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说 郑愁予
(雨说:四月已在大地上等待久了……)
等待久了的田圃跟牧场
等待久了的鱼塘和小溪
当田圃冷冻了一冬禁锢�种子
牧场枯黄失去牛羊的踪迹
当鱼塘寒浅留滞�游鱼
小溪渐渐瘖哑歌不成调子
雨说,我来了,我来探访四月的大地
我来了,我走得很轻,而且温声细语地
我的爱心像丝缕那样把天地织在一起
我呼唤每一个孩子的乳名又甜又准
我来了,雷电不喧嚷,风也不拥挤
当我临近的时候你们也许知悉了
可别打开油伞将我抗拒
别关起你的门窗,放下你的帘子
别忙�披蓑衣,急�戴斗笠
雨说,我是到大地上来亲近你们的
我是四月的客人带来春的洗礼
为甚麼不扬起你的脸让我亲一亲
为什不跟�我走,踩�我脚步的拍子?
跟�我去踩田圃的泥土将润如油膏
去看牧场就要抽发忍冬的新苗
绕�池塘跟跳跃的鱼儿说声好
去听听溪水练习新编的洗衣谣
雨说:我来了,我来的地方很遥远
那儿山�耸立,白云满天
我也曾是孩子和 ……
哪是第五段?
我们在拉茅粉墙的时候,树上的叶子就开始哗啦啦地响起来了,所以天虽然阴沉沉的如晚上七点的样子,但空气却并不沉闷,流动着的饱含水汽的气流将这种沉闷一扫而光。已经嗅得到雨的气息了,我们抓紧做手中的活儿,加快了抹墙的速度!
呀!南边已经传来了雨点儿落地溅起的哗哗声了,那么坚定,那么急促,不是很响,但决不飘渺,似乎成吨成吨的大豆从天上倾倒下来,由南向北,砸地而来,大弦嘈嘈如急雨,正是这种白果大小的珍珠倾天而下坠玉盘中的声响,铺天盖地,滚滚而来,似乎要湮没这世上的一切。迎面而来的气流也更急了,更湿润了,仿佛随手紧握一把,就可以把空气挤成潮湿的一滴。本能地,我移步欲逃,但刚粉的墙,被水一冲,就白费了,随即又返身,扯起一张塑料雨布。雨布还没盖好,雨点就砸下来了。
到处乱撞,不分东西,雨点砸在身上,肌肤立马泛起一阵寒意,汗毛都竖起来了。塑料雨布也更不听话了,时而落下来,时而翻过去,它根本不听从人的指挥,自顾自地在那里狂舞。盖上了,又下来了;下来了,自己又上去了,还扭着腰,做一副翻脸不认人的面目。左盖也盖不好,右搭也搭不严,而雨却更紧了:开始还是七八点雨身前,后来一砸下来湿一片,最后背上全湿了,到处都是寒意,寸寸肌肤都浸得冰凉,那冰凉又一分一分地浸入皮下,只感觉五脏六腑都渐渐凉起来了,雨在背上已捶打成了一片,使人深刻地体会到大雨倾盆之喻。
就巴掌大的一片墙,还没盖好,背上就全湿了,雨水湍湍,漫向腰际,臀部,大腿,小腿肚,身上湿透了,也凉透了,父亲说:“算了,不盖了!”我们便逆风疾奔到了檐下。只见白惨惨的雾气向北驰去,风助雨势,雨助风威,漫过半人高的平台沿儿,掠过屋后的大树,驰过无边的田园,罩得远山一片乳白萧惨,所有的事物都顺着风向佝偻着腰,难道远处的山也是畏惧自然的淫威而退缩到北边的吗?万马奔腾的声势始终环绕在我们周围,不时可以看到石棉瓦、塑料棚顶在空中翻飞北去,接着是那“啪”的一声闷响,想它已碎为七八块了!
风在努吼,雨在狂驰,摄于自然的淫威,顾不得掀起的雨布,面对新粉的灰墙,我们只能兴叹,以伺雨后补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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