闪着泪光的决定

小说全文 郁雨君著

No.1 史前生物
这个春天,图图跟着跳槽的爸爸,还有嫁狗随狗的妈妈(没错,图图的爸爸正好属狗),来到了这座陌生的城市这所陌生的学校。
爸爸的车把图图送到新学校门口,图图第一时间跳下车:“不用送我进去,我自己搞定!”她拍拍新校服,下巴一扬指指校门,信心满满,“等着瞧,我马上会像一滴水珠,跳入这条快乐的溪流!”
她摇手和爸爸说“再见”,再嘭嘭嘭拍拍车屁股。爸爸放心了,汽车一溜烟开远了。
图图长出了一口气,心想,总算飞快地把爸爸打发走了。她抬头看看不扎眼也不起眼的校门,再拉拉新校服。呃,这件条纹T恤真难看,活像腊肠狗。
第一堂课的铃声响了。插班生的图图却像没听到一样,唰一下飞快地转身,吐吐舌头,背起双手,背对着校门扬长而去。
哒哒哒……图图用左手和右手轮流在屁股上打拍子,一会顺时针一会逆时针,好像有根卷尾巴在那活蹦乱跳呢。
她摇着手掌走过街边一幢幢高高低低的楼,一家家晃眼的不晃眼的店铺招牌。哪里才有蝴蝶栖息的地方呀?哇,街对面,一片街心绿地!赶紧飞奔过去,选一个开得最密的花丛, 摁住心跳,开始等啊等啊……

图图有点小迷信。不过,作为一个很有想像力的小妞,她的迷信是彩色的,而且来源于一个北欧的童话。所以这会儿她蹲在花丛边上,心怦怦乱跳,嘴巴里念念有词,十二万分紧张地等待着一只蝴蝶,一只她觉得可以决定未来命运的蝴蝶。
“黄黄黄黄黄……”图图眼珠定格在半空,嘴巴嘟成小喇叭形,远看,就像一只斗鸡眼的小狗在汪汪汪叫。
十岁时,小图图读到一本很奇怪的书。说的是在天寒地冻的芬兰,有一群喜欢阳光的小精灵。每当冬天来临,它们就套上羊皮裤子,吃饱了松针,跳上松松软软的大床铺,开始美美地睡觉。
小图图一边读一边眼皮直打架。不是那本书写得不好,而是写得太好啦,连冬眠也传染给了图图。
不过一到春天,河流解冻了,所有的小精灵也好像重新活了过来。小图图读到这里,眼睛也跟着睁大了,精神跟着一振!
这群重新活过来的小精灵开始展望春天的新生活啦。它们摇着卷卷的小尾巴,腆着小胖肚子摇过小桥摇过田野摇到森林里。它们的心怦怦跳着,等待着一只蝴蝶飞进它们的视线。
小精灵们相信,在春天看见的第一只蝴蝶是什么颜色,就预示接下来它们会有怎么样的生活。
要是飞来一只白色蝴蝶,它们的尾巴平静地保持原状,因为接下来就是平平常常的日子。
要是飞来一只黄色蝴蝶,它们会开心得打滚,因为快乐精彩的生活等待着它们。
要是蓝色蝴蝶,它们会耷拉着尾巴,跟着陷入忧郁的低潮。
要是黑色蝴蝶,尾巴连提起来的劲都没有啦,接下来就等着掉入伤心的泥潭吧。
属于我的春天的第一只蝴蝶呀,你是什么颜色的?千万不要是黑的喔!我最喜欢黄色了。橙黄色多甜蜜呀,杏黄色多饱满呀,奶酪黄多香甜呀,鹅黄色多透明呀,芥末黄多炫呀,棕黄色多温暖呀……
噗,噗,噗……注意力高度集中的图图,听觉超级灵敏,捕捉到空气里有一种气流声,像丝线一样轻盈。呀,是翅膀轻盈扇动空气的声音吧?
果真,一只蝴蝶,啊,啊,图图眼睛发直了,心直往下掉,一只黑蝴蝶!
“我的春天,我的新学校生活,”她悲惨地叫起来,“是……黑色的啊?!”
等下,先不要绝望。看呀看呀,蝴蝶翅膀上有两片闪闪的花纹,哦哦,是多么炫目多么欢快的奶黄色呀!
