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误解的“包二奶”? 一位博士的另类调查 | 文化纵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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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索未 | 北京师范大学

婚外包养与男性气质的关系化建构

(本文原载《社会学评论》2013年第5期)

婚外包养与男性气质的关系化建构

在市场经济和社会剧变的浪潮中，婚外包养开始成为一种普遍现象。然而，事情仅仅是如此吗？本文引入“性别劳动”理论，指出婚外包养现象背后的社会阶层分化与男性气质构建的关系。作者调查发现，在这种不平等的亲密关系里，“二奶”通过从事巧妙而繁复的家务、情感及身体劳动，帮助男性确认自我价值、男性尊严和权威。

在市场经济改革时期，男性气质的主流表述呈现出新的特点。性与欲望的显性化、财富的核心地位以及男性气概与家庭角色的紧密结合，这些都是市场改革时期性别话语中的重要组成部分。这些特点与传统性别规范暗合，获得更多的社会接纳和道德合法性。

在本文中，笔者引入“关系化”的视角来考察婚外关系与男性气质的建构。性别劳动的概念被用于形容为他人“赋予性别”而进行的各种情感和身体的努力。在婚外包养关系中，二奶们通过家务、情感及身体劳动，使她们的伴侣感到作为男人的尊严和地位。这种劳动有助于男性确认自我价值、男性尊严和权威。

通过分析工薪阶层和商人阶层男性婚外包养案例，本文揭示了权力关系如何影响性别劳动在特定亲密关系中的运作。二奶们为男伴提供的性别劳动远远多于从男伴那里得到的，这与社会的性别期待有关，也与她们对男伴的经济依附有关。二奶们通过情感管理来帮助男伴完成他们向往的男性形象，提供肯定和鼓励，提升其自信心和自我价值感。这种情感劳动在工薪阶层和商人阶层中有所不同，体现了市场改革对中国社会性别关系的影响。

家务劳动的情感与符号意义：工薪阶层的二奶们大多承担大量的家务和照料劳动。她们通过学做男友最爱吃的饭菜、照顾男伴的日常起居，为工薪阶层男性提供“好男人”的身份认同感和尊严感。这种劳动不仅为男伴营造了一个温馨实用的家庭氛围，也为他们打造了“一家之主”的尊严感。

多维度的情感劳动：除了符号化的家务劳动外，二奶们还通过情感管理来帮助男伴完成他们向往的男性形象。她们需要控制不满、不悦等负面情绪，以及给予男伴肯定和鼓励，提升其自信心和自我价值感。这种情感劳动在工薪阶层和商人阶层中有所不同，体现了性别劳动与权力关系的复杂性。

私人关系的外显：商人阶层的二奶们还需要帮助男友在其社会圈子里获得“面子”。她们在公共场合呈现出“恰当”的女性身体，通过装扮、言行等手段帮助男性建立性感且有魅力的形象，满足男性在社交应酬中的欲望和需求。这种外显的私人关系有助于男性在社会和家庭中获得更高的地位和尊重。

性别的关系化建构及其本土意义：在婚外包养关系中，二奶从事着家务、情感及身体劳动，帮助男性确认自我价值、男性尊严和权威。这种劳动对于男性来说，不仅是心甘情愿的，而且是他们在社会和家庭中获得尊严和价值感的重要途径。性别劳动在不同阶层男性中有所不同，体现了市场改革对中国社会性别关系的深刻影响。

关系化建构的视角对于理解当代中国性别身份的建构尤其有用。它强调了性别身份的建构不仅仅是个体的，而是与人伦关系、权力关系和社会文化准则紧密相连的。在社会转型时期，这种视角为探索主体身份建构提供了新的视角和可能性，也为更多融合了“关系化”视角的性别研究提供了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