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广袤版图上,大自然留下无数谜团。
1998年,探险家在中国青海省托素湖发现了种种奇异景象,结论是找到了“外星人遗址”。科学家深入实地继续勘察,各种假说一一经受检验,终于揭开了“外星人遗址”之谜
神秘管状物
“外星人遗址”这一惊人发现来自《走进柴达木》一书。这本书的作者白渔,是青海省作协名誉主席。曾从事过地质工作的白渔,血液里一直流淌着探险的冲动。
1996年6月,他一脚踏进柴达木盆地东北边缘的托素湖,就被眼前的景象震撼了:开阔的湖面没有任何生物,四周尖锥状的小山仿佛被大火冶炼,不见一丝生命气息。
就在托素湖以东的巴音诺瓦山脚下,白渔发现了一个奇特的山洞。洞口为三角形,如人工开凿一般。清一色的砂岩,几乎看不到一点杂质。山洞深处,一根从岩壁中穿出的铁质管状物,同岩石嵌合得天衣无缝,不见头尾,让他惊诧莫名!
在巴音诺瓦山和托素湖之间的河滩上,白渔发现了更多让人兴奋的神秘管状物。这些管状物形状奇特,鬼斧天工。白渔从管状物上取下一块样品,送到当时冶金部直属的锡铁山冶炼厂进行化验。结果除了常见的金属元素外,样品中还有8%无法化验出的元素。
不明元素使一头雾水的白渔头脑忽然顿悟,一个大胆的念头开始左右他:戈壁荒滩上这些突兀而来的管状物只能有两种来历,不是来自地球人,就是来自外星人。无法探明的元素或许就是外星人带来的宇宙物质构成。
经调查,白渔了解到柴达木最早有人类活动的历史距今约3万年之久。当地出土的文物多为兽骨、石器、陶器和青铜器等,从未发现铁器。新中国成立后曾几次开发柴达木,但从未在托素湖一带施工。因此,白渔断定,这些管状物不是古代先民留下的,也不可能是现代工程的材料,极有可能是外星人所构建的管道群。
为证实自己的推断,白渔赶到距离托素湖几十公里远的南京紫金山天文台德令哈观察站。在亚洲,这是个绝好的天文观察点,海拔高,空气稀薄,透明度极好,而且极易接受毫米波,几年来这里共发现了近100个星系——这些使白渔相信,宇宙的使者可能光临柴达木盆地,醒目的托素湖或许是外星人的坐标。
在巴音诺瓦山的背后,起伏的戈壁滩上有一块异常平坦的开阔地,如精心夯实的机场,此刻在白渔眼里,这无疑是外星人飞行器的着陆点。
经过一番考察和推论,白渔越来越相信自己大胆的结论:
这些神秘管状物只有可能为外星人所造,而托素湖一带是外星人在地球上的活动遗址,巴音诺瓦山的那个神秘山洞就是外星人洞!
外星人“出局”
托素湖惊现外星人遗址被媒体披露后,引起国内地学界的关注。
2001年5月,由中国地震局地质研究所的郑剑东教授牵头组成临时科学考察队,来自中国地质大学、核工业北京地质研究院等单位的科研人员,奔赴托素湖,试图解开神秘管状物来历之谜。
考察队首先把研究区域锁定在巴音诺瓦山与托素湖之间的湖滩上。由于慕名而来的人不少,白渔第一次看到的那个管状物已经残破不堪,湖滩上的管状物也所剩无几。外星人的“第一现场”被猎奇者破坏了。
专家们在湖的四周和湖底,还是发现了不少大小形态不一的管状物,这些管状物有的像切开的香瓜,有的像长长的黄瓜,在湖水的淘洗下管壁清晰可辨。
神秘物质的取样马上被带到北京。核工业部北京地质研究院的高级工程师王文广,把取样同月球物质和陨石进行了微量元素的比较,结果却使托素湖铁质管状物的神秘色彩大打折扣:管状物与陨石和月球的分析资料比较完全不同。由此可以断定,管状物不可能是外星人带来。
同时郑剑东教授在中国地质局地质研究所通过一种叫作热释光测定同位素的办法,测得铁质管状物样品的年龄距今约十四五万年。同柴达木盆地有人类活动的历史3万年比照,意味着这些管状物不可能是人类所为。
化验最终认定样品为碳和黄铁矿的胶结物,不是人工所致。
同白渔那次的化验结果相比,以前8%的不明元素也验明了身份,居然是常见的金属元素钾、铝、钠等。
外星人洞的神秘管状物一走进专家的试验室,身份居然如此平常——普通的名字“黄铁矿”。专家们的看法最后趋于一致:对托素湖管状物的研究方向,应由“上天”变成“入地”。因为,它们既不是来自地球人,更不是来自外星人,只是一个刚刚被发现,但已经历漫长时光之旅的地质之谜。
假说大比拼
首先,考察队发现,这些管状物只分布在较硬的砂岩里面,这一发现使考察队对铁质管状物形成的最初环境有了了解。根据地质学上的岩相理论分析,这些较硬的砂岩层是由洪水冲击形成,在地质学上,这种岩相叫作洪流相。周德安、郑剑东等人认为这些铁质元素是上百万年之前,被洪水激流冲刷到托素湖一带,然后沉积在砂岩之中。
为什么这些管状物只分布在较硬的砂岩?郑剑东认为,这个沉积属于陆相沉积环境,洪水泛滥时,水流很湍急,携带物质比较多,带来的铁质也比较多。大部分管状物是铁质元素和沉积物一起被快速掩埋,通过化学反应形成。沉积物同水隔开以后,逐步变为还原环境,水中硫化物分解出硫化氢气体,同洪水冲击携带的铁元素通过化学反应,形成了黄铁矿。
