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简述中国哲学的五大发展阶段

另外谈谈中西哲学的特点

第一阶段:先秦哲学先秦哲学是中国哲学文化高峰时期,后期哲学发展再无出其右者。先秦哲学不仅对群体有着鲜明的阐释,更对个体生命有着深入的探讨;

第二阶段:封建哲学从秦始皇实现大一统到洋务运动以来,中国陷入五百年一大乱,三百年一乱当中。哲学的横向发展停滞,停留在对儒学框架内的探讨与研究。

第三个阶段:中西哲学从洋务运动的“中体西用”到五四运动文化改革,中国的哲学受到西方哲学的巨大颠覆,中国人开始思考中国哲学的缺陷,并试图通过“器物引用”(以洋务运动为代表)、“体制改革”(以戊戌变法试图模仿西方的君主立宪制的代表)、“文化引进”(以五四运动高举民主与科学旗帜,抨击旧文化提倡新文化为代表)来改写中国哲学。

第四个阶段:混沌哲学从五四运动至十年文革,对中国传统哲学进行彻底摧毁。

第五个阶段:唯物哲学十年文革后至今,由于五四运动及二次世界大战的洗礼,原本已经饱受质疑的中国传统哲学渐趋颓势,而十年文革更是进一步摧毁了传统哲学世界观。中国哲学发展成以借用西方社会、经济、科学、制度为内在,以中国传统哲学为包装的唯物哲学阶段。

中西哲学的特点
中西哲学的差异
"哲学" 一词英文为philosophy, 它源于希腊文,语根为philo 及sophia, 原义为爱智慧(love of wisdom), 或是对智慧的追求(strivefor wisdom)。 "智慧" 一词意义十分广泛, 用现代的说话来说, 它泛指一切人类理性的思考和反省活动。罗素把它总结为:“哲学是关于真理的学问”。现在中国官方的定义是:“哲学是世界观,哲学是方法论。”这应该是最为科学的定义。
西方哲学主要是来源于希腊的数学和几何的逻辑思维,并机械的认为像数学和几何一样从已知的知识可以推出未知的结论。大家知道要进行逻辑思维首先要进行定义,可是定义往往难以精确,推理的过程也经常的与事实不符。这就是西方哲学的困境。因此英国哲学家罗素在他的《哲学问题》结尾这样说道:“哲学之所以应该学习并不在于它能对于所提出的问题提供任何确定的答案,因为通常不可能知道有什么确定的答案是真确的,而是在于这写问题的本身;原因是,这写问题可以扩充我们对于一切可能事物的概念,丰富我们心灵方面的想象力,并减低教条式的自信,这些都可能禁锢心灵的思考作用。”在这段话里罗素明白无误的告诉我们,西方哲学家要求精确定义的哲学是根本精确不了的。

先说西方哲学的困境: 第一个层面,哲学的基础是定义和逻辑。而西方哲学家们发现就是对简单的1都难以科学的定义。例如一张椅子它由一些木头组成,而木头又由众多的纤维组成,而纤维又是由有机分子组成,有机分子又是由不同的原子组成。即使面对自然界最简单的物质氢气都难以定义“一”,因为氢分子由两个原子组成,而氢原子又由电子和质子组成,在推究还能到中微子、以至到超玄的结构。这就是西方哲学界的“哲学丑闻”。还有西方哲学赖以生存的逻辑也出现了问题,先是发现“主”、“谓”结构的推理会出现谬误和混乱,后来又发现逻辑悖论。第二个层面,传统西方哲学有三大主题:上帝(第一存在)、物质(自然界)和灵魂(精神界)。随着人们对世界认识的加深,上帝在哲学中占有的地盘越来越少,上帝只存在于宗教哲学里,可以说根本不是现代哲学的研究对象;随着自然科学的快速发展,哲学对自然世界的一般性原理和结论---即对物质的研究也被各相应的自然学科所替代;近代发展起来的精神分析、语言分析也独立成为了心理学科,它替代了哲学对精神的研究。因此说哲学面临失去研究对象的危机。

罗素在《哲学问题》中用 ‘2+2=4’的例子来说明问题,就是他用数理的概念来替代原来的主谓概念。它们应该比其他的事物具有更纯的逻辑性。即使是“2+2=4”这样被哲学家罗素经常举例的例子,也难以真确不能够成为真理。两个苹果加两个苹果就是四个苹果。可是两个人加两个人就不一定是四个人,这里还需要时间或其他的条件加以限制等式才能成立,要不然就会出现两个人加两个人生多少个人的问题;还会出现人与人争斗仇杀减少人数的问题。因此看上去明白无误的真理却不是真理。还有我们平常经常有的概念:明天太阳会再出现。可是也不是真理,因为在南极或在北极都有可能出现明天看不见太阳的情况,因此也不是真理。还有一天24小时是固有的概念,可是这样大家认为精确的概念也是不精确的,因为地球自转的加快每年还有零点几秒的误差,因此也不能有精确的概念。例子还有很多,这就是西方哲学的困境。也是西方哲学流派繁多却难以统一的原因,因为他们超越不了,找不到事物的本质。

