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笑白话西游记》第七回(总19-21)
第七回 八卦炉里逃大圣 五行山下定心猿
富贵功名,前缘分定,为人千万别欺心。正大光明,忠良善果弥深。些些狂妄天加谴,眼前不遇待时临。问东君因甚,现在祸害相侵。只为心高图罔极,不分上下乱规箴。
齐天大圣被天兵押到斩妖台,就绑在降妖柱上。可是,无论怎么刀砍斧剁、枪刺剑剖,大圣都毫发无损。南斗星一看,只好命令火部天神,放火烧大圣。但是,火部天神烧来烧去,还是没烧坏大圣。南斗星没办法,又叫来雷部天神,用雷电劈大圣,然而,最后仍是没伤到大圣一丝一毫。大力鬼王和各路天神见怎么都伤不了大圣,只好去启奏玉帝,说:“万岁,这妖猴不知道在什么地方,学了非同凡想的护身法。我们刀砍斧剁、火烧雷劈,都没伤他一根毫毛。怎么办?”玉帝见说大圣刀火不伤,顿时惊得,目瞪口呆,就一时没说出话来。片刻,玉帝僵硬地张开嘴,结巴着,说:“这家伙这,这……这可怎么办啊?”太上老君在边上听了,说:“这猴子,吃蟠桃,喝御酒,又偷仙丹。我那五壶仙丹,有生有熟,都被他吃到肚子里。他运用三昧火,煅烧成一块,所以,已经是金钢不坏之身,谁都别想伤他。不如让我带走,放进八卦炉,以文武火煅烧,将他烧成灰烬。顺便还能把我的金丹烧出来。”玉帝见老君说得是个办法,就叫六丁六甲,把大圣从降妖柱上解下来,交给老君。玉帝安置完大圣,叫来二郎显圣,赏了百朵金花,百瓶御酒,百粒仙丹,以及明珠异宝,锦绣织品,叫他全都拿回去,分给他的六个兄弟。真君谢过恩,立即带着奖品,兴高采烈地,回了灌江口。
老君带大圣来到兜率宫,叫小童解下大圣的绳索,拿掉穿肩胛骨的钩刀,把大圣推进八卦炉,盖好炉盖,就叫看炉的道士、架火的童子,扇起火,仔细烧炼。老君的这八卦炉,是干、坎、艮、震、巽、离、坤、兑八卦。大圣被推到炉子里,最后钻到“巽宫”的位置下,藏了起来。巽是风,所以,有风无火,风搅出烟来,把大圣的两只眼睛,就给曛红了。大圣被曛红了双眼,得了病眼,结果,成了一对“火眼金睛”。
时间过得飞快,一转眼,七七四十九天过去了,按照惯例,到了开炉的时间。老君见时候已到,就叫童子开炉取丹。大圣在里面,正在那儿捂着双眼,使劲搓鼻涕,忽然,听到炉盖响,大圣急忙睁开眼睛,往上面看。大圣见上面有道光亮,就一纵身,干脆跳起来,一下蹦出了丹炉。到大圣了丹炉外,抬起脚,唿喇一声,蹬倒了丹炉,就拼命往外跑。架火道士、看炉的童子,见大圣突然冲出来,急忙跟着丁甲,围上去,想要抓大圣。这时候,大圣就如同癫痫的白额虎,发疯的独角龙,他见架火道士、看炉的童子围过来,就什么也不顾地,一一推倒他们,然后,撒开腿,拼命跑起来。老君见大圣跑了,赶紧追上去,伸手要抓大圣。大圣见老君伸过手来抓他,就顺势抓住老君的手,使劲一拽,一下把老君拽了个倒栽葱。大圣拽倒了老君,从耳朵里,拿出金箍如意棒,迎着风,晃一幌,把金箍如意棒变得像碗一样粗细,就迅速舞动开来,一边往外跑着,一边在天宫里,不分好歹,乱打起来。大圣这一阵乱打,顿时打得,九曜星闭门闭户,四天王无影无踪。对此曾有诗写道:
混元体正合先天,万劫千番只自然。
渺渺无为浑太乙,如如不动号初玄。
炉里久炼非铅汞,物外长生是本仙。
变化无穷还变化,三皈五戒总休言。
又有诗写道:
一点灵光彻太虚,那条拄杖也象之:
或长或短随人用,横竖横排任卷舒。
还有诗写道:
猿猴道体配人心,心即猿猴意思深。
