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世纪70年代末以来,西方发达资本主义国家实行的政府改革,引起了极大的社会反响。“重塑政府运动”、“企业型政府”、“政府新模式”、“市场化政府”、“代理政府”、“国家市场化”、“国家中空化”等,只是对这场改革的不同称谓。人们普遍认为,区别于传统公共行政典范的、新的公共管理模式正在出现。赫克谢尔(C.Heckscher)指出,政府改革打破了单向的等级指挥关系,建立了互动交流和导向管理,并开始向“后官僚组织”变迁[1]。而巴扎雷(Michael Barzelay)说,摒弃官僚制的时代已经到来,公共管理由重视“效率”转而重视服务质量和顾客满意度,由自上而下的控制转向争取成员的认同和争取对组织使命和工作绩效的认同[2]。“重塑政府”运动的积极倡导者奥斯本和盖布勒总结美国改革地方政府和联邦政府的经验,宣扬政府管理的新方式[3]。胡德(Christopher Hood)把西方国家的政府改革所体现出来的政府管理新模式称作新公共管理典范[4]。“新公共管理”实践催生出不同于传统公共行政理论的理论新范式。这就是新公共管理理论。自上世纪中叶开始,西方发达资本主义国家普遍实行“福利国家”制度。它们运用凯恩斯主义经济学指导国家的经济活动,试图依靠政府的作用来弥补市场的不足。然而过了多年,“福利国家”制度并未取得如愿的经济增长和社会满意度。上世纪六七十年代以来,经济滞胀、政府扩大支出产生高税收、政府公共服务无效率,造成社会普遍不满,最终导致意识形态变革。人们开始从政治上批判“福利国家”的政策基础,主张以自由市场、个人责任、个人主义来重塑国家和社会。
在意识形态上崛起的“新右派”思想,主要来源于自由经济思想、新制度经济学和公共选择经济学。它强调自由市场的价值,批评政府干预的弊端,主张用市场过程取代政治或政府过程来配置社会资源并且做出相应的制度安排。它认为国家和政府作为非市场力量,会扭曲社会资源的有效配置。高税收将资源从“创造财富”的私营部门转移到“消费财富”的公共部门,妨碍经济增长和削减社会福利。只有让市场进行资源的最佳配置,让消费者和生产者决定福利的供给和需求,才能促进社会和经济的繁荣。于是,市场化成为政府改革的必然选择。公共企业的私营化、公共服务的市场化、公共部门之间的竞争、公共部门与私人部门之间的竞争,广泛进入西方国家的政府改革策略。
市场化改革,从一定意义上讲,是在为政府减负,同时也意味着政府放权。在现代国家,政府扮演着双重角色,即“社会福利的提供者”与“经济稳定和增长的主舵手”。政府在社会保障、社会公平、教育平等、医疗保健、环境保护等方面依然承担着不可推卸的责任,仍然支配着巨大的社会资源。社会要求政府“花费更少、做得更好”,更有效地使用公共财政资源。对此,政府必须积极从内部管理上挖潜,寻找新的管理理念和管理工具,提升政府的管理能力。私营企业优良的管理绩效和先进的管理方法,自然地成为政府进行管理创新的改革选择。西方国家的政府改革鼓吹市场化和效法私营企业管理,最终导致新公共管理典范的诞生而不同于传统的政府管理模式。
在这场改革运动中,英国是先行者。1980年,撒切尔政府推行以缩小政府规模和进行“财政管理创新”为中心的改革,其后的梅杰政府(“公民宪章运动”)、布莱尔政府(“第三条道路”)继续推进政府改革,进一步发挥市场化作用;新西兰则在1988年开始以“政府部门法案”为蓝本的改革;加拿大在1989年成立“管理发展中心”,并于次年发表题为“加拿大公共服务2000”的政府改革指导性纲领;美国于 1993年成立“国家绩效评估委员会”,用来指导政府改革,后于1998年更名为“重塑政府国家伙伴委员会”(National Partnership for Reinventing Government)。这些改革的重要特征就是,发挥市场机制在公共服务领域中的作用,积极借鉴私营管理的技术和方法,提升政府的管理能力和公共服务能力。 新公共管理作为一种新的管理模式,其理论基础与以往的行政理论有很大的区别。如果说传统的公共行政以威尔逊、古德诺的政治—行政二分论和韦伯的科层制论为其理论支撑点的话,新公共管理则以现代经济学和私营企业管理理论和方法作为自己的理论基础。