再来看中国哲学关于“一”的定义:“视之而弗见,名之曰微;听之而弗闻,名之曰希;抿之而弗得,名之曰夷。三者不可至计,故混而为一。一者其上不攸,其下不忽,寻寻兮不可名也,复归无物。是谓无状之状,无物之象,是为恍惚。随之而不见其后,迎着而不见其首。”(《道德经》14篇)。 “昔之得一者:天得一以清,地得一以宁,神得一以灵,谷得一以盈,侯王得一以为天下正。”(《道德经》39篇)。 “天下之物生于有,生于无。”“道生于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万物负阴而抱阳,冲气为和。”《道德经》41篇。

而“定义不能精确,推理不能精确,也因此难以有精确的定论”这样的认识,中国人的祖先早以了然于胸,因此“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老子《道德经》就出现了这样的理念。它说明了规律与实质性的真理难以精确描述出来,而且真理会随时间和事物变化而变化。

再看西方哲学的思维律是:同一律---“是就是是”;矛盾律---“任何东西不能即是又不是”;排中律---“任何东西必须或者是或者不是”。这是西方哲学归纳推理和演绎推理的根据。这样就产生了种种的对立矛盾,也产生了很多的对立概念。如:朋友—敌人、和平—战争、对与错、……。由此西方人的思维容易走极端,完全忽视了事物发展的中间环节。大家都知道人与人的关系除了敌人、朋友还有非敌非友。而中国古人的哲学概念早已脱离对立的概念,儒家的基本点就是“中庸”。由于中国的文化是从周易演化而来,因此大家早明白物极必反的道理,凡事取‘中庸’用其不满不溢之意。“过犹不及”是一个普遍的观念。

总的来讲,中国古代的哲学已经经过了现在西方哲学的思辨期,早以摆脱了现在西方哲学的学术困境。中国古代哲学只给出事物的框架或性质,接着就是由读者自己去理解、思考。如对待一个木做的方桌子,中国哲学的描述就是木的、长方形的,这样就算完成了对桌子描述。而像罗素等西方哲学家,如果描述一张桌子,为了极力精确要从观察着角度考虑,要从光线变化考虑等等,因此难以对桌子有精确的描述。也就是说中国古人跳过了现代西方哲学的困惑,进行了抓住本质的描述。

由于中国古代哲学观念的影响,中国文化形成了自己的特点。中国的字画就是比西方油画高一等级的艺术。西方油画在于写实的反映,只有到了现代才有了什么抽象派、野兽派等不是写实的画法。而中国画的留白,又是另一境界,它写出的意境与观赏者的感觉是对应的,是白云就是云;是青草的留白也能看出是青草;是山峦也能看出是山峦;这是一个印象,它与人们内心的概念是吻合的。中国画家把这些印象做为留白画下来,观画者自然明白。中国画的精义就是“神似”,完全是一种抽象的艺术。也就是我们所说的认识第二阶段的理性认识。中国的哲学不拘泥于精确的定义,而只要求对事物本质的描述。是否能明白要看读者自己修养的水平,能明白“知天命”则是自己的造化。这里的‘天命’乃是事物的发展规律与迷信无关。不能明白哲理乃是修养不够是他们自己的损失。中国哲学影响生活的还有语言,语言也是照这样的思维模式进行。文言文能明白就明白,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难怪乎连朱熹这样的大学士也只能说他对大学的释语才准确,而对其他的解释可能产生歧义。

“三十辐共一毂,当其无,有车之用。埏埴以为器,当其无,有器之用。凿户牖以为室,当其无,有室之用。故有之以为利,无之以为用。”《道德经》十一章说明的正是大哲学家罗素他们搞不明白的“2+2=4”的问题。当两千多年前的老子说明“有”消失于“无”时,西方哲学家们还在讨论2+2=4的逻辑是否真实的问题。由于中国哲学的进步,也就是世界观的进步,中国人早就没有什么“神”的概念。中国文化中的‘天命’、‘道’实际上就是事物的发展规律。《论语·述而》里“子不语怪力乱神”。就是儒家不信神鬼的最有力证明。而西方哲学在十七世纪以前还是以教会学派为主的哲学。以后才有脱离以‘神论’为中心的唯物学派,唯物论才得以慢慢慢慢推行。虽然早在希腊时期就有关于原子论的论述,可这样的世界观在以基督教为主的社会里是没有市场的,也是不占主导地位的。因此从思想层次方面来讲中国的哲学也要比西方的哲学高一个层次。