大圣齐天非假论,官封弼马是知道音。
马猿合作心和意,紧缚牢拴莫外寻。
万相归真从一理,如来同契住双林。
大圣不分上下,舞动铁棒,东打西撞,没一个天神能挡得住他。很快,大圣打到了通明殿里,灵霄殿外。佑圣真君的佐使王灵官,这时候,正在把守大殿。灵官见大圣打过来了,急忙提着金鞭,迎上前,大喊一声,说:“猴头,去哪儿啊!有我在这儿呢,别太猖狂了!”大圣见佐使王灵官来拦自己,就抡开铁棒,不由分说,照着灵官,劈头盖脸,猛打过去。灵官一看,大圣抡铁棒,打向自己,他急忙举起金鞭,奋力把大圣迎住。他们两个,在灵霄殿前,一转眼间,就兵兵梆梆,撕杀起来。他们:
赤胆忠良名誉大,欺天诳上声名坏。一低一好幸相持,豪杰英雄同赌赛。铁棒凶,金鞭快,正直无私怎忍耐?这个是太乙雷声应化尊,那个是齐天大圣猿猴怪。金鞭铁棒两家能,都是神宫仙器械。现在在灵霄宝殿弄威风,各展雄才真可爱。一个欺心要夺斗牛宫,一个竭力匡扶玄圣界。苦争不让显本领,鞭棒往来无胜败。
他们俩正打得激烈,佑圣真君又派人去雷府,调来了三十六员雷将。大圣见又来了一大群的雷将,围住自己,一点也不畏惧。他左遮右挡,后架前迎,用开一条如意铁棒,继续拼命奋战。突然,大家打着打着,所有的雷将,都同时舞动起刀枪剑戟、鞭简抓锤、钺斧金瓜、旄镰月铲,一起朝大圣打来。大圣一看,急忙晃一晃身体,摇身一变,变成了三头六臂;与此同时,大圣又再把如意棒一晃,也变成了三条。只一瞬间,大圣就六只手,抡着三条铁棒,好象纺车儿一样,滴流流地,在中间飞舞起来,抵挡住所有的兵器。这真是:
圆陀陀,光灼灼,亘古常存人怎学?入火不能焚,入水何曾溺?光明一颗摩尼珠,剑戟刀枪伤不着。也能善,也能恶,眼前善恶凭他作。善时成佛与成仙,恶处披毛并带角。无穷变化闹天宫,雷将神兵不可抓。
天神把大圣围在中间,却不能靠近,刀枪之声,就惊动了玉帝。玉帝见大事不好,急忙传圣旨,派游奕灵官和翊圣真君,到西天极乐世界,去请如来佛老。
灵官和真君离开天宫,急急来到灵山胜境雷音宝刹。他们见到四金刚、八菩萨,匆匆行了礼,就请四金刚、八菩萨,去奏请佛祖,到天宫救架。四金刚、八菩萨跑进雷音宝刹,到了宝莲台,把事情启奏如来,如来立即叫召请灵官和真君进殿。灵官和真君走进宝刹,拜见过如来,如来问:“玉帝出什么事了,还叫灵官和真君亲自来一趟?”灵官和真君说:“花果山有个石猴,在那里施展本领,聚集手下,搅乱世界。玉帝让他上天,封他做弼马温,他嫌官小,就自己走了。后来,玉帝派李天王、哪咤太子,一起去抓他,没有抓住,就又把他叫回天上。这一次,封他做了齐天大圣,只是有官无禄。后来,玉帝派他代管蟠桃园,他就在里头偷桃子吃。之后,他又跑到瑶池,偷肴偷酒,搅乱盛会。他还借着酒醉,溜进兜率宫,偷吃了老君的仙丹。玉帝派十万天兵天将去抓他,没有抓住。幸好观世音菩萨推荐二郎真君,带着结义兄弟,一起去助战,这才围住他。但是,他变化多端,一时间,真君也没能取胜。最后,老君抛下金钢琢,打中他的天灵盖,二郎才把他抓住。他被绑到玉帝面前,玉帝就传旨斩了他。可是,刀砍斧剁,火烧雷劈,全都伤不了他。老君奏准玉帝,领他回去,用文武火煅烧。过了七七四十九天,老君开炉取丹,他就跳出来,打退天兵,一直打到了通明殿里,灵霄殿外;开始的时候,他被佑圣真君的佐使王灵官挡住苦战,到了后来,我们又去了三十六员雷将,才把他围住。但是,都到现在了,我们也只是围困住他,根本无法靠近。事情紧急,玉帝就派我们来,请佛祖赶紧去解围。”如来听是这么回事,就对周围的菩萨说:“你们在这里坐稳法堂,不要乱了禅位,我去抓妖魔,去去就来。”