首先,新公共管理从现代经济学中获得诸多理论依据,如从“理性人”(人的理性都是为自己的利益,都希望以最小的付出获得最大利益)的假定中获得绩效管理的依据;从公共选择和交易成本理论中获得政府应以市场或顾客为导向,提高服务效率、质量和有效性的依据;从成本—效益分析中获得对政府绩效目标进行界定、测量和评估的依据等等。其次,新公共管理又从私营管理方法中汲取营养。新公共行政管理认为,私营部门许多管理方式和手段都可为公共部门所借用。如私营部门的组织形式能灵活地适应环境,而不是韦伯所说的僵化的科层制;对产出和结果的高度重视,而不是只管投入,不重产出;人事管理上实现灵活的合同雇佣制和绩效工资制,而不是一经录用,永久任职,等等。总之,新公共管理认为,那些已经和正在为私营部门所成功地运用着的管理方法,如绩效管理、目标管理、组织发展、人力资源开发等并非为私营部门所独有,它们完全可以运用到公有部门的管理中。
在公共选择和交易成本理论与新管理主义理论的基础上,发展出不同方向的新公共管理的理论。
一、弗里德曼和哈耶克的“小政府理论”。在“政府失灵论”蔓延的背景下,这两位学者指出,政府应缩小管辖的空间范围,其活动内容只是提供那些市场做不了也做不好的服务,即提供具有非排他性的公共产品和服务。当然,政府的“小”只是空间范围上的小,并不意味着政府能力以及竞争力的弱小。
二、哈默和钱皮则发展出“流程再造”理论,主要针对官僚制,强调对官僚制进行重新改造和超越。其理论内容主要有:
1、对工作流程进行重新设计,以提高效率,效能和质量。
2、以业务流程为改造对象和中心,以顾客需求和满意度为目标、对现有业务流程进行根本的再思考和彻底的再设计,以打破传统的职能型组织结构,建立全新的过程型组织结构,从而实现组织在成本、质量、服务和速度等方面的巨大改善。
三、另有学者——霍哲把政府绩效作为切入点,提出把绩效评估作为改进绩效的一种管理工具。他设计了一整套具体的绩效评估流程,同时还强调,在绩效评估的过程中要提高公民的参与度,因为这样的绩效评估结果和绩效信息将会对政府政策和项目管理有更大的意义。
四、霍哲还研究了另一个重要的理论——基于回应性的政府全面质量管理。即建立起一套在以顾客为中心,持续改进,强调授权和协作基础上的全面质量管理。其目的在于通过引入政府全面质量管理,消除由于官僚制、利益集团以及专业化的结构所带来的回应性障碍,建立更具回应性以及以顾客为中心的公共机构。
五、奥斯本和盖布勒的“重塑政府”理论,他们在《改革政府》中将“新公共管理”看做单一的模式概念,并指出“新公共管理”模式包含以下十大基本原则或基本内容:
1、起催化作用的政府:掌舵而不是划桨
2、社区拥有的政府:授权而不是服务
3、竞争性政府:把竞争机制引入到提供服务中去
4、有使命的政府:改变按章办事的组织
5、讲究效果的政府:按效果而不是按投入拨款
6、受顾客驱使的政府:满足顾客的需要,而不是官僚政治需要
7、有事业心的政府:有收益而不浪费
8、有预见的政府:预防而不是治疗
9、分权的政府:从等级制到参与和协作
10、以市场为导向的政府:通过市场力量进行变革。
因此,应用企业家精神去改造政府,并且能够把企业经营管理的一些成功方法移植到政府中来,使政府这类公共组织能像私人企业一样,提高效率。其中最重要的一点就是以顾客为中心,即强调服务提供者应对他们的顾客负责,在提供服务过程中不断进行革新,寻求减少成本和增进质量的方法,聆听顾客的呼声,授权顾客作出选择,把资源放在顾客手里让他们挑选。 1.公共政策领域中的专业化管理。这意味着让管理者管理,或如胡德所言“由高层人员对组织进行积极的、显著的、裁量性的控制”。对此最为典型的合理解释是“委以责任的前提是对行为责任进行明确的区分”。
2.绩效的明确标准和测量。这需要确立目标并设定绩效标准,其支持者在论证时提出“委以责任需要明确描述目标;提高效率需要牢牢盯住目标”。
3.格外重视产出控制。根据所测量的绩效将资源分配到各个领域,因为“需要重视的是目标而非过程”。
4.公共部门内由聚合趋向分化。这包括将一些大的实体分解为“围绕着产品组成的合作性单位”,它们的资金是独立的,彼此之间在保持一定距离的基础上相互联系。“在公共部门的内部与外部”,既可对这些单位进行管理又可以“获得特定安排所带来的效率上的优势”,其必要性证明了这种做法的合理性。