中西哲学的差异也可以来解释为什么我们可以保持几千年的先进,而在近一百多年才落后于西方世界。哲学是世界观和方法论。整个西方哲学可以说是来源于古希腊文化,其中的主要的代表人物是:苏格拉底、柏拉图、亚里士多德。苏格拉底的“是什么、为什么”的提问模式,为后来的西方哲学奠定了基本的研究方法,因此刨根问底的学习、思考方式成为了西方人的习惯。因此瓦特看到锅盖跳,就会追究为什么,也因此而发明了蒸汽机;牛顿看见苹果掉地,也追究为什么,因此而导出“万有引力”定律。中国的哲学思想来源于讲究阴阳的“周易”,当西方哲学‘犯困’于怎么定义“一”的时候中国人的思考已经超出了对于词的定义范畴,也明白了绝对真理的不可追求。“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 “视之而弗见,名之曰微;听之而弗闻,名之曰希;抿之而弗得,名之曰夷。三者不可至计,故混而为一。一者其上不攸,其下不忽,寻寻兮不可名也,复归无物。是谓无状之状,无物之象,是为恍惚。随之而不见其后,迎着而不见其首。” “昔之得一者:天得一以清,地得一以宁,神得一以灵,谷得一以盈,侯王得一以为天下正。” “天下之物生于有,生于无。”“道生于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万物负阴而抱阳,冲气为和。” (《道德经》)。而现在的西方哲学还苦于对“一”的定义怎么完成。可以说中国哲学比西方哲学高一个层次。

正是中国哲学观念的先进和超脱才使得我们不会像西方人那样“追根探底”,应该说中国的先哲们为后辈提供了思维和学习的范式,使得后来人免遭现在西方人一样的哲学困惑,但这也使得中国人失去了刨根问底的学习精神。 “中庸”、“过犹不及”的思维模式影响着以后的中国人。这就像现在的学生有了计算器以后就很少有人去追究圆周率、平方根怎么求一样,现在一千人中也找不到几个人可以算平方根和圆周率的。计算器发明才几十年就出现这样的情况。我们众多使用计算机者,只知道怎么使用而不知道编程或计算机原理一样。因为已经存在好的模式可以方便我们操作,大家都不太会去考究计算机的原理和怎么编程了。

世界观和方法论的差别导致了中国与西方的差距产生。但还有一个主要的因素就是人类生产技术的长期积累,从量变到质变。就像是把二十度的水加热到了九十多度,量变到了要质变的时候,水要变成蒸汽的时候,也就是人类的生产技术积累达到了要“质变”的时候,西方人的这种刨根问底的思维习惯才能起作用。这就是说系列的偶然因素促成了一个必然的结果。就是这种缺乏进取的、保守的、‘自以为是’的学习态度和思想使得近代的科学技术革命没有发生在中国。正正应了毛泽东的一句话:“骄傲使人落后,虚心使人进步。”

识别差异,明白长短。扬长避短!国家复兴指日可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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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个回答  2008-05-21
中国传统学术并无哲学之名,只有经学、子学、道学、理学、心学诸说。自本世纪初“哲学”一语由日本传入,(1)这一被当时的启蒙思想巨擘梁启超、王国维等定位为“宇宙人生根本之学”的学问,才在中国揭开了崭新的一页。在现代学术学科化意识的强力笼罩下,一方面西学如潮,大量的西方哲学家和他们的思想学说被渐次介绍到中国,为人们诵习研究,构成了本世纪中国人知识领域的一个重要层面。另一方面,在西方哲学模式的范型和导引下,现代学人依样画葫芦,不断挖掘和阐释中国古代的材料,建构起了“中国哲学”的历史;并且尝试会通二者,创造出中西合璧的现代体系。回顾这一百年“哲学在中国”或“中国的哲学”之历程,我们可以有不同的总结方式和分析入路,(2)叙事的话语和描述的境况也常常相去甚远。本文是试图以柯文(P.Cohen)所谓“中国中心观”(China-centered approach)的史学立场,〔1〕超越传统与现代的对峙,弥合中哲、西哲和马哲三者之间的分歧,将20世纪的中国哲学大略分为清末民初、新文化运动时期、三四十年代、五十年代后、八十年代以来等五个阶段,来分别概述其主要的成绩与特点。

一、

20世纪中国哲学的揭幕,是发生在维新变法失败、今文经学宣告破产、传统经学彻底解体的情况之下。此时,诸子学复兴,异端蜂起,大批去国东渡日本的学人努力追求新知识,把大量的西方学术介绍到国内,再加之上海新的文化环境、机制、物质条件等种种助缘,使得一时间西潮汹涌,新学大盛。具有西学背景的、作为现代学术体系之组成部分的“哲学”,正是在这种情形下,出现在中国人的视野当中,并成为新世纪中国学术所包含的重要内容之一。