图图站起来,心跳得七高八低,脚步也跟着七高八低,就这样深一脚浅一脚,不知不觉走回到了新学校门口。
她突然刹住脚步。
黑色和黄色,两种可以打架的相反的预兆,怎么会同时出现在春天的第一只蝴蝶身上?
那么,跨进这校门,我到底是从此掉进伤心的泥潭,还是每天都快乐精彩不断呢?
图图抬起一只脚,脑子里正纠缠在进还是不进,唰,不知道从哪里蹿出一个家伙,高速滑行着直冲门口而来。这家伙嘴角咧着,眼角朝天,晕晕乎乎在笑。糟糕,他好像完全处于脱线状态呢!
脱线的家伙不管不顾一头撞过来,正在迟疑的家伙也反应迟钝。结果,火星撞地球,哐当当一下,冰凉的金属轮子砸到了图图脚背。她把持不住重心,“哇哟”惊叫,当场摔得四脚朝天!
下一秒里,千丝万缕的头发铺天盖遮住了图图的眼睛,她登时觉得黑压压又痒丝丝。
“哇哟,哇哟……”图图仰面长叹,“我的春天,我的新生活,真、真黑暗呀!”
“你眼珠子长头顶心上啦?”图图气咻咻吼着,一边推开压在身上的那个家伙。
对方已经在同一秒里双手一撑,偏偏脚上的溜冰鞋一打滑……
“哇……”图图惨叫到一半,两只巨掌从天而降,一手把那家伙抓起来,一手把图图从地上提溜起来。
门卫大叔及时赶到了,巨掌提溜起两个撞翻的小姑娘,还俨然公正大法官,双方各打五十大板:“我看你们两个小姑娘,一个眼珠子长头顶,一个眼珠子掉脚背上了!”
受害者图图不服气了,一翻眼,好难看的水泥灰制服喔。
“哟,灰大叔!”在超级迷信的图图眼里,灰色不是黑色的表妹就是堂妹,根本也是倒霉的兆头。
图图的脑袋缓缓转向那个闯祸精。动作要慢,这样才会有足够的威慑力!
既然灰大叔说是小姑娘,嗯,她那一头黑压压的该死的头发,差点把我痒死憋死,那当然就是个闯祸精。
假设撞人的是个男生,那么就是个冒失的闯祸胚啦。
不过,假设那个闯祸胚又正好是个帅哥,嗯,那就是天上掉下个大馅饼啦。
可是呀可是,图图的眼睛噼里啪啦冒着火花,迎面喷向哪个闯祸精。噗!火花霎时间化为灰溜溜的轻烟一缕。
哦哦,眼前是个史前生物吗?整个人靠在校门左右摇晃。原来,她一只脚金鸡独立,弯着腰,两只手轮流又抓又摸左右脚的溜冰鞋,宝贝一样检查个不停。
恐怖的是,根本看不到她的脸。一头厚厚的长发,像挂在那的一块黑糊糊死沉沉的毯子,挡住了整张脸盘,还有大半个身体!
这个撞翻了图图跟着又撞进了我们视线的史前生物是谁?
当当当,推出这本书的第一女生主角,怪妞周悟那!
她是学校里有名的“超级溜冰动物”,因为她从来不走路,到哪里都踩着脚上那双超破的溜冰鞋。慢的时候,像老火车开过,哐嘁哐嘁;快的时候,像火星撞来,嗖嗖嗖嗖……
不过,冰鞋再破,速度再快,她也绝少撞人。
这点灰大叔就可以证明:“这个小姑娘滑得好呀!看到障碍物,脑子里就像装了雷达一样,脚下马上自动避开!”
这次怎么啦?完全失控,把图图撞得人仰马翻。
嗯,是因为悟那刚刚正好在想一些超重要的问题,想着想着,整个人就走神了。
这些问题呀,和悟那生命中一个天大的秘密有关。说不定,也能勾起你心中一直藏着的一个天大的或者小巧的秘密;更说不定,会让你想起一直珍藏在心底最深处的一个人喔。
快说,快说!
你着急想知道了吧?我这就讲给你听,让我们的女主角周悟那整个人都想傻了的几个超重要的问题。
No.2 超重要问题

第一个超重要问题:你会因为一句话而感到幸福吗?
