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作即生活——读《叶圣陶语文教育论集》有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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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12.23

写文章，不是什么神秘的事，艰难的事，是一件既苦又乐的事。苦的是如果不开窍，冥思苦想、绞尽脑汁，却死活写不出什么来。乐的是一旦有所进步，能文不加点，洋洋洒洒，泼墨如云，挥笔而就，自然畅快。关于写作的窍门或者写作的密码是什么，我们一起从叶圣陶老先生80多年前写得《文章例话》序言和书中选录的文章中找寻答案吧。

一、《文章例话》序

《文章例话》是叶圣陶先生给《新少年杂志》中的栏目所选录的文章，内容为切近读者的意趣的现代人的文艺作品。阅读这篇序言，我感悟到叶圣陶先生关于写作的三个要点是：

首先，对于写作，我们要有正确的写作态度。凡是好的文章必然有不得不写的缘故，当自己有一种经验比较新鲜、特别深切时，值得写下来作为个人生活的记录。叶圣陶先生强调，写作首先要有正确的写作态度，在此基础上，我们就能够辨别哪些材料值得写，同时能够辨别人家的文章，哪些是有阅读价值的。

其次，对于写作训练，我们要有正确的认识。叶圣陶先生说：所谓好文章，也不过是材料选得精当一点儿，话说得确切一点儿周密一点儿罢了。在实际生活中，我们在社会里有意义地生活，并不为了写文章，为的是精彩的生活。

最喜欢文中叶圣陶先生的金句：生活犹如泉源，文章犹如溪流，泉源丰盈，溪流自然活泼泼地昼夜不息。这句话道出了生活和写作的密切关系。还记得怀特海在《教育的目的》中说过，教育只有一个主题，那就是五彩缤纷的生活。凡是对生活抱以热爱赤诚之心的人，往往会觉得有许多文章要写，而他们写出来的往往也是好文章。 

多数人都认为，写文章是“读书人”或是“文学家”特有的技能，叶圣陶先生坚定的相信：不论什么人都能写文章。哪怕是车间里的工人、田亩间的农人、铺子里的店员，甚至是码头上的装卸工，都能写出好文章，因为他们各有各的生活。写

文章不是生活的点缀和装饰，而就是生活本身。叶圣陶先生认为，能写文章算不得什么可以夸耀的事儿，不能写文章却是一种缺陷。写作是为了使自己的生活更见丰富，更见充实。

最后，我们要明晰《文章例话》中选文的意义和价值。书中所选文章都不是无聊消遣的游戏笔墨，各篇各有值得一写的价值，所整理呈现的内容都是作者生活的源泉里流出来的一股活水，是那样的活泼，那样的自然。

叶圣陶先生在每篇文章之后加上的一些话，性质都不一致。有的是指出这篇文章的好处，有的是说明这类文章的作法，有的是就全篇说的，有的只说到其中的一部分。当我们看了这些对文本深入解读的话语，就好像在听老师在讲解之后作一回概说。于是再去读其他文章，眼光就明亮且敏锐，自然能够分辨出文章的好处和作法、或者文章中不妥当和不合法度的地方。

阅读书中名家的文章及叶圣陶先生对文本写作的技法点评，不但有益于提升我们自己读文品文的眼光，同时也有益于自己的手腕。自己动手写作的时候，什么道路应该遵循，比如详略得当、细节刻画等；什么毛病必须避免，自然我们也能做到心中有数了。

2.《文章例话》（选录）

这一章节中，叶圣陶先生选取了七位名家大师的文学作品及精准点评，所选文章有：朱自清的《背影》、茅盾的《浴池速写》、夏衍的《包身工》、丰子恺的《现代建筑的形式美》、邹韬奋的《分头努力》、老舍《北平的洋车夫》、鲁迅的《看戏》。这些文章多是部分截取，原文之后附上了叶圣陶先生的一些点评，从这些著名作家的文字里去帮助读者理解写作文的要义。

重读朱自清先生的《背影》，读懂了文章的内容，感受到父亲疼爱儿子的深情，自然内心充盈着感动。阅读叶圣陶先生对《背影》的解析，有精致的品评，温情的解说，干净自然的文字背后深藏的情感，我更受触动，对文章更怀一种谦恭之心，原来文字的力量是那么的震撼人心，打动人心，向两位大师致敬。

简单梳理叶圣陶先生对《背影》细腻的品评：一篇文章，朗读是手段，亦是目的。阅读时，首先弄明白生字和难语，解决这等问题有三个办法，凭自己的经验、查词典、请问别人。接着，用我们的心思给文章加上无形的符号，划分清楚后，依着句读符号读，就不至于不明白或者误会文章的意思了。

这篇文章聚焦的中心是父亲的背影，凡是和父亲的背影没有关系的事情不用写，比如被朋友约去游逛等；凡是要写出来的事情都和父亲的背影有关系，比如父亲爬上月台为我买橘子就写得极其细腻，这中间含蓄着一股多么感人的爱惜儿子的深情！

叶圣陶先生说，说话要没有多余的话，作文要没有多余的文句。朱自清先生的文笔真可谓该略时惜墨如金，该详写时而又泼墨如云。细读《背影》里刻画父亲的语言和动作，我们能够读出送别那感人的画面，父亲真做了一番艰难而愉快的工作。父亲的话只有四处，非常简单，爬月台的动作也都很平常，但是简单的话里、平常的动作里都是深情的流露。

另外，文中有几处地方是作者不理解父亲疼爱儿子的心情心理活动，起到了衬托的作用，可以看出父亲始终把作者看做一个还得保护的孩子，所以随时随地给他周到的照顾。从叶圣陶先生的品评中，我们可以看出，欣赏文章、学写文章就是要慢下来，仔细分析，反复揣摩，品出味道，学其风骨。

茅盾在《浴池速写》文章中，显示出其看得精密，写得细腻的功夫；丰子恺的《现代建筑的形式美》中，叶圣陶先生的品评让我们明白了记叙文该怎么写，随笔怎么处理，说明文怎样合适；邹韬奋的议论文《分头努力》，真是字字着力，打动读者心坎的力量是巨大的！阅读叶圣陶先生的文字，我们明白了说明文是以“说明白了”为成功，议论文是以“说服他人”为成功；老舍《北平的洋车夫》一文，从作者纯粹的口头语言是妥帖、适当、精粹的语言，文章处处显示出作者心怀宽大，悲天悯人的情怀，幽默中蕴涵着温厚，字字珠玑，回味无穷。

阅读和写作都是人生的一种行为，叶圣陶先生说，阅读和写作的知识必须化为习惯、养成习惯，在不知不觉之间受用它，那才是真正的受用。叶圣陶先生在品评中，在指引了方向的同时，留给我们更多思考的空间，他传达给我们的观念是：学语文不难，作文并不难。

学写作很简单，大道至简，用心生活就能写好文章；学写作又不简单，它需要付出长期的时间去阅读，阅读中丰盈自己，从自己的生活观察感悟入手，从阅读的一篇篇经典的美文中厚实积累，训练我们的眼睛如相机一样，捕捉到有意义的事，然后用心智慧地删减素材后，我们就能去自然真挚的记录，去本真流畅的书写，让读写刻进生命，让读写如呼吸般自然。阅读叶圣陶半个多世纪以前语文教育经典论集，可以带给我们非常大的收获和感悟。

教育即阅读，阅读即教育；教育即生活，生活即教育；生活即写作，写作即生活。让我们继续阅读叶圣陶先生的经典文章，汲取前行的力量，收获精神的成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