晚清学术经历了考据学由盛渐衰的历程。伴随着汉学的衰落,经世致用之学复振,关注制度变革的今文经学崛起,具有思想解放先导作用的诸子学开始流行。正是在汉宋、今古文、经子三大争论和学风转换的过程之中,一步一步迎来了经学时代的结束。〔2〕康有为的今文经学同邵懿辰、戴望、王阖运、皮锡瑞等遵守经学的游戏规则(“家法”)、与古文家构成良性学术对垒的今文经学是完全不同的。他“喜以经术作政论”,“轻古经而重时政”,〔3〕以《新学伪经考》和《孔子改制考》二书,掀起了一场离经叛道的颠覆性运动。梁启超在总结“其所及于思想界之影响”时,概括为四点。一是“汉学宋学,皆所吐弃”,为学术别辟新地;二是将孔子抽象化为一创造精神;三是彻底否定了儒家经典的神圣性,一切皆可怀疑批判;四是“夷孔子于诸子之列”,定于一尊的观念完全被打破。〔4〕可见康有为是经学时代的终结性人物,同时也是新学术的开山。康、梁,及谭嗣同,均是旧学营垒中冲杀出来、打破传统学术藩篱、试图将旧学新知和中外学问溶于一炉的思想先进。和今文家的“托古改制”不同,具有古文经学背景的晚清革命派,走的是复活古史、提振子学、高扬民族主义的“国粹”之路。章太炎在《谢本师》之后,与传统经学分道扬镳,不但批评儒学,将儒家降格与诸子齐列,而且将矛头直指孔子。其《订孔》、《论诸子学》等文“激而诋孔”,言词之峻烈在当时无出其右,实开了新文化运动时期“打倒孔家店”的先河。当时的今古两家,除了表彰诸子、涉猎佛学之外,同时对西学也仰慕备至。章太炎至迟在《膏兰室札记》(1893年)中已经引用西书来诠释诸子。1897年,他走出诂经精舍到上海参加维新活动之后,接触和吸收西学的天地更是洞开。随后两渡扶桑,新知大增。以诸子批儒、“激而诋孔”之时也是他学习西学最为勇猛精进之日。所以,从经学阵营中冲杀出来的晚清诸大师,一手复活了百家诸子,一手援引了外来的西学。

当然,对西学输入更为直截了当的是来自新学阵营的人物。清末渐次输入的西学在戊戌变法之后慢慢地系统化了,开始出现完整介绍西方经济学、政治学、社会学、哲学等学科的客观性著述和引进这些学科的呼声,这就和戊戌前笼统地将西学称为格致之学、以与中学相区别有了根本的不同。纯西化的新学,可以避开以中学格义西学的尴尬,以及比较中西的过程中难免附会的无奈,而直截了当地将西方学术全盘引入。当时严复就表示,为“瘠愚”计,“惟求之能得,不暇问其中若西也,不必计其新若故也”,只要能“疗贫起弱”,“虽出于夷狄禽兽,犹将师之,等而上焉者无论已”。〔5〕清末,介绍和传播西方哲学的重要人物首推严复,这位被蔡元培等称之为“介绍西洋哲学至中国之第一人”的启蒙思想家,开启了西方哲学作为学科形态整体移植到中国的闸门。严译名著八种,关涉到社会哲学、法哲学,特别是逻辑学,这些对于中国人来说前所未闻的新知识,第一次原原本本地被介绍进来,引起思想界的极大震动。除严复外,戊戌后的梁启超、章太炎,本世纪最初几年的王国维、蔡元培、马君武、李石曾等人亦是引介西方哲学的晓将。特别是王国维,因其学术兴趣转移,早年介绍西方哲学的业绩被其辉煌的史学、语言学成就所掩,哲学地位相比之下彰显不够。前几年,由佛雏先生系统整理的《王国维哲学美学论文辑佚》一书出版,从这44篇、20余万字的文献,我们不得不重新估量王国维的价值和贡献。〔6〕往后论说20世纪的中国哲学,王氏的行履与学术不能不是浓重的一笔。

二、

如果说清末民初的中国哲学尚能保持住“中学为体、西学为用”的格局,那么到了新文化运动时期则面目全非,经学、理学渐成为历史概念,退隐到思想之幕的背后,而西方哲学的观念、问题、方法和典范逐一进入到学术场景的中央,形成时代的焦点。“输入学理,再造文明”和“重新估定一切价值”成为当时一切哲学思考的前提和背景,无论是激烈反传统的,还是对传统尚有一丝温情的,在学术形态的根本转换方面并无二致。冯友兰先生说:“自本世纪初以来,他们重新审查、估价的对象,不仅有他们自己的过去的观念、理想,而且有西方的过去和现在的观念、理想。欧洲、亚洲各个伟大的心灵所曾提出的体系,现在都从新的角度,在新的光辉照耀下,加以观察和理解。随着哲学中新兴趣的兴起,老兴趣也复兴了。”〔7〕从实用主义、生命哲学,到实证主义、唯意志论,直至马克思主义哲学的历史唯物论,这些19世纪在西方先后兴起的思想流派和学说也纷纷在中国复演了一遍。