对于铁质元素的来源以及形成黄铁矿的原因,考察队的专家们看法一致,但对于沉积学说认为这就能够形成管状物,周德安等人却提出了完全不同的观点,理由是沉积作用不可能使铁质元素这么丰富地集中在一起,而形成几何形的管状更是不可能的。
争论归争论,专家们求同存异,一致认为:管状物的形成同柴达木盆地几百万年前的古地质和古气候情况是分不开的。要揭开这一奇异现象的奥妙,就必须要再回到数百万年前甚至更为久远的柴达木。
离托素湖不到300公里的诺木洪乡,有一道奇特景观:戈壁滩上,一条由贝壳和沙粒结成的绵延数公里、5米多高的堤梁,被当地人们称为贝壳梁。这些贝壳向今人述说着柴达木的古地质和古气候情况。距托素湖西北不到40公里的化石山,那里无数的海虾完整地镶嵌在化石山岩石中,今天看来依然栩栩如生。这些都说明在距今4000万年前,柴达木还是汪洋大海。后来的造山运动产生了世界上最高的高原青藏高原和世界屋脊喜马拉雅山。青藏高原和喜马拉雅山的不断提升,导致了周围环境和气候的变化。专家认为,这种变化事实上正是托素湖神秘管状物形成的外部原因。
距今上百万年前,由于柴达木盆地的倾斜和当时的气候条件,形成古托素湖,面积比今天的托素湖大得多。巴音诺瓦山原来是古托素湖底一块平坦的陆地,只是后来由于地质挤压作用,像弯起的弓抬升出湖面,抬升后的山体产生了裂隙。通过考察专家们发现,巴音诺瓦山外星人洞正好在这座山的裂隙之下,而“外星人洞”正是裂隙被水冲刷形成的。对于“外星人洞”里发现的那个管状物,郑剑东认为,在地壳变动过程中,熔岩在地层下奔突,遇到裂隙就喷射出来,这样藏在裂隙里的岩浆就形成了后来的神秘管状物。这个推测还有一个依据,那就是管状物的放射性铀含量达到每克208毫克,比周围的岩石高出几十倍。
然而,周德安和高军平对于郑剑东这种观点提出否定意见。他们认为,经过取样分析没有发现管状物是岩浆形成的有力证据,管状物周围的岩石也没有被高温腐蚀。放射性元素的来历还须继续研究。
周德安、高军平通过对托素湖一带地貌的考察,认为托素湖地层比较稳定,地层下的岩浆并不发育,在极小的范围内,管状物既有沉积作用形成,还有岩浆形成,这种情况在地质学上不可能出现。
况且如果有火山活动,柴达木油田就不可能形成。
终于,准确破解谜团的转机出现了:高军平通过野外考察,发现铁质管状物内有植物碳化后的残留物。周德安、高军平据此认为管状物是植物被沉埋后通过化学反应形成的植物化石。这是一个十分重要的发现。
高军平在“外星人洞”的管状物上分内外壁取下两份样品,送到兰州大学分析测试中心进行化验,通过一种精确度能够达到10-9次方的等离子发射光谱测试,得知组成管状物的有数十种常见的金属元素和微量元素,同郑剑东等人在北京的测试结果一致,有机物含量相差不多,但样品中钾和铁含量的渐变规律,却有利于管状物是植物化石形成的观点。管状物内壁向外壁,铁含量增加,钾含量减少,有机物含量相差无几。专家们通过观测,虽然没有发现树干、树皮等植物结构的显微镜下证据,但从宏观上却发现了树状的同心圆结构,这些结构酷似树木年轮,并且有的管状物从外部状态看,呈现出树状结构。如果这些管状物曾经就是树木,那么,今天已是戈壁的柴达木,昔日众多的树木又是来自哪里呢?
揭开神秘面纱
距今数百万年前,柴达木处于亚热带环境,当时青藏高原还在隆起,边缘却有高山围绕,印度半岛的暖湿气流进入盆地,使柴达木雨量充沛,植被茂盛,洪水暴雨不断。激流携带泥沙覆盖了树木,大树从此进入了漫长的演化过程。
后来,喜马拉雅山急剧升高,印度洋季风带来的雨水被挡在喜马拉雅山南坡。柴达木盆地气候变干变冷,水面逐年缩小,而诺木洪一带是盆地的低洼处,后来湖水枯竭,青藏高原的隆起带给柴达木盆地沙漠化和干旱。托素湖一带的地层开始了剧烈的沉积作用,使大树被土壤和砾石深埋在地表之下数百米甚至上千米深。这个过程需要几十万年的时间。地表下的树木经过脱水,自由氧逐渐消耗,环境由氧化转为还原,这是铁质管状物形成的关键时期。管状物周围的铁质,由三价铁变成二价铁,逐渐向疏松多孔的木质结构流动。按照地质理论,地层下每一千米深度,温度就要增加33℃,在这样的温度和化学的条件下,树木发生了一种有趣的变化:疏松的木质部逐渐腐烂,铁质元素发生化学反应,吸附在了不易腐烂的树木韧皮部,这就是铁质管状物最初的形状。
托素湖外星人遗址之谜经历了天上、人间、地下的一波三折,最终还是从人类难以企及的星外,演变到了柴达木久远的历史长河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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