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才的大脑就象明澈的湖水,能把事物最普遍最一般的本质和规律凭直觉倒影出来,如果明净的湖水里泄入一股浑浊的山洪,如果一阵大风刮过湖面,湖水都将不能清晰地倒影天上的白云,岸边的美景,天才的大脑也是这样,天才的头脑是精细的,不良的习惯、过多的干扰和不知道自我保存都可以把一个天才的大脑变化成一个庸才的大脑。
天才的灵感来源于大脑,大脑是肉体的一部分,保护自己的天才首先是保护自己的肉体,天才与信仰无关,与神秘无关。叔本华这个天才痛恨噪音,他在《论噪音》一文里说“我对噪音是很反感的。比如说,当你把一颗宝石分割成若干小块时,这块宝石就失去了作为整体的价值;而一支大部队被分成若干小分队之后的威力就大大减小了;杰出人物的思路一旦被打扰,他的注意力就被分散或打乱,他的智力随之会降到普通人的水平之上。” 一点噪音对普通人来说也许不值得一提,但是对天才来说,就是巨大的干扰,因为天才的大脑是精密仪器,稍许的干扰也可能让它丧失工作能力,假如你是一个特别讨厌噪音的人,你就可以设想一下,也许你的大脑也是精密仪器,所以才对噪音如此敏感,然后找个安静的地方,集中脑力,把自己的天才发挥。叔本华还说过一句发人深思的话语“事实上,每个孩子都是某一方面的天才”,既然是这样,为什么我们现实生活中天才如此稀少?是不是应该注意的事项没有注意,应该给予孩子天才成长的环境没有给予?
尼采这个天才,他简直就是天才的导师,在他那不朽的自传〈〈瞧,这个人〉〉里,尼采回答了“我为什么这样聪明”这个问题,这不是一个简单的狂傲之人的回答,而是一个天才的自白,一个天才对自己天才经验的总结,这是一篇每个天才或者每个渴望培养天才之人都应该阅读的杰作。尼采,这个未来哲学家的导师,这个超人的教师,他就是如此不平常!
天才从不浪费自己的精力。什么是天才?天才就是把自己充溢的智力摆脱欲望的需要,用来静观这个世界,用来沉思默想难题,用来创造,天才就是有足够的过剩的智力可以发挥的人,假如一个人的欲望过大,那么他自己的智力整天被欲望驱使,当智力是欲望的奴仆时,是不存在天才的,天才始终是智力摆脱了欲望,自由自在地纯粹地运用智力的结果。这样天才的产生首先就转变成了一个数学问题:减少欲望,增强智力,然后集中智力于某一方面自己感兴趣的地方,然后天才将不可避免地诞生!
不浪费精力还意味着不去想那些虚无飘渺的难题,对尼采来说,这个虚无缥缈的难题就是宗教的问题,就是关于上帝的问题,这个问题在哲学史上的确耗尽了数不清天才的智力,尼采说“我从来没有想过那些不成其为问题的问题—我从未浪费过我的精力—譬如,从经验中我不知宗教的特殊难题。”
天才需要适合自己胃口的营养。营养不良无疑会损伤大脑,消化不良同样有碍天才灵感的产生,一个消化不良的胃口产生出来的思想也是半生不熟的混乱不清的东西,因为思想始终是大脑吸收营养后,转化营养得来的产物。不适合自己胃口消化的食物,过多的食物都会把一个天才下降成一个庸才。中国称呼笨人说“饭桶”是很有道理的,吃得过多导致消化不良是影响人智力的,因为大量的血液为了满足消化的需要而供应胃口,导致大脑供血不足,长期下来,大脑自然营养不良。如何既保证足够的营养又不增加胃的负担,的确太重要了,我们都有这样经验,胃涨的时候,真的无法深刻思考问题。美食不一定能产生天才,但是天才离不开美食。“人应该了解自己胃的容量”,找到适合自己消化的美食和容量。
天才应该戒酒。尼采说“又能郑重其事地劝告一切比较有灵性的人绝对戒酒”,他在中年以后,就对任何“精神性”的饮料忌了口。大哲赫拉克利特有两句名言,要是把它们放在一起来阅读,我们就可以看到他是反对醉酒的。
“干燥的灵魂是最智慧最高贵的灵魂。”
“一个人如果喝醉了酒,那就被一个未成年的儿童领着走。他步履蹒跚,不知道往哪里走;因为他的灵魂潮湿了。”
既然干燥的灵魂是最智慧最高贵的灵魂,而喝醉了酒会使灵魂潮湿,那么喝醉了酒的人一定会丧失智慧与高贵,现实经验告诉我们的确如此。历史上是有过李白斗酒诗百篇的特例,那许极少数特殊的人从事需要幻想的文学创作喝醉了酒可以激发天才的灵感,但是在文学之外的领域,我一直还没找到喝醉酒有助于灵感的产生的例子。