缘于当时启蒙和救亡的特殊背景,不论是西哲的输入,还是旧学的翻新,无不关注于社会政治层面,而较少留意到真正的纯哲学问题(如本体论和知识论)。所以,用自由主义、社会主义、保守主义等非哲学化的社科术语来概括此一时期的哲学思潮最为恰切。自由主义的主要代表人物是胡适,他将近代英美文化的主导性理念作了翻版和复制,开启了20世纪中国思想中的科学主义和实证论倾向之理路。胡适的哲学观念和方法均来自西方,对中国传统基本上是全盘打翻和重加改造,即以西方的哲学范式来评价和重述中国思想,改造中国的传统哲学乃至转变中国人的思维方式。他的《先秦名学史》和《中国哲学史大纲》(卷上)具有学术典范转换的意义;特别是后者,堪称是整个中国哲学史学科的奠基之作。蔡元培在哲学上的贡献虽不及胡适重要,但他的教育理念和出掌北大、令人崇敬的实践活动,实充当了自由主义之守护神的角色。陈独秀、李大钊等人在俄国十月革命的影响下,由激进的自由主义者转变成为马克思主义者,力主中国走俄国的道路,发动无产阶级革命,实现无产阶级专政。正像杜维明教授所说的,陈、李痛感时艰,“把植根现代西方启蒙而又排斥欧美资本主义的马列思想带进中华大地。在五四时代,马列的革命理论只不过是百家争鸣的一种观点,而且其影响力还不能和自由主义同日而语,但在三四十年代,唯物主义、辩证法和阶级分析便成为知识界耳熟能详的概念。李大钊和陈独秀所提倡的社会主义能在中国哲学界大行其道,固然是客观情势所迫,但初机可贵,否则历史进程究竟如何极难设想”。〔8〕和自由主义、社会主义相比,保守主义从表面上来看,似乎更多地带有中国性。但仔细分析,不论是早期的东方文化派,还是较晚的学衡派、现代新儒家,他们的问题意识和致思背景无一不和西方思潮有关。张君劢对科学主义无限膨胀的忧思,实根植于一次世界大战之后的德国思想界,与其说是他面对中国情景想出来的问题,倒不如说是受教于倭铿等人而带回来的问题。所以科玄论战绝不是地方性知识的话题,而是全球文明视野中的问题,它和西方的现代思潮是同步的。梁漱溟的比较文明话题在20世纪的中国思想界激起了长久的回响,他的文化类型说和模式论,可能是当时中国人找到的能抵御全盘西化的最为有效的理论武器。

透过鼎足而立的三大思潮之思想交锋的硝烟,我们今天能看到的此期纯粹哲学之思考的果实是那样的模糊和不确定,以至于用哲学家的名号来称呼这些重要人物的时候总显得有些迟疑,不像叫他们思想家(或其他)时来得那么干脆。毁坏大于建设,引进多于自创,思想压倒学术,明显构成了这一时期中国哲学的基本特点。除了三大主潮之外,一些边缘领域的思想也颇能引起人们的注意,这其中尤以南京支那内学院系统的居士佛学和释门新派领袖人物太虚法师的学说为重要。

三、

新文化运动时期摧枯拉朽般的思想风暴为新哲学体系的诞生扫清了道路,大力引进的西方哲学范式和各种思想也为中国哲学的新时代叙述提供了丰富的养料。正是在经历了传统学术的解体和痛苦裂变、以及学术形态的彻底转换之后,中国哲学才迎来了它的新生,开始进入一个生机勃勃地创造时期。在三四十年代,先后诞生了20世纪中国哲学中最为重要的几个哲学体系,产生了一批学院化的专业哲学家,奠定了现代学科形态下中国哲学的基础——包括它的专业分类、叙事框架、话语方式,以及交流的办法和训练的途径等等。这些基本游戏规则的确立,使得哲学在中国成为一门具有现代知识形态意义下的学问,进入到了大学的教育体制当中。同时,以毛泽东为代表的中国共产党人把马克思主义的普遍原理和中国革命的具体实践相结合,创造性地完成了具有中国气派的特殊的马克思主义——毛泽东思想。这一具有很强实践性品格的哲学学说,一旦融入到人民群众伟大的实践活动之中后,便焕发出了推动社会变革的惊人的力量,深刻地影响到了20世纪的中国,也在很大程度上支配了本世纪后半段中国哲学发展的道路。

在三四十年代创立自己学说体系的哲学家当中,熊十力、冯友兰、张东荪、金岳霖、贺麟这五位前辈成就显著,影响也最大。(3)熊十力的“新唯识论”平章华梵、融通中西、跨越今古,将印度佛教之唯识学、中国传统之易学、宋明理学,以及西方哲学中的某些资源溶于一炉,创造出了具有鲜明中国特色但又不乏时代感的本体论学说,在现代哲坛中独树一帜,影响深远。他不仅被公认为是现代新儒学的大宗师,学脉宏大,承续者众;而且在国际哲学界享有盛誉,被视为是20世纪最具有代表性的中国哲学家之一。冯友兰的“新理学”以阐旧邦辅新命为志帜,努力从中国传统哲学,特别是宋明理学的血脉中发掘有永恒价值的思想亮点,将这些观念和想法用现代哲学的术语重新加以阐释,并试图运用逻辑的方法将这些资源建构成一个严密的体系。冯先生穷毕生精力,孜孜以求,先后撰写了三部《中国哲学史》,为这一学科的建设立下了汗马功劳,其作为中国哲学史家的突出地位和巨大影响是无人能比的。张东荪的“多元认识论”开了中国现代哲学知识论形态的先河,他的《新哲学论丛》和《认识论》等书,不但在西哲中移的历程当中发生过重要影响,而且在仿照西哲创立新哲学系统方面也走在了时代的前列。所以汤一介先生说:“从中国现代哲学的发展上看,张东荪无疑是我国20年代至40年代颇有影响的哲学家,他不仅努力把西方哲学介绍到中国,而且企图建立一新的哲学体系。”〔9〕只因为政治上的原因,张东荪哲学几乎被湮埋了半个世纪之久,这是极其不公正的。和张东荪的“内在关系说”、“间接呈现说”、“非写真说”等认识论主张不同,金岳霖创造了中国现代哲学史上另一个影响重大的知识论系统。他的《论道》试图将中国哲学概念和西方思想观念捏合在一起,希望用逻辑分析和逻辑论证的方法来探究中国人的形而上心灵世界。《知识论》则直接连上了英国经验论所作的哲学思考,对休谟的归纳问题做了出色的演绎,构成20世纪中国哲学中运用逻辑分析方法的某种典范。贺麟的“新心学”在系统性上似乎比不上上述几位,但他的问题意识和富有远见的指向,使之齐列于本世纪一流的中国哲学大师之列而毫不逊色。