5.公共部门向更具竞争性的方向发展。这包括了“订阅合同条款以及公开招标程序”,其合理性则在于“竞争是降低成本和达到更高标准的关键所在”。
6.对私营部门管理方式的重视。这包括“不再采用‘军事化’的公共服务伦理观”,在人员雇用及报酬等方面更具有弹性,这种转变的合理性在于,“需要将私营部门‘经证实有效的’管理手段转到公共部门中加以运用”。
7.强调资源利用要具有更大的强制性和节约性。胡德将这看做是“压缩直接成本,加强劳动纪律,对抗工会要求,降低使职工顺从企业的成本。“对公共部门的资源需求进行检查,少花钱多办事”的必要性证明这种做法是合理的。 1、以顾客为导向,奉行顾客至上的全新价值理念。新公共管理完全改变了传统模式下政府与公众之间的关系,政府不再是发号施令的权威官僚机构,而是以人为本的服务提供者,政府公共行政不再是“管治行政”而是“服务行政”。公民是享受公共服务的“顾客”,政府以顾客需求为导向,尊崇顾客主权,坚持服务取向。新公共管理关注政府项目实施的有效性,表现出一种目标导向的趋势,行政权力和行政行为从属和服务于“顾客”的满意度这一中心。政府以提供全面优质的公共产品、公平公正的公共服务为其第一要务。在新公共管理看来,政府是负责任的“企业家”,而公民是其尊贵的“顾客”。这是公共管理理念向市场法则的现实复归。作为“企业家”的政府并非以赢利为目的,而是要把经济资源从生产效率较低的地方转移到效率较高的地方,“由顾客驱动的政府是能够提供多样化和高质量的公共服务的政府”。对公共服务的评价,应以顾客的参与为主体,注重换位思考,通过顾客介入,保证公共服务的提供机制符合顾客的偏好,并能产出高效的公共服务。
2、治道变革,政府职能由“划桨”转为“掌舵”。新公共管理主张政府在公共行政中应该只是制定政策而不是执行政策,政府应该把管理和具体操作分开。用《改革政府》的作者戴维·奥斯本等人的话说,就是政府的角色应是“掌舵”而不是“划桨”。他们认为传统政府低效的一个重要原因就是忙于划桨而忘了掌舵,做了许多做不了、做不好、舍本求末的事情。正如彼得·德鲁克在其名著《不连续的时代》中所写道的:“任何想要把治理和实干大规模地联系在一起的做法只会严重削弱决策的能力。任何想要决策机构去亲自实干的做法也意味着干蠢事。”至于掌舵的主要途径,新公共管理认为要通过重新塑造市场,不停地向私人部门施加各种可行和有利的影响让其“划桨”的方式来进行。
3、公共管理中引入竞争机制。传统公共行政力图建立等级森严的强势政府,强调扩张政府的行政干预。新公共管理则主张政府管理应广泛引入市场竞争机制,通过市场测试,让更多的私营部门参与公共服务的提供,提高服务供给的质量和效率,实现成本的节省。以竞争求生存,以竞争求质量,以竞争求效率。竞争性环境能够迫使垄断部门对顾客的需要变化作出迅速反应。相对于动用政府本身的公务员来说,合同外包是允许政府实验各项政策的全新供给体系,通过市场测验可以判断出新政策的合意性。“风险规避,尤其是政治风险的回避,是公共行政人员推行民营化的主要动机”。
4、重视效率追求。追求效率是公共行政的出发点和落脚点。新公共管理在追求效率方面主要采取三种方法:(1)实施明确的绩效目标控制。与传统公共行政重遵守既定法律法规、轻绩效测定和评估的做法不同,新公共管理主张放松严格的行政规制,实行严明的绩效目标控制,既确定组织、个人的具体目标,并根据绩效目标对完成情况进行测量和评估。(2)重视结果。传统的官僚主义政府注重的是投入,而不是结果。他们往往只会花掉预算分解的每个项目的资金,对结果和收益毫不关心。新公共管理根据交易成本理论,重视管理活动的产出和结果,关注公共部门直接提供服务的效率和质量,主张对外界情况的变化以及不同的利益需求作出主动、灵活、低成本、富有成效的反应。(3)采用私营部门成功的管理手段。新公共管理强调政府广泛采用私营部门成功的管理手段和经验,如重视人力资源管理、强调成本——效率分析、全面质量管理、强调降低成本,提高效率等。
