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个回答 2012-01-03
艾吉的散文,我是比较喜欢读的,只要有机会,我都先睹为快,他的散文题材涉猎广泛、文笔流畅、语言说洒,往往于平凡的记叙中含着独到的见解,在文章中所喜所想所笑所骂指向明确。从平常与艾吉的交往与言谈中,感到他正在一条偏僻坎坷的“作家学者化”的道路上跋涉着。他喜欢读书、买书、藏书、谈书,善于从古今中外的文学名著佳作中索取灵感,铺垫自己,充实自己,丰富自己,发现自己。
近日读了艾吉的《亲近王维》(载《个旧报》 1996年1月19日四版),有感于他亲近王维的方式,遂想到“怎样亲近”的问题,特录于后,以期与愿意亲近王维的朋友们取得共识。
亲近王维必然从亲近他的诗歌开始。艾吉在文中写道:当我从书堆的灰尘和毒味里,弹出这样的诗(大意),不禁怦然心动:
人闲桂花落
月出马不惊
我语塞了。我不知道该怎样感谢王维先生。这岂正是一字千金的事,完全是无价之宝。读了艾吉的“引诗”,我也几乎语塞了。他在文中郑重其事的用括号标明“大意”二字,
似乎已经为自己的“误引”作好了准备。由于“大意”的缘故,引诗与原诗相距“千里”之遥,原诗出自王维的《鸟鸣涧》:
人闲桂花落,
夜静春山空。
月出惊山鸟,
时鸣春涧中。
“引诗”不但把一、三句重新合成了一联,并且把“月出惊山鸟”弄成了“月出鸟不惊”,千古佳句变成了寻常之句。奇诗变成了俗诗,原诗的“大意”已丧失殆尽,王维已经不再王维,
已经是艾吉了。倘若兑现艾吉所言,那么艾吉可输惨了!王维的诗若是一字千余,他就痛失了数千金,若是无价之宝,他就痛失无价之宝也!
艾吉的“大意”还不仅限于此:“松下问童子,言师采药去,只在此山中,云深不知处?”他去寻找王维、却从容而又自信地走进了贾岛的“庙门”,把贾岛这首《寻隐者不遇》当着王维的诗来欣赏来亲近,当作滋润心灵的起死回生的“药”来煎服,如此不揣冒昧的张冠李戴,使人们的怀疑获得了充足的证据,似乎作者与王维之间也婉蜒着篱笆,在“亲近”中露出了无法弥合的疏远与隔膜。艾吉亲近王维的方式是很奇特的,既很真诚,又很随意,既很勇敢,而又粗放,既很严肃,而又不乏滑稽。
亲近王维仅靠零碎的“印。象”是远远不够的。“亲近”首先应该是诗歌文本上的亲近,所引之诗必须是准确无误的,要做到这点,并不困难,如果拿不甚稳,有书可查,否则就会误导读者,使愿意亲近王维的读者,因此而疏远了王维。其次是心灵的亲近,用亲近王维的心灵去发现去欣赏一个离我们很遥远而又很亲近的王维,以引起读者的共鸣。其三是态度的亲近,从治学的意义上讲,严谨一点是必须的,谦恭一点是值得的,无论是那些应该“疏远”的或者是应该“亲近”的,特别是后者更是如此,“大意”的态度,往往会造成“大意”,容易给一切“涉及者(王维、作者、编者、读者)带来不必要的遗憾,甚至带来损失。”
面对悠远的历史长河,泾与渭并不分明,沙与金随流而下,“怎样亲近”与“怎样疏远”就势必成为一种选择。在此聊备数言,当与诸君共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