以上的五大哲人,群峰并峙,气象各异,构成了三四十年代中国哲学花团锦簇之春色的最亮丽处,他们代表了20世纪中国哲学前期发展的最高水平,是中国哲学专业化、学科化走向成熟的标志。这一时期的哲学内容,本体论和认识论已稳居于核心的位置,最重要的哲学家都试图构建自己的本体论系统,并且熟练和自如地运用着西方哲学的范式和方法,在中西思想的会通方面也达到了相当的水平。除了主流的本体论哲学之外,其他分支领域和相近的学科,如逻辑学、伦理学、美学、历史哲学与政治思想史、宗教研究等,也取得了丰硕的成果,产生了一批奠基性的著作和开山元老式的学者。这其中,汤用彤和吕微的佛学研究,朱光潜和宗白华的美学研究,都具有某种学术典范的意义,因而长久地影响着这些学科的发展及其走向。

四、

50年代后,中国哲学创造的繁荣时期为不断掀起的政治风暴所打断,在随后的30年中,哲学发展的道路曲折而艰辛,留下了许多沉痛的教训。先是专业哲学家无休止的自我批判和忏悔,冯友兰写了《新理学的自我检讨》,贺麟写了《两点批判、一点反省》,金岳霖也写了《对旧著逻辑一书的自我批判》……。在这些文章中,哲学家们一个个上纲上线,毫不留情地痛骂自己。随后开展的思想改造运动和对胡适、梁漱溟等人的政治围剿,更是声势浩大,迫使大部分弄哲学的人都下了水。经过一系列的旨在破旧立新的意识形态领域的大批判运动之后,哲学界的思想达到了高度的统一,一切与马克思主义哲学相违背的思想学说均遭到清除,被戴上了资产阶级、封建主义等政治大帽子而不断地遭受敲打、一点一滴地洗涤。强大的政治压力和严密控制下的文化体制,扼杀了一切具有思想创造意义的哲学活动,真正的哲学家没有了,只剩下大批的马克思主义哲学工作者和宣传者。作为20世纪影响最大的思想主潮,马克思主义哲学的创造性发展和生机勃勃的研究也陷入了僵局,马克思主义被严重的教条化了,斯大林式的教科书体系雄霸哲坛,全国从上到下只剩下一种哲学模式,只能听到一种“哲学”的声音。在三四十年代,毛泽东的《实践论》、《矛盾论》、《论持久战》等哲学著作,把马克思主义和中国的具体实际结合起来,使马哲原理中国化,同时也复活了中国古代哲学的智慧,所以产生了极其深远的影响。而50年代后,随着意识形态的不断纯化和强固,马克思主义哲学却遭到了严重的歪曲,它的人学本质被抹杀,极为丰富的思想被狭隘成了几个干巴巴的教条,创造性的精神活力丧失殆尽,哲学最终沦为了现实政治的玩偶和阶级斗争扩大化的工具。到十年动乱期间,封建法西斯主义横行,一切人类文明的优秀成果,不分古今,无论中西,均遭受到无情地毁坏和践踏,这时的哲学界更是满目疮痍,惨不忍睹,根本没有什么真正的哲学可言了。

这一时期流寓港台海外的一批中国哲学家,相对来讲,有较为宽松的学术环境和稳定的工作条件,所以能不间断地从事哲学思考和著述活动,创造出了一些有重要学术价值的成果。这其中,尤以港台新儒家诸哲的成绩显赫,影响也最大。唐君毅、牟宗三、徐复观均是熊十力先生的弟子,所以他们的学术工作和三四十年代的哲学有明显的延续性。唐君毅学术堂屋甚广、哲学视野开阔,在比较哲学、道德哲学、文化哲学和中国思想之现代诠释方面,均有重要的建树。他晚年的集大成之作《生命存在与心灵境界》,以“三向九境”的大会聚、大融通,构筑了一个十分复杂的唯心论系统,可能是20世纪中国哲学中最为庞大的黑格尔式的形而上哲学体系。诚如其学生吴森所说:“从他的哲学使我们可以发现对东方与西方的空前全面的综合。”牟宗三是迄今为止具有现代性意义的中国哲学家之中最为重要的人物之一,他对中西哲学的比观与融合,以及原创性极强的哲学体系,在广度和深度上都达到了空前的程度。在近十来年的学术论辩中,牟宗三始终是中国哲学话题的焦点之一,正像傅伟勋所说的:“牟先生是王阳明以后继承熊十力理路而足以代表近代到现代的中国哲学真正水平的第一人。中国哲学的未来发展课题也就关涉到如何消化牟先生的论著,如何超越牟先生理路的艰巨任务。”〔10〕徐复观相比较而言,更具有思想家的气质,敏锐而仗义,是一保守的自由主义者。他对形而上哲学兴趣不大,所以并无严密体系的着意建构,著述参差而散。除了新儒家之外,诗哲方东美、自由主义者殷海光、佛学大师印顺、士林哲学中坚罗光,也在各自的领域做出了突出贡献,对20世纪的中国哲学产生了深刻的影响。

