶碗少年
这是20多年前的事情了。有一次,我在上海大世界的露天剧场里看杂技表演。节目很精彩,场内座无虚席。坐在前几排的,全是来自异国的旅游者,优美的东方杂技使他们入迷了。他们和中国观众一起,为每一个节目喝彩鼓掌。一位英俊的少年出场了。在轻松优雅的乐曲声里,只见他头上顶着高高的一叠金边红花白瓷碗,柔软而自然地舒展着肢体,做出各种各样令人惊羡的动作,忽而卧倒,忽而跃起……碗,在他的头顶摇摇晃晃,却总是掉不下来。最后,他骑在另一位演员身上,两个人一会儿站起,一会儿躺下,一会儿用各种姿态转动着身躯。站在别人晃动着的身体上,很难再保持平衡,他头顶上的碗,摇晃得厉害起来。在一个大幅度转身的刹那间,那一大叠碗突然从他头上掉了下来!这意想不到的失误,让所有的观众都惊呆了。台上并没有慌乱。顶碗的少年歉疚地微笑着,不失风度地向观众鞠了一躬。一位姑娘走出来,扫起了地上的碎瓷片,又捧出一大叠碗,还是金边红花白瓷碗,十二只,一只不少。于是,音乐又响起来,碗又高高地顶在了少年头上。少年很沉着,不慌不忙地重复着刚才的动作,依然是那么轻松优美,紧张不安的观众终于又陶醉在他的表演之中。到最后关头了,又是两个人叠在一起,又是一个接一个艰难的转身。碗,又在他头顶厉害地摇晃起来。观众们屏住气,目不转睛地盯着他头上的碗……眼看身体已经转过来了,几个性急的外国观众忍不住拍响了巴掌。那一叠碗却仿佛故意捣蛋,突然跳起摇摆舞来。少年急忙晃动脑袋保持平衡,可是来不及了。碗,又掉了下来。场子里一片喧哗。台上,顶碗少年呆呆地站着,脸上全是汗珠,他有些不知所措了。还是那一位姑娘,走出来扫去了地上的碎瓷片。观众中有人在大声地喊:“行了,不要再来了,演下一个节目吧!”好多人附和着喊起来。一位矮小结实的白发老人从后台走到灯光下,他的手里,依然是一叠金边红花白瓷碗!他走到少年面前,脸上微笑着,并无责怪的神色。他把手中的碗交给少年,然后抚摩着少年的肩胛,轻轻摇撼了一下,嘴里低声说了一句什么。少年镇静下来,手捧着新碗,又深深地向观众们鞠了一躬。音乐第三次奏响了!场子里静得没有一丝声息。一些女观众,索性捂住了眼睛。[1]这真是一场惊心动魄的拼搏!当那叠碗又剧烈地晃动起来时,少年轻轻抖了一下脑袋,终于把碗稳住了。全场响起了暴风雨般的掌声。在以后的岁月里,不知怎么的,我常常会想起这位顶碗少年,想起他那一次的演出;而且每次想起,总会有一阵微微的激动。这位顶碗少年,当时年龄和我相仿。我想,他现在早已是一名成熟的杂技艺术家了。我相信他不会在艰难曲折的人生和艺术之路上退却。他是一位强者。当我迷惘、消沉,觉得前途渺茫的时候,那一叠金边红花白瓷碗打碎的声音,便会突然在我耳畔响起。是的,人的一生是搏斗的一生。只有敢于拼搏的人,才可能取得成功。在山穷水尽的绝境里,再搏一下,也许就能看到柳暗花明;在冰天雪地的严寒中,再搏一下,一定会迎来温暖的春风——这就是那位顶碗少年给我的启迪。
5.手指
我们每个人,都随时随地随身带着十根手指,永不离身。一只手上的五根手指,各有不同的姿态,各具不同的性格,各有所长,各有所短。
大拇指在五指中,形状实在算不上美。身体矮而胖,头大而肥,构造简单,人家有两个关节,他只有一个。但在五指中,却是最肯吃苦的。例如拉胡琴,总由其他四指按弦,却由他相帮扶住琴身;水要喷出来,叫他死力抵住;血要流出来,叫他拼命按住;重东西翻倒去,叫他用劲扳住。讨好生活的事,却轮不上他。例如招呼人,都由其他四指上前点头,他只能呆呆站在一旁。给人搔(sāo)痒,人舒服后,感谢的是其他四指。
常与大拇指合作的是食指。他的姿态可不如其他三指窈(yǎo)窕(tiǎo),都是直直落落的强硬的曲线。他的工作虽不如大拇指吃力,却比大拇指复杂。拿笔的时候,全靠他推动笔杆;遇到危险的事,都要由他去试探或冒险;秽(huì)物、毒物、烈物,他接触的机会最多;刀伤、烫伤、轧伤、咬伤,他消受的机会最多。他具有大拇指所没有的“机敏”,打电话、扳枪机必须请他,打算盘、拧螺丝、解纽(niǔ)扣等,虽有大拇指相助,终是以他为主。
五指中地位最优、相貌最堂皇的,无如中指。他居于中央,左右都有屏障,他身体最高,无名指、食指贴身左右,像关公左右的关平、周仓,一文一武,片刻不离。他永远不受外物冲撞,所以曲线优美,处处显示着养尊处优。每逢做事,名义上他是参加的,实际并不出力。他因为身体最长,取物时,往往最先碰到物,好像取得这物是他一人的功劳,其实他碰到之后就退在一旁,让大拇指、食指去出力,他只在旁略为扶衬而已。
无名指和小指,体态秀丽,样子可爱,然而,能力薄弱也无过于他们了。无名指本身的用处多用于研脂粉、蘸药末、戴戒指。小指的用处则更渺(miǎo)小,只是掏掏耳朵、抹抹鼻涕(tì)而已。他们也有被重用的时候,在丝竹管弦上,他们的能力不让于其他手指。舞蹈演员的手指不是常作兰花状吗?这两根手指正是这朵兰花中最优美的两瓣。除了这等享乐的风光事以外,遇到工作他们只是其他手指的附庸。
手上的五指,我只觉得姿态与性格,有如上的差异,却无爱憎(zèng)在其中。手指的全体,同人群的全体一样,五根手指如果能团结一致,成为一个拳头,那就根根有用,根根有力量,不再有什么强弱、美丑之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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