如来带上阿傩、迦叶两个尊者,离开雷音,很快到了天宫。如来来到灵霄殿前,见喊杀之声,震耳欲聋,三十六员雷将,正围住大圣,奋力撕杀,如来就传法旨,说:“叫雷将停下干戈,放开营所,叫那个大圣出来,我到要问问,他有什么法力。”天神们一看,全都停住手,就退到了两旁。大圣见天神忽然退下去了,就收了法象,变回原来的样子。大圣走上前,气势汹汹地,大叫着,问如来:“你是哪来的善士,就敢叫我们停下来。你要问什么?”如来笑笑说:“我是西天极乐世界释迦牟尼尊者。听说你这个猖狂的野猴儿,屡次三番,反叛天廷。你是什么地方来的,哪一年得的道,怎么这样凶暴蛮横?”大圣听了,就昂着头,挺着胸,说:“我是
天地生成灵混仙,花果山里一老猿。水帘洞里为家业,拜友寻师悟太玄。炼就长生多少法,学来变化广无边。因在凡间嫌地窄,立心端要住瑶天。灵霄宝殿非他久,历代人王有分传。强者为尊该让我,英雄只此敢争先。”
佛祖听大圣说完,呵呵冷笑几声,说:“你这家伙,原来是只猴子成精。你有什么可狂的,就想夺玉帝的宝座?他从小修持(修行),苦苦经历了一千七百五十劫。每劫是十二万九千六百年。你算算,总共要多少年,才能享受如此无极大道?你这个初通世事的畜生,说什么大话!太不像话了,太不像话了!可别折了你的寿数!,,,,。趁早皈依,千万别再胡说,就怕遭人毒手,顷刻间没了性命,可惜了你在世上白活这么多年!”大圣说:“他虽然时间长,但也不该一直占着这位子啊!俗话说:‘皇帝轮流做,明年到我家。’叫他搬出去,把天宫让给我;要不然,我就一直折腾下去,叫他永远没个清静!”佛祖说:“你除了会长生变化外,还有什么本事,就敢来霸占天宫胜地!”大圣说:“我的本事多着呢!我会七十二种变化,万万年长生不老。我会驾跟头云,一翻就是十万八千里。我怎么就坐不了玉帝的位子?”佛祖说:“我和你打个赌:你如果有本事,一个跟头能跳出我的手掌心,我就算你赢。到时候,不用动刀动枪,我请玉帝到西天去住,把天宫让给你;但是如果你跳不出我的手掌心,就还下去为妖,再修炼几百年,再来胡闹。”大圣见如来说赌他跳不出如来的手掌心,不由得暗暗发笑,心里说:“这如来真傻!老孙一个跟头,就是十万八千里。他那手掌,大小不到一尺,怎么会跳不出去呢?”想到这儿,大圣赶紧答应下来,说:“你这么说,能做主吗?”佛祖说:“能做主,能做主!”说完,佛祖就微微伸开右手,象个荷叶大小似的,把手放在悟空面前。
大圣收了如意棒,抖擞神威,一纵身,站到佛祖的手掌上,说一声:“我走啦!”就一路云光,刷地飞出去,立即无影无踪,一眨眼,不见了。大圣在空中,翻滚着,象个风车一样,转动个不停,只顾着一个劲地,拼命往前飞。大圣飞了一会儿,正飞着,忽然,见前面不远处,有五根红肉柱子,冒着青气。大圣心头一喜,暗暗说:“看来是跑到天的尽头了。现在回去,如来作证,天宫就是我的啦。”大圣正要回去,忽然,又停下来,心里又说:“先等等!我先留个记号,等回去了,也好跟如来说!”说着,大圣就拔下一根毫毛,吹口仙气,叫声“变!”变出一根浓墨双毫笔来。大圣拿着笔,在最中间的根柱子上,唰唰唰,写下 “齐天大圣,到此一游”八个字,就收起毫毛,准备回去。大圣正要起身走,忽然,又停了下来。大圣解开裤子,很不自重地,就在第一根柱子底下,哗哗哗地,撒了一泡尿。大圣撒完了尿,这才转过身,翻起跟头云,飞快地回到如来面前。大圣落到如来手掌上,说:“我出去了,又回来了。你叫玉帝把天宫让给我吧!”