五十年代后的中国哲学,最重要的时代背景就是两岸三地的离散,在紧张的政治对峙和意识形态激烈冲突的氛围之中,哲学话语往往荒腔走板,哲学家说了许多非哲学的话,做了许多和哲学无关的事。两岸的长期隔绝也使得话语场之间产生了一定的夹层,同是中国哲学,但言说方式和思考理路,甚至用语,都出现了不一样的地方,这是最令人担心的。政治上的短暂分离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文化上的裂散,只要中国文化的凝聚态保持坚强有力,任何分裂的图谋终究是不能得逞的。

五、

改革开放以来,中国哲学又焕发了勃勃生机,一扫30年死气沉沉的阴霾,而进入到了一个高速发展的时期。这20年所取得的辉煌成绩是过去任何一个时代都无法比拟的,中国哲学达到了空前繁荣的阶段。

真理标准问题的讨论,恢复了马克思主义实事求是的基本原则,将左倾路线所带来的蒙昧主义、唯心主义、专制主义推上了历史的审判台。解放思想,激发起了人们从事哲学思考和理论探索的勇气,麻木的心灵开始复苏了。尽管这个开端具有很强的政治色彩,但对20世纪后半叶的中国哲学来说,仍不失为是一个伟大的转折点。随后的人道主义大讨论和《手稿》热,进一步冲破了僵化的政治教条对人们思想的禁锢,所谓哲学的党派性原则受到了根本的质疑,哲学的政治化标准开始瓦解。对马克思主义哲学的研究,学术化的取向日渐占了上风,从马恩的经典著作而不是领袖的意志和某些理论程式来解释和探索问题逐渐成为学者的共识,各种理解和观点都可以畅所欲言、展开争鸣。实践唯物主义讨论、人学研究等,先后形成热潮,具有相当大的学术规模和容量,这在马克思主义哲学研究史上是前所未有的。西方马克思主义的各种学说和理论观点也潮水般地涌来,像法兰克福学派和卢卡奇等人的思想,不仅为人们所熟悉,而且被自觉地运用到各种新哲学系统的建构当中。除了马克思主义哲学自身的发展和繁荣之外,一批深受马克思主义哲学基本原理和主要观点影响的哲学家也开始创立自己的学说。如李泽厚的人类学本体论,坚持以社会存在、生产方式、现实生活为体,以“工艺社会结构”为本,强调客观的历史规律,明显承袭历史唯物论之余绪。但当他回到美学、走近康德,大讲人类内在的心理结构时,却又引向一种情感本体。“情本体”赋予自然以生息,使宇宙感情化,外在的客观描述、规律揭示、理论架构反而都显得不重要了,本体就成为某种当下的感受。这套情本体论显然超出了马哲的论域,而是李先生自己的创造。冯契的“化理论为方法,化理论为德性”是贯通中西的学说,既深受马哲基本原理的影响,又试图从中国古代哲学中挖掘出民族性的智慧。他晚年所著“智慧说三篇”,实际上是将三种资源作了高度的融汇:一是马克思主义哲学,特别是唯物辩证法体系;二是西方的逻辑经验论,也间接继承和光大了乃师金岳霖先生的学问;三是中国古代儒、道各家哲学中的重要思想。

更直接地从中国哲学和西方哲学的各种理论系统中寻找滋养,为治中西哲学史的学者所采用。张岱年针对中体西用论和全盘西化论,提出了得到普遍响应的综合创新说。他将自己30年代就已主张过的文化创造主义和辩证唯物论旧说翻新,结合中西哲学会通之路几十年来所得到的经验和教训,强调中西哲学的互补和合则两美,坚持马克思主义哲学的指导性原则。肖楚夫反思中国哲学近代发展的道路问题,重新提出了启蒙解释说,从社会变革和思想解放的角度分析20世纪中国哲学的走向。汤一介借鉴西哲的认识论学说,试图从范畴概念的分析入手,来建立中国哲学思维结构的现代诠释系统;又大力提倡“中国解释学”的探索,将古老传统引向现代性的论域。庞朴着力追寻中华文化的人文精神,从古史考辨和文化人类学的启示获得灵感,展示出古代儒家和古代道家哲学智慧的源头活泉。张世英则在相当深入的层面上,将中西哲学的资料化约为可资比照的问题,将中西哲学比较推进到了一个新的高度,代表了目前从哲学问题而不是从一般的文化层面来进行中西比较的最新趋势。张立文通过弘扬中华文化的和合精神,而提出了创建“和合学”的系统构想。