天才同气候相关。这个气候既是政治气候,也是宜人爽快的天气。在一个有着宽松自由的政治自由的国家,天才的数量必然比一个连言论也不自由的国家要多得多,所以真正有天才的人,有时候不能不选择逃亡,逃到“适彼乐土”。现实的天气对天才也很重要,阴冷压抑的天气影响人的心情,使人意志消沉,自然影响人新陈代谢的速度,然而,一个崭新思想的产生,就是身体新陈代谢功能良好在大脑里的反映。
天才精神营养也很重要,这就是阅读。阅读对于尼采来说,是一种休养方式的选择,是他在紧张的思考之后放松自己的方式,尼采不主张读很多书,他自己本人“平常,我总是遁入同样的几本书里,甚至是有限的几本书,几本合乎我的口味的书里。”他平时能做到“手不释卷的是几本早年的法国作家的著作”。找到适合自己口味的书籍阅读,在这一点上,叔本华主张阅读大师的原著,他本人就细致入微地精读了康德的原著,我们读他〈〈康德哲学批判〉〉这篇论文的时候就能发现他几乎阅读了当时出版的康德原著的每一个版本,并辨析其中的差异。蒙田也赞同阅读适合自己口味的书籍,他说“我只喜欢有趣而且易读的书本,他能调剂我的精神。”有同样主张的还有俄国的别林斯基,他是这样说的“阅读一本不适合自己阅读的书籍,比不阅读还要坏。我们必须学会这样一种本领:选择最有价值,最适合自己阅读的书籍。”选择自己适合自己的阅读的书籍,是天才应该拥有的一个本领,否则天才要么因为没有得到足够的精神营养而夭折,要么因为被沉重的书橱压死。
天才需要良师益友。良师引导天才上路,益友可以与天才进行交流,可以和天才思想碰撞,可以倾听天才的思想,可以让天才获得被欣赏的满足,可以避免天才不在无边的孤寂中渴死,天才需要友谊。天才很多时候是从友谊中分裂出来的,由于自己思想越来越不合群,越来越不被周围的朋友理解,天才坚持自己的思想,所以天才从朋友中走了出来,他与朋友分裂了,但是很多时候天才又需要友谊的光顾,他需要对朋友直抒胸臆,过度的精神压抑,过度的孤独也会让天才死亡。
天才需要自我保存的本能。尼采总结自己的自我保存本能是“对许多事物视而不见,听而不闻,拒之门外。”这样一来就可以避免精力消耗。从尼采的人生经历上我们也可以看到这一点,他没有结婚没有子女后来连工作也辞去,整个人都扑在了哲学思考和著作上,假如尼采不是这样放弃,尼采也许是个平庸的人。尼采说“要逃离使人注定要丧失‘自由’乃至丧失创造力,从而变成单纯的试剂的境遇”。
自我保存的本能对天才太重要了,还多人就在糟蹋天珍,既然每个孩子在某一方面都是天才,那么天才少的一个很大原因就是天才不知道自我保存,他将自己的天才遗忘了,丢失了,浪费了,给其他人和事物偷去了。天才是自私的,自私对天才是必须具有的品行,因为这就是天才在自我保存。爱因斯坦是个天才,他拒绝亲自抚养自己的儿子,拒绝亲自照顾自己得了精神病的儿子,在世俗看来,这太不近人情,太自私了,但是没有这种自私,也许世界上会多一个好父亲,但是一定少了一个20世界最杰出的物理学家,好父亲多的是,爱因斯坦少之又少,少一个好父亲没有什么关系,少一个爱因斯坦,对人类就是一个巨大的损失,因为爱因斯坦是天才,天才自私是合理的。
因为这种天才自我保存的本能最不被中国传统道德相容,所以我还想多说几句。天才的逻辑有时候是极度自私的。读过〈〈三国演义〉〉的人一定记得这样一个故事:曹操行刺董卓不成,仓皇逃窜,寄宿在父亲的老朋友吕伯奢之家,吕伯奢杀猪款待他,曹操误解了吕伯奢,杀了他家人,在明白自己是误解以后,仍然将恩人吕伯奢杀死,并留下了一句“只可我负天下人,不可天下人负我!”名言。这件事情在历史上是不是发生过,这句话曹操是不是真的说过,这些我没有考证,也就不得而之,但是〈〈三国演义〉〉的作者罗贯中写这个故事想说的就是天才的逻辑就是超道德超善恶的,在世俗道德面前,曹操杀死吕伯奢,是不道德的,但是少一个吕伯奢不影响中国历史,少个曹操这样大气魄的政治天才,中国历史一定就要改写,曹操杀死吕伯奢说明曹操具备了天才最需要具备的本能—自我保存的本能,所以曹操能成为中国历史上最伟大最杰出的政治家之一。为了担当大任,不要怕背上极度自私的恶名,世俗的美德,与天才何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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