如来见大圣“回来了”,骂着说:“你这臊猴精!根本就没离开我的手掌心!”大圣说:“你不知道。我已经跑到天的尽头了。我看见了五根红肉柱子,冒着青气;还留下了记号呢!你敢和我一起去看看吗?”如来说:“不用去,你自己低头看吧!”大圣睁圆火眼金睛,低头一看,呀!原来在佛祖右手手指上,竟然就写着“齐天大圣,到此一游”这八个字,而且,在大指丫里,还散发出了猴尿的臊气呢!大圣这下可真吓坏了,心里说:“竟然有这样的事!竟然有这样的事!我明明把字写在了撑天柱上,怎么会跑到他的手指上呢?难道他有未卜先知的法术。我不信,我不信!我再去看看!”
大圣心里说着,就纵起身,想再跳出去。佛祖一看,大圣要跳出去,就突然翻起手掌,呼地一声,轻轻一扑,把猴王推出西天门外,一下压在了手掌下。瞬时间,佛祖的五根手指又化成金、木、水、火、土五座大山,就成了“五行山”。周围的雷神和阿傩、迦叶,见佛祖一翻手,就轻易制服了大圣,全都合掌称赞,连声说:“善哉!善哉!”。这就是:
当年卵化学为人,立志修行果道真。
万劫无移居胜境,一朝有变散精神。
欺天罔上思高位,凌圣偷丹乱大伦。
恶贯满盈现有报,不知何日能翻身。”
如来佛祖降伏了妖猴,正要和阿傩、迦叶动身回西天极乐世界,忽然,天蓬、天佑来了。天蓬、天佑上前行礼,说:“请如来等一等,玉帝来了。”佛祖见说玉帝来了,急忙停住云,转回身。只见八景鸾舆,九光宝盖;声奏玄歌妙乐,咏哦无量神章;散宝花,喷真香。一转眼间,玉帝已经来到佛祖面前。
玉帝说:“多谢佛老施展无边法力,降伏妖邪,请再等一等,我为各位举办了一个盛筵,表示谢意。”如来不敢违背,合掌达谢说:“老僧奉大天尊之命,来这里降妖,有什么法力?其实还是大天尊和各位的洪福,怎么好意思让万岁称谢呢?”玉帝和如来由客气了几句,就传旨,叫雷部诸神分头去请三清、四御、五老、六司、七元、八极、九曜、十都、等等仙人,都到这里来赴会,一同感谢佛恩。玉帝又命令四大天师、九天仙女,大开玉京金阙、太玄宝宫、洞阳玉馆,又请如来高坐七宝灵台,又安排龙肝凤髓,玉液蟠桃,精心款待如来。
不一会儿,玉清元始天尊、上清灵宝天尊、太清道德天尊、五炁真君、五斗星君、三官四圣、九曜真君、左辅、右弼、天王、哪咤等等的各路神仙,全都对对旌旗,双双幡盖,捧着明珠异宝,寿果奇花,来献给佛祖。大家纷纷向如来致谢,说:“感谢佛祖无量法力,收伏妖猴。大天尊在天宫设宴,我们都来致谢。请佛祖给这次宴会起个名字吧!”如来见盛情难却,就痛快地答应说:“要起个名字,就叫‘安天大会’吧!”大家听了,全都交口称赞,连声说:“好,好,好!‘安天大会’!好!‘安天大会’,好!” 大家说完,就纷纷落座,开始了盛会。盛会上,各路神仙,走斝(jia3)传觞,簪花鼓瑟,真是无比热闹。对此曾有诗写道:
宴设蟠桃猴搅乱,安天大会胜蟠桃。
龙旗鸾辂祥光蔼,宝节幢幡瑞气飘。
仙乐玄歌音韵美,凤箫玉管响声高。
琼香缭绕群仙集,宇宙清平贺圣朝。
大家正都兴高采烈,陶醉在盛会上,王母娘娘带着一群仙子、仙娥、美姬、毛女,飘飘荡荡,舞动身姿,来到佛祖面前。王母娘娘行礼说:“上次妖猴搅乱蟠桃会,请大家来赴宴,没有办成。这次幸亏佛老施展无边法力,降伏妖猴,才塌塌实实,能在这里开‘安天大会’。没有什么东西可以表示谢意的,我只好亲手摘了几颗特别大个的蟠桃,献给佛老。”说完,王母叫端上仙桃,就献给佛祖。这些仙桃,一个个:
半红半绿喷甘香,艳丽仙根万载长。
堪笑武陵源上种,怎如天府更奇强!