好像胸腔里一下子溢满了新鲜甜蜜的橙汁,顿时被浸泡在又漂亮又明亮的橙色里啦。
好像所有好事呼啦一下全涌到你眼前,而你只会晕乎乎地说:“喔,喔,真的吗?真的吗?”
悟那就听到过一句话,让她从头到脚都感到幸福:“瓶子妹妹,你会好的,你会好的,我保证!”
嗯,就是那样坚决的容不得一丝怀疑的男子汉一样的腔调。
对悟那来说,是充满奇迹的预言,更是充满色彩的天籁。
第二个超重要问题:你会因为一句话而改变人生吗?
悟那就在那句话出口后的几秒钟里,忽然明白了以前从来没有想到过的一个道理。那个道理听起来那样简单,又是那样充满神奇——
“对男生来说,头是用来戴帽子的!女生,当然是用来长头发的,越长越美!”
嗯,就是那样霸道的超级酷呆的又满是憧憬向往的男生的语气。
悟那就是被这句话神奇地改造了,从一个喜欢哭哭啼啼的光头小姑娘,变成一个头发像夏天的爬山虎一样蛮横疯长的犯倔丫头。
第三个超重要问题:你会因为某一句话而勇敢地活下去吗?
死心眼的悟那做到了。在她觉得自己大概会死在所有人前面,在她觉得疲惫不堪很想在某个夜里静悄悄溜到另一个世界,在她淹没在亲人的眼泪里快要透不过气来,她脑海里就会迸出一句话,一个提醒她拼了命也要去遵守的承诺——
“瓶子妹妹,从今以后,你的脑袋只能用来长头发,不能用来胡思乱想!这样,有一天,我才能抓住你的长发,爬上你的窗口来见你呀!”
嗯,就是那样明明是威严的命令,却又说得那样温存动人的小哥哥一样的口吻。
这三句话让悟那花了老长老长的五年时间,花了 5×8760个小时,花了5×5256000分钟,花了31536000×5秒。真令人吃惊,十五岁的她,从听到那三句话的那秒钟算起,已经胜利地活过了1.5亿多秒了。
现在她只期待在下一个1.5亿多秒里,能够找到对她说那三句话的主人,这世上唯一的大象哥哥。

第四个超重要问题:你拥有过这样一个很亲很亲的人吗?你们互相给对方起了一个秘密名字,只有你才能叫他,只有他才能叫你。
悟那生命里有个很亲很亲的人,悟那是他一个人的瓶子妹妹,他也是悟那一个人的大象哥哥。
是他先叫悟那瓶子妹妹的,因为那时悟那到哪里吊针的瓶子都如影随形,晃荡晃荡很累赘。后来,悟那灵机一动,马上叫他大象哥哥了。嘿嘿,其实他比悟那更倒霉,动不动就被医生往鼻孔里插根粗粗的管子,像老长老长的大象鼻子。

虽然悟那并不是一无所有的小姑娘,自从她十岁那年奇迹般活下来并且越活越健康以后,爸爸妈妈就恨不得要把世界上所有的好东西都给她来作为补偿。
不过大象哥哥留下来的三句话,却是她拥有的最宝贵的东西。
大象哥哥留下了三句话,还留给她一双溜冰鞋。
就算式样又笨重又过时,黑乎乎的鞋帮划痕、裂痕累累,两根鞋带洗得发白,鞋带头也扯成须须状了,连轮子也凹凸不平了,那也是悟那最最心爱的宝贝!
只有它才能送悟那翻山越岭,钻天打地,直到在世界的某个角落找到大象哥哥。
就算没有人知道大象哥哥在哪里,就算没有人相信悟那能找到他。
真的,她实在看不上那些没有想像力的大人!
她看不上一说起大象哥哥就要眼泪汪汪的妈妈。妈妈就是要用她的眼泪汪汪提醒她:乖悟那,别想不开呀,大象哥哥已经不在了呀!
她看不上总是严重叹气的爸爸,用一半安慰一半教育的口气对她说:“傻悟那,没有人会永远掉在伤心的泥潭里拔不出来!”