近20年的另一个大转变是两岸三地学术的交融,对外开放,给中国哲学带来了无限的生机与活力。经过30年天各一方的隔绝之后,中国哲学作为民族大团结的符码重新得到了整合,相互交流,互动互惠,已成大势。海外新儒学在第二代人物形而上体系建构已达其极的情况下,又开始向其他的领域拓展,并且日益活跃在国际学术的前沿地带。杜维明无疑是当代新儒家的领军人物,他的第三期儒学发展的构想曾顷动一时,声扬海内外;启蒙反思、文化中国、文明对话等议题,也先后引起了巨大的反响。刘述先是当代新儒家的另一个代表人物,他对新儒学发展历程所作的总结和展望,以及对当代西方思潮的积极回应与吸纳,都给新儒学的发展增添了重要的活力。除了新儒家人物之外,海外的华裔学者以开阔的视野和得天独厚的条件,对当代中国哲学的建设作出了许多原创性的贡献。如傅伟勋的“创造的诠释学”,成中英的“本体诠释学”,唐力权的“场有哲学”等等。

20世纪的中国哲学在经历了欢欣与痛苦的种种曲折艰难之后,今天终于迎来了它最为辉煌的前景。当利科尔、哈贝马斯等当代哲学大师的身影出现在北大的讲台上时,不禁令人想起五四时代的杜威、罗素。和国际哲学界的紧密联系与频繁交往象征着中国哲学的开放与活力,预示着它的创造性的美好未来。当哲学家们勇敢地从事思想的探险,百无禁忌,一凭真理,说自己想说的话,有独辟蹊径之志,存创立学派之想,那么中国哲学的再度繁荣也就为时不远了。

注:

(1)日本哲学家西周在《百一新论》(1874年)中首次使用了“哲学”一词翻译Philosophy,之后日本学术界迅速流行。可能过了25年左右,才渐渐影响到中国。在江南制造局译书馆(当时是最大的译书机构)1899年印行的《东西学书录》上,哲学类译著尚用“理学”之名,到1904年印的《译书经眼录》才改为“哲理”类。文廷式是当时与日本学术界交往较深的人物之一,他写于1900年前后的《纯常子枝语》一书有四、五处探讨及哲学的译名问题,所据皆为日人著作。大约在1902——1905年间,围绕学术分类和学堂章程等,就哲学概念的合法性问题,在保守的文化大员和开放的知识人之间曾有过种种辩论,背景均与日本学术界有关。

(2)大约有三种不同的基点和叙述模式:一是长期居于权威地位的官方话语,即以马克思主义哲学在中国传播、发展和演变的历史作为20世纪中国哲学的主线,围绕这一核心来选取材料,展开讨论。二是以西方哲学的进入和影响作为基本的线索,用西哲的范式和观念系统来清理20世纪中国哲学发展所走过的道路。三是较具本位色彩的表达,强调“中国的”哲学,而努力追求一种历史的延续感,把传统的资源及其现代转化放在最重要的位置,因而叙事带有强烈的民族性。当前哲学界的三拨人马(马哲、西哲、中哲)基本上是各执一端,按照自己熟悉的套路和运作惯性来描述百年中国哲学的历程,所以讲的内容往往有很大的不同。

(3)十多年前,我曾提出过“四大哲人”之说,即认为熊十力、金岳霖、冯友兰、贺麟是三四十年代自创体系的中国哲学家当中最为杰出的代表(见《熊十力与中国现代哲学》一文,载《东西方文化评论》,深圳大学学报1987年增刊)。现在看来,遗漏掉张东荪是很大的缺憾,应该说有“五大哲人”,而不仅仅是四位。在编选《百年中国哲学经典》(海天出版社1998年版)时,我们已将张氏补入。

参考资料:参考文献(References):

第2个回答  2008-05-21
中国传统学术并无哲学之名,只有经学、子学、道学、理学、心学诸说.自本世纪初“哲学”一语由日本传入,(1)这一被当时的启蒙思想巨擘梁启超、王国维等定位为“宇宙人生根本之学”的学问,才在中国揭开了崭新的一页。
近百年,超越传统与现代的对峙,弥合中哲、西哲和马哲三者之间的分歧,将20世纪的中国哲学大略分为清末民初、新文化运动时期、三四十年代、五十年代后、八十年代以来等五个阶段
中国哲学侧重于社会和人生,与伦理、政治思想密切联系,西方哲学侧重于科学和思维,与自然、科学的揭示和探索密切联系;中国哲学的无神论传统,西方哲学的宗教统治盛行;中国哲学朴素辩证法思想的连续性,西方哲学辩证法思想的非连续性;中国哲学强调天人和谐,注重人际关系,西方哲学重视天人相争,突显个人英雄主义;中国哲学的整合性,强调“由多到一”,西方哲学的个性化,注重“由一到多”;中国哲学的直觉性,注重了悟,西方哲学善于逻辑推理,注重论证。
第3个回答  2008-05-21
这是个难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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