紫纹娇嫩寰中少,缃核清甜世莫双。
延寿延年能易体,有缘食者自非常。
佛祖合掌答谢,接过桃子。王母又叫仙姬、仙子唱的唱,舞的舞,给大家助兴。旁边的各路神仙,全都赞不绝口。真是:
缥缈天香满座,缤纷仙蕊仙花。
玉京金阙大荣华,异品奇珍无价。
对对与天齐寿,双双万劫增加。
桑田沧海任更差,他自无惊无讶。
王母带着仙姬仙子,唱歌跳舞,大家聚在一起,觥筹交错,没一会儿,老寿星又来了:
一阵异香来鼻噢,惊动满堂星与宿。天仙佛祖把杯停,各各抬头迎目候。霄汉中间现老人,手捧灵芝飞蔼绣。葫芦藏蓄万年丹,宝箓名书千纪寿。洞里乾坤任自由,壶中日月随成就。遨游四海乐清闲,散淡十洲容辐辏。曾赴蟠桃醉几遭,醒时明月还依旧。长头大耳短身躯,南极之方称老寿。
老寿星见过玉帝,行完礼,又来见如来。老寿星激动万分地,说:“开始听说那妖猴被老君带到兜率宫煅烧,以为从此天上太平,可没想到他又反出来,还大闹了天宫。幸好如来施展法力,降伏他。现在,玉帝设宴答谢,我听到消息,就也跑来祝贺祝贺。我没别的什么东西,就特地摘了紫芝瑶草、碧藕金丹,一起送上。”对此诗中写道:
碧藕金丹奉释迦,如来万寿若恒沙。
清平永乐三乘锦,康泰长生九品花。
无相门中真法主,色空天上是仙家。
乾坤大地皆称祖,丈六金身福寿赊。
如来见老寿星送上紫芝瑶草、碧藕金丹,就都欣然接受下来。寿星落座,大家又继续走斝传觞。不一会儿,赤脚大仙又来了。大仙向玉帝行完礼,对佛祖说:“深感法力,降伏妖猴。没有什么东西可以表示敬意的,就拿了两颗交梨、几粒火枣,一起献给佛老。”对此诗中写道:
大仙赤脚枣梨春,敬献弥陀寿算长。
七宝莲台山样稳,千金花座锦般妆。
寿同天地言非谬,福比洪波话岂狂。
福寿如期真个是,清闲极乐那西天。
如来又道了谢,就叫阿傩、迦叶,把大家献来的东西,一一收好。大家正喝得酩酊大醉,忽然,一个巡视灵官跑进来,报告说:“那妖猴伸出头来了。”如来听了,说:“没关系,没关系。”说着,如来从袖子里拿出一张纸条,递给阿傩,就叫阿傩拿着纸条,到山顶上去贴上,震住妖猴。纸条上写的是“唵(an3)嘛(ma5)呢(ne5)叭(ba1)<口迷>吽(ou1)”(咱们把你哄)六个金字。阿傩拿着纸条,出天门,立即直奔五行山。阿傩到了五行山,把纸条贴在一块四方石头上,从此,五行山生根合缝,就稳稳压住了大圣。大圣虽然能呼吸,也能伸出手脚,但却只能是摇晃手脚,不能动换身体,更不能变化。阿傩见大圣被彻底困住了,就重回天宫,把情况报告了如来。
如来又坐了一会儿,就起身向玉帝告辞。玉帝一看,赶紧派天蓬、天佑,一同送如来和两位尊者。大家出天宫,如来正要回西天极乐世界,突然,想起五行山下的大圣,不免心发慈悲。如来动真言咒语,给五行山召了个土地神,又派了五方揭谛,让揭谛和土地一同住在山上,监押着大圣。如来还叫他们如果见大圣饿了,就给大圣铁丸子吃;如果见大圣渴了,就给大圣溶化的铜汁喝,一直要等到大圣灾祸满期的那一天。这就是:
妖猴大胆反天宫,却被如来伏手降。
渴饮溶铜捱岁月,饥餐铁弹度时光。
天灾苦困遭磨折,人事凄凉喜命长。
如果得英雄重展挣,他年奉佛上西天。
又诗中写道:
伏逞豪强大势兴,降龙伏虎弄乖能。
偷桃偷酒游天府,受箓承恩在玉京。
恶贯满盈身受困,善根不绝气还升。
果然脱得如来手,且待唐朝出圣僧。
日后到底何年何月,大圣才能灾满祸除,请看下面第八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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