5、改造公务员制度。新公共管理主张对公务员制度的一些重要原则和核心特征进行瓦解:(1)通过推行临时雇佣制、合同用人制等新制度,打破传统的文官法“常任文官无大错不得辞退免职”的规定。(2)废弃公务员价值中立原则。新公共管理“主张放弃政府的与逻辑实证论相联系的表面上的‘价值中立’(value-neutrality)”,它正视行政所具有的浓厚的政治色彩,认为不应将政策制定和行政管理截然分开。强调公务员与政务官之间存在着密切的互动和渗透关系,主张对部分高级公务员应实行政治任命,让他们参与政策的制定过程,并承担相应的责任,以保持他们的政治敏感性。新公共管理认为正视行政机构和公务员的政治功能,不仅能使公务员尽职尽责地执行政策,还能使他们以主动的精神设计公共政策,使政策能更加有效地发挥其社会功能。
6、创建有事业心和有预见的政府。新公共管理认为“政府必须以收费来筹款,通过创造新的收入来源以保证未来的收入”。不仅如此,政府还必须转变价值观,在把利润动机转向公众使用的基础上,尽可能使政府公共管理者转变为企业家,学会通过花钱来省钱、为获得回报而投资。与此同时,新公共管理认为,传统公共行政只注重提供服务而不注重预防,结果当问题变成危机时,再花大量的金钱、精力去进行治疗。新公共管理认为社会更需要预防,即解决问题而不是提供服务。为此,政府应该把更多的工作放在预防上。有预见的政府会做两件根本的事情:(1)使用少量钱预防而不是花大量钱治疗;(2)在作出重要决定时,尽一切可能考虑到未来。 新公共管理理论在发展的过程中遭到了不少的批评,但这并不影响它作为公共行政发展的总趋势。它通过推进改革管理的整体的多元化和公共管理手段的企业化,促使政府不再担当公共产品和服务的惟一提供者,而是担当公共事务的促进者和管理者,它有助于提高公共管理的有效性和促进社会可持续发展。
“新公共管理”范式的出现构成了对传统的公共行政学范式的严峻挑战,它改变了传统行政学的研究范围、主题、方法、学科结构、理论基础和实践模式,日益成为当代西方公共管理尤其是政府管理研究领域的主流。“新公共管理”有其新颖、合理之处,它反映了当代西方公共管理实践的发展趋势,体现了公共部门管理研究的新成就。与传统的公共行政学相比,“新公共管理”范式具有一系列创新,这主要表现在如下四个方面:第一,“新公共管理”为公共部门管理尤其是政府管理研究奠定了更广泛、坚实的理论基础;第二,“新公共管理”开阔了公共行政学的理论视野,具有一系列主题创新;第三,“新公共管理”建立起一个更加全面、综合的知识框架;第四,“新公共管理”提供了一种当代公共部门管理尤其是政府管理的新实践模式。
新公共管理在三个方面表现出了防止行政权力腐败的趋向:(1)新公共管理的服务定位将导致特权的消失和特权意识的弱化;(2)新公共管理的顾客至上改变了原先行政体系的主体中心主义,这种主体的边缘化使腐败丧失了发生的根据;(3)新公共管理由于实行公共服务的公开竞标,将增加行政行为的透明度,使不透明地行使公共权力的机会最小化。总之,新公共管理已经显示出这样的趋势,即建立起一种以公共利益为中心的管理体制。此外,新公共管理还力图从根本上解决管理行政公平与效率不可兼得的矛盾。新公共管理可能代表着走向一种全新的公共行政模式的方向,是政府变迁中一个新的时代的开始。
官僚制模式在西方发达国家具有顽强的生命力,它不可能完全被新公共管理模式所替代。这是因为:首先,正如奥斯本和盖布勒清醒地认识到的那样,政府行政部门与私人企业是“根本不同的两种组织机构”,二者之间有一定不可泯灭的界限。同时政府行政部门在政策管理、规章制度、保障平等、防止歧视、保持全社会的凝聚力等方面所起的作用是企业无法替代的。在政府行政体系及其运行机制中可以引进“企业家精神”,但却绝对不能使政府等同于企业。其次,正如韦伯早就注意到的那样,“官僚制本身纯粹是一种精密仪器”,“由于它内部的彻底理性化结构,使对它的‘革命’愈来愈不可能”。因此,当代西方发达国家进行的行政改革,只不过是要消除政府行政体系的官僚制过度发展带来的弊病,而根本谈不上废除或准备废除官僚制。 新公共管理的出现被称为行政管理范式的转换。作为一种新的理论范式,它涉及到以往的公共行政领域所未涉及的大量专题,如公共物品、外部性、公共服务供给、理性人、交换范式、制度选择、政府失败、自给型公共组织等,成为当代西方行政改革的主导理论。?