她要怎么样才能和大人说清楚,她不是掉进泥潭爬不出来,她早就爬出来了!她每天很刻苦很有动力地练轮滑,这可不是一般的小姑娘都能练成的本事。她的轮滑已经很好很好了,可以一路呼呼生风,去到每个想去的地方。
她要怎样才能让大人相信,其实她比他们都要积极,都要乐观。
每天都怀揣大象哥哥留下的三句话上路,它们是闪闪发光的希望和目标。每天都踩着他的宝贝溜冰鞋 它们会像忠实的导盲犬,一路嗅着他的气味他的蛛丝马迹。
就这样一点点向他靠近,哪怕大象哥哥远得像南极那么远,哪怕只能一米一米地向他滑行。
如果,如果真的找到了大象哥哥,那一刻,我会怎么样呢?悟那反反复复想像着。我先狠狠踹他一脚,大叫:“喂,你这家伙,和我捉迷藏也捉太久了吧!”跟着左边脸上哗哗哗下大雨,右边脸上啪啪啪爆太阳。再看爸爸妈妈,说不定正一边掉眼泪一边掉下巴。嗯,只有大象哥哥,才能让我们变出那样魔幻的表情吧!

喂,看到这里,你会不会忍不住想问大象哥哥长什么样,到底帅不帅,像不像那些偶像剧里那些帅到让小姑娘掉口水的男生?
悟那一定会翻一个白眼给你,然后反问:“你能描绘出阳光穿透树叶的光线和形状,能描绘那种清新那种活跃那种点点滴滴的灿烂吗?”
其实比起大象哥哥的脸和样子,悟那更记得和哥哥在一起的感觉。在他身边,她那样安心那样快乐。大象哥哥像充电器,源源不断加给她开心还有信心。
“真没劲,”你会咕哝,“如果悟那你是女主角,那么大象哥哥应该就是男主角吧?男主角怎么能没有一个正面镜头呢?”
“男主角,听起来真不错。”悟那语气变得柔软起来,“嗯,我记得大象哥哥手掌很大,也不是最大,比我大一号,正正好好把我的手包住。他的脸色有点白,不过更加衬得他的眼睛闪闪发亮,像钻石。”
“对了,”悟那还要特别补充,“大象哥哥的笑容传染性太强,我感到再难受再累,只要看见他在笑,就会忘了一切傻傻地跟着他一起笑啊笑啊。”
美妙得让人飞起来的笑容!悟那咧开嘴,脚底一蹬,向前向前,加速的感觉也是美妙得想飞呀。
砰!还没完全打开翅膀尽情地滑翔,迎面就撞上了一堵墙,一堵软软的墙。
悟那就这么撞上了图图,头发长度只有她的五分之一都不到的转校生图图,彩色小迷信的图图。
No.3 墩布妞咒语
校门口撞在一起的两个小姑娘,一时间人仰马翻,龇牙咧嘴。还好,门卫灰大叔及时赶到,一手一个,把她们都提溜起来。
嘿嘿,如果说悟那是超级溜冰动物,那么图图同学就是超级起绰号机器。一眨眼工夫,图图已经起好了灰大叔和史前生物两大绰号,
“你们赶紧检查下零部件!”灰大叔在一边吆喝。
“什么?”图图莫名其妙。
“看下你的手脚是不是完好无损?”“黑毯子”后边发出声音,像合成的电子女声。
“检查下机器运转正不正常?”灰大叔继续吆喝。
“啊?”图图又傻眼。
“蹲下来,转几下脑袋,蹦几下!”“黑毯子”继续平静地命令。
奇怪 ,图图好像一下子给震住了,被催眠了一样蹲下来,背起双手,乖乖跳起兔子跳。
想想看,有个人明明站在你面前说话,可你看不见对方的脸,只听得见她的声音,好像垂帘听政的太后,阴森森的小巫婆,或者蒙面的女盗,反正很恐怖很神秘。
“史前生物”两只鞋子检查完毕。
“没事了。”不知说她的溜冰鞋子,还是指图图的兔子跳。
哐当,她的两排轮子同时着地,听起来像飞机起落架着地一样。
那人掀开“黑毯子”,扫了一眼图图,丢下一句:“以后看到本人,请尽量绕行!”
话音还没落地,两排轮子一蹭,嗖一下,人已经朝着校门外的方向滑出去了。图图都没来得及看清楚“黑毯子”后的那张脸,只记得两道细细弯弯的眉毛。奇怪,史前生物怎么有那么秀气的眉毛?看起来和她完全不搭嘛。
“她没事人一样溜了,我还在跳跳跳什么呀?”图图猛一下站起来,突然醒过神来了,这个史前生物,简直把自己完全当成了一个傻瓜。
图图气得要发疯,冲那家伙的背影吼:“喂,你不会走路啊?穿双破冰鞋,神气个什么劲呀!”