第一,政府的管理职能“应是掌舵而不是划桨”。“新公共管理”理论提倡通过“政府公共政策化”将政府从管理的具体事务中解脱出来,从根本上解决机构臃肿、预算超支、效率低下、官僚主义与腐败盛行的顽症。“新公共管理”理论认为,政策组织与规制组织的职能是负责“掌舵”,而服务提供组织与服从型组织的职能是“划桨”。这样做可以自然而然地达到消肿减肥的目的,减少开支、提高效率。?
第二,将企业化的管理方式引入公共部门。“新公共管理”理论认为,企业先进的管理方式和手段、服务理念都可以为公共部门所用。应该打破政府部门的垄断,通过公开竞标的方式将公共服务承包出去,实行全面质量管理和目标管理;对产出和结果高度重视,而不是只管投入,不重产出;人事管理上实现灵活的合同雇佣机制和绩效工资制,而不是终身任职。
第三,营造“顾客导向”的行政文化。“新公共管理”理论认为,政府的社会职责是根据顾客的需求向顾客提供服务,政府服务以顾客或市场为导向,只有顾客驱动的政府才能满足多样化的社会需求并促进政府服务质量的提高。于是,“新公共管理”理论改变了传统公共行政的政府与社会之间的关系,政府不再是凌驾于社会之上的、封闭的官僚机构,而是负责任的企业家,公民则是其“顾客”。?
第四,采用授权或分权的方式进行管理。“新公共管理”理论提倡以授权、分权的办法来对外界变化迅速做出反应。与集权的机构相比,授权或分权的机构有更多优点,比集权的机构有多得多的灵活性;对于新情况和顾客需求的变化能迅速作出反应;比集权的机构更有效率;比集权的机构更具创新精神;能够比集权的机构产生更强的责任感、更高的生产率。?
第五,实施明确的绩效目标控制。“新公共管理”理论主张放松严格的行政规制,实行严明的绩效目标控制。即确定组织、个人的具体目标,与之签定绩效合同,并根据绩效目标对完成情况进行测量和评估。这是组织由过去的“规则驱动型”向“任务驱动型”转变。?
第六,考虑外部性问题。“新公共管理”理论认为由于公共产品消费的非排他性,政府可以将一些公共产品实行经营权与所有权分离,实行公共产品消费低收费制,从而减少人们对公共产品消费,增加私人产品消费,同时也改变公共服务者激励机制,减少公共产品带来外部性。?
第七,强调人力资源管理。“新公共管理”理论强调人力资源管理,提高了在人员录用、任期、工资及其他人事管理环节上的灵活性,如以短期合同制替代常任制,实行不以固定职位而以工作实绩为依据的绩效工资制等。?
“新公共管理”理论强调进行公共管理信息化改革,主要目标是建立电子化政府。随着知识爆炸性的增长,政府原有的管理模式和运转方式越来越难以适应,无法发挥其应有的效能,为改革这种状况,建设信息高速公路和实现社会信息化,已成为各国政府的共识。?
新公共管理理论在西方的出现并不是偶然的。首先,自20世纪70年代由石油危机引发的经济衰弱、西方各国高额的财政赤字、福利国家的不堪负重以及一系列新的政治、经济问题的浮出水面,成为引发政府改革的直接原因;其次,经济全球化对政府的公共管理提出的更高要求,是西方政府改革的重要推动力;再次,自二战以后,由于政府职能的不断扩张,政府规模的无限膨胀,使得西方各国政府普遍臃肿,效率低下;最后,新技术革命的发展要求西方各国对政府组织作出适应信息时代的变革与调整。这些因素共同促成西方各国公共行政管理的改革浪潮,西方国家普遍进入新公共管理时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