那个滑走的背影踉跄了一下。图图的心一跳。从这点表现看,图图根本就是个下不了狠劲,只会虚张声势的小妞。
还好,看起来只是一根鞋带出了点问题,在地上一路拖,绊了那家伙一下。喔,带子真破呀,那双溜冰鞋看起来也很破败,连带那一把贼沉贼沉的头发,看起来怎么也像一把快要被废弃的墩布。
“破破破破……”图图一连喊出一串“破”,像小鱼吐泡泡。
“自打她进了这个学校,我就没见她用脚走过路,全是用轮子滑的。那双鞋子,就像牢牢连在她脚底心一样。”灰大叔笑图图骂了也是白骂。
远处,那个破墩布(哼哼,图图现在觉得叫她破墩布比“史前生物”更解气)又绊了一下。她稳了一下,继续向前。
“小姑娘今天有点不对劲呀!”门卫灰大叔有点担心的样子。
“噢?”图图一转念,灰大叔也不对劲呀,明明是上课时间,作为门卫,居然无动于衷让史前生物在眼皮底下扬长而去。
“大叔,那个同学翘课耶,你怎么不拦她?”
“噢,”灰大叔爽快地交代,“我们朱校长关照过的,她随时可以回家。”
“凭什么?”图图叫起来。
灰大叔嘿嘿一笑:“小姑娘,那你也想办法让朱校长开张特别出入证吧。”
那个史前生物,那个墩布妞大概是会念某种咒语吧?图图心想,自己刚刚不也被催眠了一样,她让兔子跳就兔子跳吗?到现在腿肚子还酸酸的呢。
图图的脑子飞快地转开了……
墩布妞拔下一根头发,随随便便喊了了一个字:“肥、肥、肥。”
第二天,朱校长迈着沉稳高贵的步子,刚进校门,稍微低下头,发现脚上的肉从鞋子里挤出来了。
墩布妞又拔下一根头发,随随便便喊出一个字:“开、开、开。”
第二天,朱校长穿着合体的连身裙穿过学校的操场走向领操台,背后的隐形拉链装得真天衣无缝。突然突然,发生了比自来水管爆裂更恐怖的事,那条完美的拉链从中间爆开啦!
墩布妞再拔下一根头发,随随便便喊出一个字:“放、放、放。”
第二天,朱校长抱着全校总动员的讲稿进了广播室。麦克风的效果无懈可击,把她优美又不失威严的声音,清清楚楚传进每一个孩子高高竖起的耳朵里(图图觉得人大概应该和猎狗一样,耳朵竖得越高就代表精神越集中)。突然,一阵“咕噜噜咕噜噜”的声音插进来,校长的肚子出问题了。女校长终于没有坚持住。啵!所有的孩子都听到了一个寻常又不寻常的声音,像随手剥开一粒开心果……
天哪,史前生物,不,墩布妞那头超厚超长黑压压的头发,图图保守估计,起码有一亿根。为了不在有生之年的每一分钟里都陷入恐怖和担心中,朱校长终于乖乖开出了那张特别出入证!
一亿根头发,她只要拔下一根,随随便便念出一个什么字来……图图倒吸三口气,不敢再往下想。喔,还是赶紧去新班级报到吧,说不定能打听到那个墩布妞到底有什么魔法,让校长都服服帖帖!
灰大叔看过图图的转学证明以后,又啰啰嗦嗦地开导图图:“那个小姑娘轮滑好呀!我还没见她撞过谁,甚至没见过哪怕像针尖那么轻的摩擦。看到障碍物,她脑子里就像装了雷达一样,脚下马上自动避开。今天,她撞你,就当是她来热烈欢迎你的吧。你俩有缘呢!”
哼,灰大叔懂什么呀!图图心想,帅哥撞我,才能算有缘。
得,这个灰大叔也中了墩布妞的什么魔法了吧?
等着瞧,史前怪物,墩布妞,我会解开你的所有魔法!
温馨提示:内容为网友见解,仅供参考
第1个回答  2011-09-08
呃……
第2个回答  2011-08-24
- -神马?没看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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